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中期兴起的“陕西刀客”，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结局怎样？

文·段宏刚

看过武侠电影《双旗镇刀客》、《断刀客》、《刀客外传》的人，对“刀客”的形象不陌生，他们浑身是胆，凭借手中的一把快刀，锄奸惩恶、打抱不平、快意恩仇，把“侠客精神”诠释得淋漓尽致。

清朝咸丰年间（1851年——1861年），陕西关中地区的社会底层人物，大多是破产农民、失业手工者和小商小贩、落魄书生、以及其他游民，由于生活所迫，结成一个纪律严明的江湖侠义组织，名叫“刀客会”。

他们随身携带临潼关山镇（今属阎良区关山镇）制造的“关山刀子”，刀身约长3尺，宽近2寸，异常锋利，舞动起来虎虎生威，刀光逼人，老百姓把他们称作“刀客”。

由于“刀客”活动在陕西关中渭河沿岸的临潼、富平、泾阳、三原、高陵、蒲城、大荔、白水、华县一带，所以也叫“关中刀客”。

平日里，刀客们以贩运私盐和私茶、押镖、组织赌局、给商人看家护院为生，同时还做一些抱打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义举。

在老百姓眼里，刀客是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但在贪官污吏、奸商恶霸、地主权贵的心中，刀客是危害一方的匪患，令这些人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就有幕僚作诗云：同州刀客昔无之，今日成群市上嬉。夜间做贼日间赌，大伙横行官不知。

刀客之所以在民间受人敬仰，不仅是他们身上具有鲜明的侠义精神，还在于他们都是彪悍的勇士。

相传，两个刀客如果意见不合，谁也说不服谁时，就用“生死决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经过多次生死决斗而幸存下来的人，肯定是智勇双全的勇士，在老百姓眼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他的话一言九鼎，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陕西关中许多县志和民间口述历史里，都有关于刀客的记载。

《蒲城县志》里记载了一个名叫“王改名”的刀客故事，说他“胆量过人，臂力出众，武艺超群。飞檐走壁，如在平地，步履健捷，快若奔马”。王改名的母亲刘氏长得肤白貌美，生下王改名不久被同乡恶霸看上，某天，恶霸上门杀死王父抢走刘氏，年幼的王改名只能跟随母亲落脚仇家。直到10岁时，王改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于是，他苦练武功，伺机报仇。到20岁时，他终于手刃了仇人，然后做了刀客。

成为刀客后，王改民被同行推举为大哥，聚众驻扎在南井家堡，专门做起“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事。为了对抗官吏，他们购买火器，并给村子四周筑上“土城墙”，挖出几米深的战壕，官吏每次来抓捕他们，都无功而返，渐渐地，他在老百姓心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老百姓心甘情愿受他领导。村子里的老百姓如果发生纠纷和矛盾，都愿意请他出面调解，久而久之，井家堡竟成了一方“法庭”。

素有“关中大侠”的陕西名将严飞龙（1884年——1912年），同州府朝邑县人，跟父亲都是赫赫有名的关中刀客。

严飞龙的父亲是当地著名刀客，武艺超群，靠给大户人家当保镖为生。他自小跟随父亲学习武艺，走南闯北，磨炼成一名绝世刀客，刀法以“快狠准”闻名，不由得让人想起古龙笔下的“不败刀神”傅红雪。

见识过他出刀的人常说，他跟人决斗时，两人同时出刀，对方的刀刚刚发力，他的刀已经划破对方的喉咙。

江湖传言，他的刀法在力度和准度上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以出刀割破对手的衣服而不伤对方的皮肉。

刀客练习刀法时，通常以木桩为练习对象，把木桩立在地面，一刀劈开木桩，动作行云流水才算及格。严飞龙可以一刀砍断木桩，让木桩屹立不倒，可以看出，他的刀在力度、速度和准度上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后来，严飞龙结识了革命党人胡景翼、马玉贵等人，加入“陕西同盟会”，走上了革命道路，凭借一身过人的胆识和功夫，他很快成为革命军的中坚力量，在多次战斗中屡立奇功。

实际上，近代历史上陕西同盟会的骨干成员和著名将领，如，杨虎城、李虎臣、井勿幕等人，都是刀客出身，他们在多年的刀客生涯里，历经过多次生死考验，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们在战场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给敌人铸就了许多噩梦。

陕西刀客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无疑是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为期7个多月的“二虎守长安”。

1926年4月初，直系军阀首领吴佩孚命令刘镇华率领10万“镇嵩军”围攻西安，陕军将领杨虎城和李虎臣组织起1万多人誓死抵抗，在坚守到11月底，即将弹尽粮绝之际，冯玉祥将军和于右任率领援军及时赶到，于11月28日帮助西安城解围，最终取得“西安保卫战”的胜利。

这一胜利来之不易，伤亡5万多人，直接促使北方国民革命运动的发展，推动了陕西地区国民革命热潮的到来。

可以说，是“陕西刀客”杨虎城和李虎臣，完成了“二虎守长安”的壮举，如果没有他们，近代史很有可能被改写。

“抗日战争”爆发后，陕西刀客成为抗击日寇的中坚力量，阻止了日本铁蹄跨过黄河，许多刀客为民族大义抛头颅洒热血，献出了生命，同时也保卫了三秦大地免遭日寇践踏。

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陕西刀客称得上是民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