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园凌霸事件想到了北京工读学校

最近一段时间，有关校园暴力的新闻，层出不穷。一些不满16周岁的孩子，如果没有报道他们发出来的恶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十来岁的孩子有多恶毒，多么的令人不寒而栗。

2021年4月6日，初中生宿舍内遭辱骂围殴 近十人围观无一人制止。 广西百色市凌云县一所初级中学的宿舍里，发生校园欺凌事件。一名男生被五六人殴打和谩骂，全程一言不发不敢还手，近十名围观者无人制止。知情人士韦先生说，学校管理不是很到位，被打的学生不敢告诉老师，害怕被报复。

2021年3月15日，“北京16岁男生被校园暴力性骚扰”。红星新闻记者联系到涉事男孩小豪，他表示自己去年进入北京水利水电学校读高一，随后遭到8位同学的多次欺辱。在小豪提供的8位学生写的“班内处罚告知书”中显示，“自开学以来，8位同学对小豪同学多次进行言语侮辱以及肢体上的侵犯行为，此类行为对该同学造成了身心伤害。”红星新闻记者以小豪家属身份联系小豪的班主任袁姓教师，该教师证实了小豪的衣服曾被人扒下来，并证实了“班内处罚告知书”的存在。该校校长表示，此事已交给有关行政机关处理，情况还在核实

2021年4月8日15时许，厦门思明公安分局筼筜派出所接到报警称，张某（女，13岁，平和县人，辍学）被李某、曾某等多人殴打受伤，即迅速处警，依法受案并展开调查。经查，李某（女，13岁）、曾某（女，14岁）、黄某（女，12岁）、林某（女，13岁）均已辍学，与被害人张某系同乡朋友。四人因怀疑张某在背后辱骂她们而怀恨在心，遂于4月8日凌晨，以吃烧烤名义，将同在厦门的张某诱骗出来，先后将张某带至黄某等人位于思明某小区的暂住处等地殴打，致张某受伤（伤情正在依法鉴定中），同时采取强迫脱衣服等方式进行羞辱并用手机拍摄视频。期间，卢某祥（男，16岁，辍学，李某的同乡朋友）闻讯赶来参与实施不法行为。目前，卢某祥因涉嫌寻衅滋事罪已被思明警方依法刑事拘留；李某、曾某、黄某、林某也已到案，因未达到涉嫌罪名的法定刑事责任年龄，警方下一步将依法另行处理。

对于校园暴力事件处理，目前为止，在法律上还是一个真空地带。由于这些少年达不到刑事处罚的年龄，所以如何处置这些“坏孩子”已经成为一大难题。于是很多人提出，可以将问题少年送往工读学校进行教育。但是我们突然发现，北京地区的工读学校因生源不足，已经转型了！在1999年以前，将“问题少年”送入工读学校可强制实行，凭学校和派出所一纸通知，学生就可以转入。不过1999年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出台后，就不能强制实行了。现在要在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由监护人或原学校提出申请，经教育部门批准后才能转入。

工读学校属特殊教育学校，教育对象一般是13至17岁，有违法或轻微犯罪行为，有严重不良行为但并未达到违法犯罪程度的少年。这些人从常规的中小学退学，或者被学校认为不宜留校学习，但不足以送少年管教所，故进入工读学校学习。工读学校的教育内容为常规学校教育、职业教育以及相应的法律道德教育。工读学校的管理比常规学校严格，学生住校周末回家，一般年限为2年。

北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有11所工读学校。那时候入校叫“收容矫正”（所谓强送）。80年代工读生是强制入学，学校和派出所联合行动，到学生家里或可能出没的地方死守，将学生“揪”到学校，学生不听话就是强制管教，再恶劣的就直接圈起来，关禁闭。90年代，学校卸下“工读学校”的牌子后，不再采取暴力管教的形式，老师们除了对学生进行感化、说服教育引导外，也别无他法。四十年后的今天，北京地区只剩下6所，门可罗雀，东城古城职业高中（顺义后沙峪）、朝阳劲松六中（1978年建校）、海淀寄读学校（1955年建校）、丰台长辛店四中（1978年建校）、门头沟永定职业学校（1979年建校）、西城育华中学（1978年建校，昌平七里渠南村）。这些学校的生源遍布整个北京市，如“东城古城职高”也收崇文昌平顺义的学生，西城育华也收宣武丰台大兴的学生。工读学校从80年代开始的强制入学，很多家长觉着实在没法“管教”，把“工读学校”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90年代不再以“工读学校”命名，更不能“收容”了，但依旧对有违法和轻微犯罪及品行偏常的中学生进行教育、转化和心理矫治的任务。在工读学校，学生们每周只有周末可以回家，在校期间老师们24小时监管学生的学习、生活，班主任基本也处于“被工读”的状态，多数工读学校给每个班级配两个班主任，采用轮流倒班制，学生们吃饭、睡觉等一切活动，他们都必须陪同。工读学校均采取小班制管理方式，一个班级基本维持在15-20人左右，对于逃学、顶撞老师等违纪行为，罚站、抄书是学校最轻微的惩罚措施，最具震慑力的是“禁假”和“强化”，禁假的规定是逃学一天禁假3周，即连续3周不得回家，周末“关”进禁假班，每天必须完成规定任务；强化则是连续多天逃学后，回来后一周都要被“关”进禁假班，不得上课。进入工读学校的学生，由原校保留学籍，毕业证书也由原校发放。学生档案上不会留下在工读学校学习的痕迹。即使这样，也没有家长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校进行矫正。

目前由于法律的空白，对于校园暴力事件，学校也是无奈，但一马勺坏一锅，影响学校的声誉。校园欺凌是少年不该有的成长苦痛，一旦留下心灵创伤，或将难以修复。每一个少年需要的是友爱而不是伤害，是梦想而不是梦魇。希望有关部门尽快找到强制解决问题少年的途径，早发现、早制止，用有效干预防范欺凌，让所有少年都有明亮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