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在油坊干雇工,突然二姨来说媒

老孙慢条斯理说,他本家有个九爷,过去在右所油坊做雇工,所谓雇工,就是现在的打工。那年过年,油坊放了工,所有人都回家过年,老孙的九爷家里穷,又是独身,就主动留在油坊看门。那油坊原是涛雒街镇上丁家开设的,开了多少年头,谁也说不清,听说榨油的屋子地上的油腻子,能渗到地下有半米厚。九爷来油坊当伙计,负责烧火,后院柴草垛里垛柴草,据说有八十年前的老松枝。

小伙在油坊干雇工,突然二姨来说媒

九爷一个人在油坊过年,却遇到一件奇事,发现了刺油坊的猬精。


老孙讲那故事很惊悚。


大年除夕,油坊没人突然很冷清,九爷年轻没结婚,胆子大,敢一个人在油坊值夜。油坊东家没亏待了小伙子,留了猪肉蔬菜,麦子白面,让九爷值班时,自己包饺子吃。那年月,穷人过年吃上白面肉饺子,可不是件小事,九爷下午前院后院转了,看看太阳不高了,就回到烧火间准备过年的饺子。


剁了猪肉,剁了大白菜馅,又和了面,放到炕上盖顶上就包了起来,刚包了十几个,听到院里有响动,扭头看,是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九爷正当年,就跳下炕出去看,却发现,是个陌生清气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一身青,黑包头,青棉袄,青棉裤,黑布鞋,连裹腿都是黑色的。手挎一个扁长竹篮,那样子,很像个走亲串门的。


九爷问:老人家,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不好好在家,黑灯瞎火的,怎么游逛到油坊来了?


老太太喘吁吁,打量一下对方,问:你不是来子外甥?认不出你二姨了?


这一问把个九爷问楞了。他从小死了娘,从没走回姥娘家,姥娘家有哪些人,具体几个亲娘姨,也没听别人说过。这大年三十,咋冒出个亲娘姨来?就问:二姨从哪儿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老太太很生气,说,我一路打听,好歹到了你的村子,可你不在家,听说你在油坊过年,就脚不点地赶来,你这当外甥的倒好,连让座进屋都不让,反而盘问你二姨!你不想认,我现在就走!


九爷见是二姨,忙认错,满口叫着二姨,把老太太请进屋里。二姨放下竹篮,又洗了手,就上了炕盘腿坐下。九叔连忙端水,让二姨喝着水,替自己包饺子,他自己去锅门口烧热水,好下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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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也不客气,一边包饺子,一边和外甥说话,说了很多过去的话,连九叔家的往年陈事,都说的一点不差。二姨最后说,大年家急忙前来,有件急事,村里富户看上她的二女儿,二女儿却不同意,寻死觅活的,她想把闺女说给来子外甥。也都不小了,成不了家,对不起死去的姐姐。


来子就是九爷的小名,九爷一听,感激涕零,一口一个二姨叫着,感激二姨这热情,这个年突然转运,二姨来一起过年,还把闺女说给自己,你说,哪有这样的好事?为了感激二姨,九爷想起自己在东家存了几块钱,就想去东家要来给二姨。


他跟二姨说,出去一趟,就去了东家。待他跟东家说明缘由,东家蹙眉,说,这过大年三十晚上,哪有亲戚走动的?你想花花肠子吧?很不高兴地给了钱。九叔一路往回走,心里禁不住犯嘀咕:本来事情很好,就是来的太突然,二姨好似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想起东家的猜疑,自己心里也开始叽咕,感到奇怪,认为这二姨有些蹊跷。


回到油坊院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二姨的身影投放在窗户上,他看到,那黑影子很灵活,炕上炕下,一个劲地不住下。他悄悄靠近窗户,用舌头舔破窗纸,往里一看,却见二姨一边包饺子,一边往竹提篮放生饺子,原先那生饺子,比他走时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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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壮着胆走进屋,问二姨:饺子呢,怎么少了?二姨掀开扁竹提篮,说,吃不了,明天好带些回家。


九爷想,二姨也难怪,平日很少吃饺子,偷几个饺子也正常。于是低头去劈柴烧火,但越想,越不感到得劲,不时拿眼看二姨。


夜慢慢深了,九爷突然发现二姨不像人样,脸也有些走形,还趁人不备,将生饺子放进口里。那吃像,很像偷吃的老鼠,不像正儿八经老太太。他想起东家的话,认为这二姨来路不明,弄不好,是传说的那些邪东西。


正在这时,二姨又摸起一个生饺子,一口吞了下去。九爷喊一声:你口里吃什么?吐出来我看看!


二姨见事不好,挎起竹篮就要下炕,九爷一下跳起来,摸起一把劈柴斧子,猛地朝老太太砍去,斧子砍偏了,砍在老太太肩膀上。她哼一声,拽下竹篮一溜跑了。


九爷紧跟后面追,转过西山墙,突然不见了踪影。回来点上松明子,拿火照地上看,发现一路血丝,直到后院的柴火垛里。


九爷当晚没敢睡,第二天天亮,就报告了东家。


东家找来人到了油坊,围住了那柴火垛,人们都好奇,呐喊一声,开始揭那小山一样的草垛,到了中午,草垛终于揭开了,把垛底陈草掀开,却发现了一只大刺猬。那老刺猬身上的刺,都掉的差不多了,身上白胖胖的,肩部,裂开半扎长的血口子。众人上前按住,活捉了老刺猬精。


过了年不久,油坊发生许多怪异,先是九爷,棒棒的突然病了,接连发高烧,迷迷糊糊的,口里乱说让刺猬精给在阎王爷处告了,要她去阴间打官司。后来找道士除邪,人好了,却落下一身牛皮癣,一层层脱皮,为此打了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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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个油坊突然反了老鼠,成群结队,出来抢花生米吃,特别那盛油的大缸,总有老鼠呛死在里面,坏了很多好油,老鼠作乱,让油坊名气大跌。


人们说,这都是那老刺猬弄的,九爷的皮肤病,是刺猬身上的刺刺的,那大草垛的老鼠,因为没了刺猬,就作反了,按说那草垛那刺猬,是不可以捉的。有刺猬精住着,生意会更好。


老孙讲这故事时,五十多岁,他说的好似真的,我依稀记得九爷,是个高瘦的白胡子,人很面善,也很乐观,是个老光棍。只是那故事有些惊悚,令我猜想了很长时间。我上中学的时候,特意去右所村看了油坊,里面并不大,更没有什么大草垛,七八个人,光着膀子正推榨油机,身上泛着一层油光。但香喷喷的花生味,溢满整个油坊。我曾把老孙讲的故事,讲给右所村的同学听,他们说,没听过有刺猬精,倒是当年的油坊,是有悠久的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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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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