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下闲话

今日又值中秋，满街的人们急着回家，手里虽不用提着月饼礼盒、芋艿毛豆，但今天是个属于家的日子。思绪回到从前：中秋总是在开学后不久，9月初来往的亲戚开始走家串户送月饼。家乡老式的月饼很大，有三两、半斤和一斤的，圆圆的如一个盘子大小。中秋节前一般不吃月饼，在那种零食不多的年代，对月饼的期盼竟也勾着我们孩子心绪达半月之久。每天晚上仰头看着月亮越来越圆，我们知道中秋快到了。

十五一早，母亲照例会早点赶到菜市场买回公鸡仔。仔鸡是当年刚刚长大，个头不大不小，配上新鲜的板栗红烧。那时我们没有假期，一早仍去上学，但知道中午就会有美味等着了，板栗烧鸡的味道现在想来也仍然梦里萦绕。一家人中午聚集起来，和和满满。

但中秋的重头戏是在晚上。吃完晚饭，月亮刚爬出东方的地平线，孩子们已经撺掇着要吃月饼。一家人全部到齐后在院中放上一个小方桌，围坐起来。父亲从碗橱中端出月饼盘，母亲将一块月饼分成八份。这时慎重地拿出一块，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当着天上的月，孩子们幸福地品尝着月饼，老人这时会指着月亮和我们描绘嫦娥和吴刚的故事，我们也努力地辨认着，四周只有秋虫鸣叫的声音，渐渐地景物开始披上银色的外衣，树影也越来越明显。孩子们没有消停的时候，吃完后一起唱起“月亮粑粑”的儿歌， 在月下快乐地玩耍起来，大人则在一旁聊着天，此时整个大地仿佛如在白日里一样充满活力。

记忆中的中秋夜，全家人一起相伴看着满月从地平线的浑黄直至洁白挂在半空。玩累了的孩子在睡梦中又梦见了来年的中秋月...

老月饼

（原作于2005年9月18日 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