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师中年后才出家,是因为少年时遇到的她,才貌双绝

津门天仙园最出众的坤伶杨翠喜,是情窦初开的李叔同的初恋。杨翠喜才貌双绝,令李叔同一见倾心。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的爱情不过像戏文中的章节一般,终于曲终人散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李叔同再没遇到倾心的女子,中年之后接连失意的他终于顿悟,看破红尘。

超出了世俗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进入佛道,变成了弘一大师。




好了,故事开始了:

一 相恋

她粉腮含霞,云鬓对鸦,双眉簇簇翠黛画,恰似那嫦娥女,低将寻常百姓家。


舞台上,那个鬓间斜簪着一朵有着时光印记的梅花的女子,悠悠地唱着。她好似初夏刚刚绽开的青莲,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美丽却不自知。


倏然间,便晕染出一池的芬芳,舞台之下,那个宛如一枝春雪冻梅花的男子静静地欣赏着。


那天,他特意换上了前些天做好的新衣,淡青色的绸缎袍子,衬得他更为悠然不群。


他在听台上那些婉转绵软的音声,也在凝神看着那个好似不沾染尘世烟火的美人。


两人眉目之间自是掩不住的欣喜和爱慕。


风月情场中,世人皆是粉墨登场,欢愉之后便相忘于江湖。


如是这般,也并非不好,毕竟免去了断人心肠的相思,也不必独倚江楼,望穿秋水看尽千帆。


然而,有人却偏偏将这风流之事做得极为认真,她是津门最出众的坤伶。


脸庞如枝上的春桃妆,眉似蹙非蹙若卷烟,身段似婀娜垂柳,又有一副完美轻柔的歌喉,于是铜锣一响,这天仙园便会聚集了万千的听众。


杨翠喜身为其名,留恋风月的文人墨客最喜欢听她唱这出梵文宫。


这是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人群里,杨翠喜独独看到了那个静坐一隅,头戴丝绒碗帽的清秀的男子。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谁能说的清。


哪里是真,哪里是虚,现实中的那些人和事,甚至比戏文中的桥段更为扑朔迷离。


才子和佳人相遇,势必要演绎出美轮美奂的戏剧。


不管结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劳燕分飞,小生和花旦都会倾尽全力演好这出情感的大戏。


杨翠喜并不知道,那个男子便是李家三少爷,每次他一走进这座天仙园,便有人殷勤地为其让路。


店小二更是忙着,在他桌上放一壶沏好的茶,杨翠喜把这些看进眼中,便知他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对于这些,她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个男子眉目间是纯粹的欢喜。


人情冷暖,情场风月的杨翠喜自然分辨得出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然而他并没有点破。


只是在舞台上静静享受着他眼中流露出的万般的宠溺。


情窦初开的李叔同,陶醉在这天仙园里。


李家太久的默然无语了,如今,就这样忽然飞来一只彩蝶,于是惊醒了整个的春日。


在那么多的王孙公子中,唯有李叔同懂得克制,知道退是另一种进。


每天来时,他总是换一身衣服,或是颜色长袍上绣着一枝大梅,或是青色长袍上落着几道花纹,衣着皆以素雅为主,却又不失大气和华贵,彰显着一种绝世的清高和脱俗的气质。


戏下以后,多少人捧着艳丽的玫瑰或是雍容的珠宝,站在后台门外积极求见,要近距离一睹佳人芳容。


而李叔同依然坐在天仙园中,回味着她那柔美的唱腔、玲珑的身段,欲嗔还羞的笑颜。


每当此时,跟随他的家仆总是会问他,要不要去后台求见这位佳人?


而他总是微笑着摇头,起身离开。


这一切,杨翠喜都默默地看在眼里。


渐渐的,她心里的爱慕之意蜿蜒成河,而她的心里倾心之情一涓涓流淌。


这世间的爱情往往是一拍即合,如果未能携手相拥,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此时,李叔同也化成春日的彩蝶。飞入她的梦境,而她则如一朵春花,期待着他来采撷。


那一日,他并未像往常那样在散场之后静静回味然后置身离去,而是掀帘而入,走进了后台,正在拆头面的杨翠喜愣了一下,脸上旋即飞起了微微的红晕。


他静静地走近,沉默着为她拢好秀发,又在她左边的发髻上插上那只蝴蝶兰簪子。


她的脸上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掀起滔天的浪潮。


杨翠喜在低头的瞬间,早已经感受到了那来自心灵深处的震颤。


置身天仙园,她见过太多的风流公子,阔绰子弟,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清秀文雅的男子。


他懂得审美,却不伺机占有,而选择静静地守候。


他的眼神是清澈的,是纯粹的。


听杨翠喜的戏再送她回家,是这一天当中彼此最欢愉喜悦的时刻。


在台上,只见他清舒水秀,千般柔媚,万般风情。回家的路上,皎洁的月亮也懂得悄悄地藏身于湖中,只为他们营造出一片朦胧的夜景。


这一段爱恋看在旁人眼里是温文尔雅,而唯有他们自己明白,爱得汹涌,可以倾城。


他那平缓从容的声音,在她听来却好似有着荧屏炸破水浆泵的气势;而她那温柔低垂的嗓音,在他听来,像正铿锵热烈开放的满园春色。


就是这样,他为她捧上了万丈才情,她为他献上了妙曼佳色。他为她讲解戏曲之渊源,为她写唱词,句句皆是满意的深情。


她在戏台上唱念作答,声声皆是为他轻轻吟唱,步步皆是为他而转。


得以才子的助力,佳人的唱功和舞技一如春日之笋日益见长。


这世间之事向来是喜忧参半,明暗对分,提出顺遂的爱情,也总会如小舟,在无月的夜晚撞上了暗礁,渐渐沉溺在海的中央。


李家是大户人家门风,自然是比个人的幸福重要上百倍,怎么会允许李叔同陷进风月场中?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戏子和尊贵的三少爷纠缠不清?李叔同的母亲王凤玲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冥想。


身旁伺候她的王妈虽然不敢言语,脸上却无法掩饰对李叔同的担忧,她是看着李叔同长大的,最疼爱的他,深知这孩子重情,如果执意把二人分开,一定会把他深深地伤害。


只是她在这座李家大院儿中生活了这么些年,早已明白繁华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


暮色四合之际,忽然起风了,像是要送走什么,母亲缓缓地睁开眼,姿态悠然而决绝地从桌机上挑选出一张照片递给王妈。


照片上的姑娘乍看之下并不出众,她不是窗前的明月光,可望而不可及,也并非是胸口的朱砂痣,可以让人记挂一生,却最是暖热人心的那种美,就好像人周遭的空气,无色无味,却是生活的必须。


王妈读懂了凤玲的心思。


“花,妈妈,你把我害煞,送来了一朵鲜花,却不是她。”杨翠喜依然在台上唱着,李叔同仍在台下痴心若迷地赏着,却不知他们的爱情不过是戏文中的章节,总有曲终人散时。

二 分手

晓风无力垂杨懒,情长忘却游丝短。

酒醒月痕低,江南杜宇啼。

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
帘外隔花阴,朝朝香梦沾。


杨翠喜扮完戏,拆下头面后,听得送信之人唤她的名字。


她展开这封信间,便看见了这首用小楷一笔笔勾勒的诗。


秋风透过窗棂,透过她略薄的衣衫,吹进了秋草丛生的心灵。


秋意浓,漫天回忆舞秋风,那些李叔同提着灯笼送她回家的日子,终究成了过眼云烟。


曾经,他是一只彩蝶,可以翩翩飞入她的梦里。如今,这封满是相思的信笺,却如过了花期的春天,满是落红,她的头上依然插着那只蝴蝶蓝簪子,而李叔同,依然像只蝴蝶飞走。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他暂时离开天津去了上海。没有家人在侧,终究是对锦瑟时光的辜负,好在李叔同善于作诗来寄相思。


杨翠喜也懂些纸墨上的功夫,所以对他们而言,时空的距离并非是无法逾越的阻碍。


然而,上苍总是刻意的为难红颜,当她正沉浸于信中的缱绻相思的时候,要好的姐妹告诉她,有贵人拜访。


杨翠喜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但是走出后台的时候,仍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撼,两队官兵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之人。


猛然之间,杨翠喜好似进了官府一般,只见那人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讨好地对她说了赎身之事。


他是天津府道段芝贵,他是庆亲王奕劻之子,自然有这般能耐,亦有这般的权力坠落风尘之间。


此时的杨翠喜,犹如风中尘埃,雨中花谢,飘零无依,被碾落成泥。


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辗转逢迎,曲意承欢,卖弄着无边的春色与风情,笑容如同美酒,让人一尝便醉。


可多半人也仅仅是酒醉而已,一时沉迷,稍后即醒。


她们自然深知那些酒醉时的海誓山盟都是一纸流沙,不要相信,亦不必追问,听听就好。


短暂的风流快活之后,男人会重新踏上阳关道,而她们会继续走这条永远走不完的独木桥。


谁更薄情,谁更寡义,本就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杨翠喜明白,李叔同不同于其他男子,一定会给她一个避风的港湾,让她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在这蛮荒的世间找不到归宿。


如今忽然听到有一人要为她赎身,本该满心的欢喜,但只因赎她的人不是李叔同。杨翠喜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却早已泪落如雨。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悄然把李叔同的相思之诗折叠起来。从此之后,当与君绝。他们终究成为彼此的过客。


烟云如故,天仙园如故,唯有仁义非故。


李叔同从上海风尘仆仆地归来,未来得及进家门,便赶到天仙园,他想把手中攥得暖暖的那只鎏金的恰似小簪插到她的发间。


推门走入后台,杨翠喜的姐妹都在,独独少了她的身影。


从她们满是同情的眼神中,他终于相信了街上纷纷扬扬的传言。


段芝贵为他赎身,并把她献给了北京的载振小王爷。


一入侯门深似海,李叔同和杨翠喜犹如两条相交的直线,此前的靠近是为了渐行渐远。虽然你有情我有意,最终也是擦肩而过,淹没在人海。


有些承诺无法兑现,有些誓言难以成真。李书桐和杨翠喜,在无涯的时间里偶然相遇,却不是在最恰当的时候。


李书桐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自然是暗暗的高兴。


此前与王妈商量好的计策,纵然不急于一时,终究是要开始操办了。


旧伤还未痊愈,新人便要闯进门。


李叔同好似走进了湿漉漉的巷中,一个人四处流连,走不回当初,也看不清未来。


奔走于凡尘琐事,有谁能不食人间烟火。在红尘里周旋,又有谁能逃得开一个情字,缘深缘浅,情短情长,在这娑婆世界,总是有人为情而上。


李叔同本以为杨翠喜进了侯门,纵然会受些委屈,至少免去了四下流离之苦,然而结局并非如此。


段志贵是袁世凯手下的得力干将。此人,一生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为了升官发财,为了左右逢源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其中便经常使用“美人计”。


段芝贵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势,威逼利诱杨翠喜的父亲和兄长,杨家人被迫只能应允,段芝贵继而花了1.2万的重金,为杨翠喜赎身,然后将杨翠喜送给了载振当妾,载振抱得美人归,自然很是感激。


作为报答,时为军机大臣、位高权重的奕劻,将段芝贵提拔为巡抚。


再后来,庆亲王的仇家将段芝贵用女人行贿赂的事情,上奏慈禧太后,慈禧太后大怒,段芝贵被撤去巡抚一职,载振被免职。


载振为了免人口舌,将杨翠喜送回天津,交给了当地的盐商王益孙,并让王益孙纳其为妾。王益孙早年期间,也曾追求杨翠喜而不得,自然是喜出望外。


李叔同和杨翠喜偶然再次在街上相逢,一切都好似未曾改变。他头上仍然插着那只蝴蝶兰的簪子,像是怀念,又像是祭奠。


他,依然穿着初见他时那淡青色的绸缎袍子,素雅而淡然,但是一切早已改变。


她不再是那个在台上悠悠唱着梵王宫的俏佳人,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提着灯笼送他回家的翩翩公子。


有人说,姹紫嫣红开遍,莺飞草长,柳浓时的春天最美。可李叔同觉得这个季节最为悲伤,因为那满枝的春花总会落满曲折的小径。


再后来,袁世凯复辟,段芝贵也咸鱼翻身,其实杨翠喜才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她时常将王益孙丢在天津,自己跑到京城。


不久之后成为了段芝贵身边的女人,有了段芝贵为靠山,杨翠喜经常出入重要场合,成为了当时的名流,并且与袁世凯的小妾成为了好友,杨翠喜可以自由出入袁世寝宫。


最后,则是袁世凯复辟失败,段芝贵见风使舵,立刻背叛了袁世凯,同时,段芝贵也将杨翠喜给抛弃。


杨翠喜开始被社会名流所嫌弃,认为她是一个带来厄运的女子,更有甚者,将丁未大惨案、袁世凯复辟等归罪为杨翠喜。


从此之后,杨翠喜被人们所疏远,孤独终老。


而李叔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再没遇到倾心的女子,中年之后接连失意的他终于顿悟,看破红尘。超出了世俗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进入佛道,成了弘一大师。


#头条创作挑战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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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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