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深山村里的“年轻人”，65岁大叔患病5年，病发时在山上放牛

山梁之上，听不到鸡鸣狗叫，只有夏蝉有气无力地应和，路边的拉拉秧从树上垂下来，有的地方遮盖了半幅路面……那些翻修过屋顶瓦片的老房子，成了松鼠跳跃的舞台，寻着狗叫声前行，就穿过了整个无人的村庄，来到公路的尽头。

一只小黑狗飞奔过来，热情地摇着尾巴，嗅着作者一行的脚面，看来这儿又是一个少有人来的村子。

“上来坐一会儿来！”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向作者招了招手。

大叔姓徐，今年65岁，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村子的“年轻人”。“村里惹【ra，人家】都比我年纪大呀，我才65，要说通【很】年轻着哩呀，害这病5年了，算是啥也不会做了……”

徐大叔告诉作者：村里扶贫搬迁，他们家也在镇上分了房子，想着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了，没想到5年前自己患了脑出血，一下子拖累的儿子无法外出，老伴儿替他放牛……

“人家都是越治越轻，我咋是越吃药越狠？中间又复发一回，算是弄不中了。这条腿没有劲，也不疼也不咋，咋会就是指挥不动，说往地上摔就往地上摔。平常他们出去了，我就坐到这躺椅上，等着回来做饭，喂饱肚子……”

大叔说得有些凄凉：“不光我是这，俺他妈也得了这病呀，去栾川住了俩月院，花不少钱。不过她轻，我是复发那一家伙，材坏了……”

“得病了以后，在街上住着不中，花销老是大，我就回来了，买俩小牛。他妈在家种点地，我去坡上放放牛。那是啥时候吧，正摘酸枣哩么，我就拿着这拐棍，勾着枣刺树，摘了会有半口袋酸枣，身子突然不听话了，就要往后躺。我还是抓着拐棍不敢丢，慢慢出溜着躺到地上。光想着不敢滚下去，也不会打电话了，往这边岭上趴着，过了一会儿，想起来手机有免提，按响免提，给家里说我不中了……他们才上来寻着我，给我发落到卫生院……”

“我弄个这，他妈也是血压高，算是捣哩娃子哪儿也去不了。地里有活了得回来干，不知道哪一天俺俩谁就又不得劲了，还得回来……我想着养两头牛了，一年卖头小牛，咋着不弄万把块钱，也够俺俩吃药，成天过得是怪愁人……”

门口的玉米地是开春时候儿子种的玉米，有的地方一连好几棵，有的地方大面积没有苗。大叔说：“娃子上上学回来，没咋下过地，也不是干出力活那人。30多了还没成家，都叫我耽误完了……”

老伴儿去亲戚家送半月客【当地一种习俗，新生儿半月的时候，亲戚去上礼】了，中午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大叔说回来了吃口热的，回不来了，只有喝茶吃凉馒头。

就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搬到扶贫社区后，老家那几间危房已经拆除，现在他们是借住在同村人闲置的房子里。

“现在社会多好，平安，有吃的有穿的，就怕害病，一家子有一个害病，算是弄不成了，谁也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