不可逆结构——论自然和人类社会的进化（上卷）（85）

二十、文明的曙光（1）

大约15000年前，地球上巨大的冰原开始消退，海平面大幅地上升。大约11000年前，白令海峡、北海和波罗的海形成了，不列颠成为一座岛屿，东南亚以及大洋洲的大片陆地也被海水隔开了。气候的转暖引发了全球植被的变化，欧洲很多地区被森林所覆盖，撒哈拉地区出现了潜水湖和大草原，一些野生禾谷植物开始传播到西南亚的高原地带和幼发拉底河河谷。全新世与更新世的界限，以第四纪冰期结束、气候转暖为标志，因此又称为“冰后期”。也正是此时，人类进入了“新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和晚期智人走出非洲分布到全世界的过程有着密切的关系，晚期智人走出非洲之后石器的制作和早期智人差异很大，不再是数百万年以来一直未变过的简单打制切割，诞生了一系列种类繁多制作工艺和使用目的发生巨大变化的新种类石器。西亚、北非和欧洲的新石器时代发展较早，这里是农业起源最早的地区，以后又最早出现了金属器，最早进入文明时代，在世界文化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而美洲、澳大利亚以及太平洋地区发展缓慢。不同地区之间的进化速度呈现出巨大的差异，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尚属首次。对于以食物采集为主要生活方式、人口数量少而分散的地区，进化的速度非常缓慢。15000年前，世界的人口接近1000万。到了全新世，人口的持续增长开始触及了狩猎-采集方式所供养人口的极限。在大部分的环境中每平方千米只能供养一个人，人类只有通过不断迁徙才能解决生存问题。虽然人类在更早的时间就获得了植物生长的知识，但他们缺少将这些知识转变为一种新的生产方式的动力。直到12000年前，生存的压力骤然增大了。“越来越有限的生活范围，日益削弱的移动性，不断增加的人口密度，难以预测的环境变化，以及季节性洪水的涨落，这些问题在世界上所有全新世早期狩猎-采集者当中都非常普遍。”（布赖恩·费根《世界史前史》）面对越来越多的问题，人类已经无法通过寻找现成的食物来源养活自己，获取新的食物来源的解决办法通常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正是这一适应性的变化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社会的结构，使得原有的社会组织形式向着更加紧密、复杂、高效的模式发展。

新石器时代实际上是进入农耕文明的过渡期。因为当时狩猎方式依然极为重要，农业栽培对狩猎好手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开始也许只是妇女们采集了一些野生的种子，随手撒在了地上，她们对于驯化植物还没有任何经验。狩猎好手们通常是一些以力量见长的男子，他们不擅长也不会喜欢去做像农业栽培这类事情。去做这些开创性工作的人恰恰并不是擅长狩猎的人，也许是在家照顾孩子的女人，她们不经意的行为并不会被其他人看好。就像古生代末期的哺乳动物，以及最早走出非洲的直立人和智人，他们在寻找新的生存空间和食物来源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也许仅仅是出于被迫的尝试。初期的农业栽培肯定不是一种高效的生产方式，也无法改变人们的食物结构。但是，随着人类各种经验的逐步积累和提高，农业栽培、驯养家畜、制作陶器以及编织等生产和生活技能得到了改善，这就为未来更长久的定居生活奠定了基础，农业革命露出了黎明的曙光。当然，这个过程也是相当缓慢的，它花费了数千年时间来酝酿。人类早期对于动植物的驯化并没有经验，对它们的前景也不会抱任何期望。也许只是出于一种尝试或者好奇心，并不是想找到一种新的维生手段。当人类在狩猎和采集方面出现突发的困难时，也许会把动植物的驯化暂时作为食物来源的一个临时补充，由此人类被动地积累了一些驯化的经验。如果狩猎和采集的资源依然丰富，动植物的驯化和养殖就不太会受到关注，特别是遇到寒冷、干燥的气候时，农业栽培就更加变得无利可图，只能求助于狩猎和采集这个原始的办法。这个变化过程一定不太顺利，道路曲折而反复。原始人类与动物一样，不会为生存作长远规划，只会面对当前的环境作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一旦出现更为便利的生存方式，他们必然会迅速采纳，即使这个方式只能带来短期的效果。当这些短期效果越来越不起作用时，人类就要考虑寻找新的生存方式。在风调雨顺的日子里，人类食物的来源充足，生存压力较小，身体不会作出适应性改变，自然选择也不会发生作用，人类进化的速度自然就变缓。同时，人类所积累的知识经验也不会得到较大改善，因为大部分生存问题都能得到解决，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知识经验的积累速度也会变慢。只有当气候条件变得恶劣时，身体的自我调整以及自然选择都会发生作用，人类会竭力去发现更多的方法去解决实际的难题，这就会加快身体和知识两方面的进化速度。这样好好坏坏的时光是反复交替出现的，人类也是在这种磕磕绊绊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当人类在动植物驯化方面积累到足够的经验时，他们才能跨越这道门槛，才有足够的能力把一些动植物作为日常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当人类栽培农作物的经验得到大大增强时，农耕文明才会真正地兴盛起来。

微博地址：

https://weibo.com/6531153024/profile?rightmod=1&wvr=6&mod=personnumber&is_all=1

头条地址：

https://mp.toutiao.com/profile_v4/graphic/articles

知乎地址：

https://www.zhihu.com/people/bu-huo-de-ren-sheng-guan

百家号地址：

https://baijiahao.baidu.com/builder/rc/content?type=&collection=&pageSize=10¤tPage=1&search=&app_id=1689927612608295

企鹅号地址：

https://media.om.qq.com/author?id=MW4nAKads6magogpECtKBP-Q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