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倾盆，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响雷。

"师傅"，沉默一个时辰后周芷若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约莫四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没到退休年龄，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点儿戏台上吊死鬼的味道，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峨眉派第三代掌门、小东邪郭襄的徒孙、周芷若的授业恩师方艳青女士。当然江湖上几乎没人知道方女士的俗名，而是以"师太"统一冠名。

礼盒终成镜中花

"嗯～想说什么尽管说"，嗯的发音提高八度的方女士哦不师太，两眼死盯着郭襄祖师的画像，似如鸡爪的右手拿着一堆表格不停的抖动，三天没扫的地上散落着四五张纸，倘若路人不知实情，还以为这位女士得了重度帕金森呢。

没人敢捡，芷若看着趴在地上的师姐丁敏君，深知一二，因为在峨眉派所有师姐妹中敏君是最善察言观色的，但是现在她趴在地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偶尔腿抖动几下。芷若深知这不是缺钙造成的，因为在峨眉派所有师姐妹中敏君是最懂养生的。神医胡青云曾经在峨眉做过养生讲座，如果因为缺乏微量元素钙或锌导致睡觉腿发抖，在适当补充葡萄糖酸钙或酸锌，还可以通过多晒太阳来缓解，敏君师姐的皮肤可是健康的小麦色。

"怎么不说话，芷若？"

"师傅，我……"，欲言又止。"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已经练至《九阴真经》第五重的周芷若，已经达到"玄机在于目，神气乾鼎聚"的境界，双眼对敌即能求察分明，并有摄敌魂魄之效，但此时在师傅面前气若游丝，与龟息大法第一重毫无二致。

但是事关大家的利益，作为峨眉派工会主席的周芷若不能不争取，大师姐静玄、与自己关系最要好的闺蜜静照、与明教周癫争吵为自己鸣不平的静慧，齐刷刷坐在清音阁台阶上翘首以盼呢。

"师傅……年前您答应给我们师姐妹的化妆礼盒还没发呢，女生节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马上要到五……"

"你给我住口"，方女士哦不师太转过身看着芷若。

芷若眼中发怒的师傅竟是这般模样：毫无闭月羞花，只见东施嫫母；婉转悠扬成空，蜂目豺声涌至。传说里金珠美貌，十指纤纤；现实中臼头深目，十指如槌。

"不是为师不想买，而是实在没钱买"，方女士哦不师太竟然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着实震惊了芷若。

"你看看我们的一季报，看看，哪有钱"。

峨眉山A（000888.SZ）截止2020年3月31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预计亏损8800万元—9800万元，上年同期还盈利1938.58万元呢。

"1月24日我们关闭了景区，门票、索道、酒店、演艺和温泉等等都停止了，3月23日我们公司有序开放景区，但是有个锤子用啊"，方女士哦不师太越说声音越大，以致最后"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倘若自己没有九阴真经护体，此刻早已五脏俱碎，芷若思之骇然。

师傅说的也是实话，峨眉上一次季度亏损还是在遥远的2009年第一季度，那是刚好处于全球金融危机，国内经济也受很大冲击。那时自己和静照等人刚入门派，工资低，补贴福利也没了，曾经连续三个月素颜，还一度被无忌哥哥嫌弃了，想着想着竟然哭了。

"嘤嘤嘤嘤嘤……"

"本来账上我准备了100多万给你们师姐妹买化妆品的，但是疫情面前大家要同仇敌忾，一起面对，于是我向市慈善会捐了50万元，向乐山市人民医院捐了50万元，捐完后你们今年的化妆品补贴就没了"。

"嘤嘤嘤嘤嘤……"

"嗯？哭什么？"

"嘤嘤嘤嘤嘤……"

"哭什么哭！"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师傅，我们账面上不是还有12.38亿元的货币资金嘛，再说我们负债也不多，负债率仅有17%，有息负债两个亿不到，每次分红一股就分一毛钱，难道连给师姐妹买化妆品的钱都没有吗"，芷若泪如雨下，"嘤嘤嘤嘤嘤……"

"NND，老尼就是没钱能咋滴，你给我出去，Go out！"

芷若随手拿起一页纸夺门而出，那张纸上写的是：2019年峨眉山实现营收11.08亿元，同比增长3.3%；利润总额2.69亿元，同比增长8.49%；净利润2.26亿元，同比增长8.1%；净资产收益率9.27%，同比增长0.04个百分点。

雨夜上光明顶

"芷若，买化妆品的钱师傅不给么"，年纪最小的师妹静照看着芷若，欲哭无泪。在所有师姐妹中静照是公认的美容达人，一个姨妈色的纪梵希口红能倒腾出十五种用法，这一点连爱吃茴香豆的孔乙己也望尘莫及。

芷若：师傅不给

静照：凭什么，峨眉账面上有十几亿呢，买化妆品的钱就是毛毛雨

芷若：师傅就是不给，我能怎么办

打心底里看不起芷若的静虚漫不经心的说道，"师姐，你就不会向师傅据理力争么？"

"敏君还在地上趴着呢，你想要你去！"，芷若闷着头，眼睛里还含着泪珠呢。

众人低头不语，集体陷入沉思。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额……倒是有一个办法，就看芷若想不想放下面子了"，说话的是静迦，年方二十有二，长得体态婀娜，腰肢纤细，看那双目眼澄似水，晶莹澄澈，但是三月底刚与华山派薛公远分手，分手原因很简单，薛公远二月中旬加杠杆重仓了兆易创新，现在已经爆仓，人也消失不见了，连静迦辛辛苦苦攒的12万元也亏光了。

"芷若，你和张无忌虽然已经分手4个月了，但是你们彼此心中有爱，还有听股吧里的人说，张无忌二月份重仓了道恩股份，三月份重仓了以岭药业，现在资产已经翻三倍了，看在昔日感情的份上，给你买几盒纪梵希是小 case"，说话的还是静迦。在峨眉众师姐妹中静迦算是股神了，但是却栽在华山派薛公远的身上了。

"但是宋青书那边"，"嘿，宋青书算什么东西，买什么亏什么，宋青书联合他老爹坐庄风华高科，现在宋远桥已经站在山顶上了，据说武当派现在的日常开支都是向明教借的，气的张真人要开除宋青书父子"，静迦说着说着竟然笑了，待到山花灿烂时，静迦丛中笑。

"芷若，你还是去吧，张公子给红颜知己花钱一向大方，以前给你买化妆品都是连带好几套的。今年经济不景气，我们姐妹也不挑，珀莱雅来几套就行，你只需秀眉深蹙，若有深忧，轻颦薄怒，楚楚动人，张公子就沦陷了"。

"那好吧"

宋有林冲雪夜上梁山，今有芷若雨夜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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