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战役:西线第一枪,战前已挖好烈士墓,第一天越军就释放毒气

1979年1月初,步兵115团1营开赴对越自卫反击战西线的云南战场,被编入39师。就在战士们士气高涨、纷纷请愿上前线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去。”

说这话的是二连一名19岁的新兵乔国光(文中人物皆为化名),其父母在昆明做小生意,家境挺殷实。他本人有股子社会小青年的气息,任凭班长、排长、连长轮番做工作,就是一句话:“我怕打仗,我不去前线!”

他一个人不去,压根不会干扰大局,但是他的作风,影响太恶劣,所以军官们才一级一级轮番劝说。

眼看着战争形势越来越紧张,可此人一不参加训练,二不与人交谈,严重影响了部队士气。

着急的连长突然看到了表现积极的战士杨云风,无奈之下把他喊过来:“杨云风,用你的亲身体验去说服他,我们是全团的主攻连,不能有这样的脓包!”

令人意外的是,从没给人做过思想工作的杨云风,与乔国光聊了一晚上后,这位曾经软硬不吃的主,将胸脯拍得山响,表示要站起来做人,绝不拖连队后腿。

连长很奇怪:“这小子靠什么说服了他?”

其实杨云风只用一句话就打动了乔国光:“全连士兵中我家的条件是最好的,高干的儿子都敢上,你有什么不敢?”

在这支即将开赴战场的队伍中,和杨云风同样出身于部队大院的子弟还有很多。他们完全可以凭借父辈的荫庇调到安全的大后方,却出于保家卫国的信念,毅然决然来到了危险的前线。

1月30日凌晨,杨云风所在部队趁着夜色朝边境线悄悄进发,到达指定位置后,传来了上级的命令:1营全体官兵强渡红河,拔掉河对岸敌人的5处高地。得手后掩护师舟桥营搭建浮桥,以便大部队过河。

红河发源于云南,是中越边境的界河。此时在红河上还伫立着一座中越大桥,不过大家都清楚,渡河绝不能走这座桥。越军早就在自己那头放好了炸药,一有风吹草动会立刻炸桥。

游过去更不可能,红河水面很宽,水流又湍急,1秒钟就能将人冲出5、 6米远,先别说体力消耗的问题,光在河道中游泳时,对面的越军就能轻松地一枪一枪将战士们毙掉。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用冲锋舟渡河了。可这群兵全是步兵,只擅长山地作战,哪里碰到过登陆作战啊?

自从战斗任务确定后,指战员们思索最多的便是如何快速渡河而不打乱战斗建制的问题。

经过周密的计算和编组,最终上级决定每个班搭乘一艘冲锋舟。一个班的建制是11人,这个数目既没有超过冲锋舟的载重量,又方便过河后以班为单位迅速投入战斗。

团领导指派2营6连专门保障1营的渡河。

6连在离边境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水库,成天练习如何为冲锋舟充气、如何驾舟、如何操作马达等技术。

尽管身处亚热带地区,冬天的河水也会将人冻得浑身打颤。保障组的战士们为了达到不让一人落水的要求,咬着牙每天浸泡在水里。

这边保障组紧锣密鼓地训练着,那边负责突击的1营也没闲着,训练之余就是在地上画了个船的形状,士兵如同跳格子一般,频繁练习上船、在船上架枪、下船等姿势。

那一段时间,常能听到连长大喊:“某某,叫你先跨左脚,你咋左右不分了?”

由于渡河是在夜间进行,所以上船后,每位士兵都要牢记自己跨出去了几步,以及前后左右都是谁。由于每位战士承担的任务不同,所以即便敌人的火炮打来也不能忘记身处的位置,以防队形出现混乱。

除此之外,还要练习夜间各班、排之间的配合。晚上视线受阻,想要联络只能通过灯光或者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以摩尔斯电码编的短语更是要牢记,诸如321是向我靠拢,333是向前冲,555是注意隐蔽等等。

战士们将这种训练戏称为“白天练匍匐,晚上练狗叫”。

对于个人而言,还有两项重要的事情需要本人完成,一项是写遗书,一项是参观墓地。

平时憋了一肚子话的杨云风,真到关键时刻,反而什么都写不出来了,只能在信纸上给父母和兄弟姐妹写了很多个“再见”了事。

参观自己的墓地则是件有些残忍的事情。人还活蹦乱跳,工兵已经用推土机和挖掘机在附近山上把墓地挖好了,一个个长2米,宽1米的墓穴,就是烈士的归宿地。

战士们秉持着乐观主义的态度宣称,这算是一种“幸运”了,因为极少有人会知道自己死后埋在什么地方。

1979年2月17日凌晨是攻击开始的日子,2月16日傍晚,保障部队送来了香喷喷的干白菜炒肉片和热气腾腾的大米饭。饭后,一摞摞的白毛巾从队伍后面传递过来,大家将其系在左胳膊上,用于夜间我军的相互识别。

天渐渐黑了,战士们躺在河边的树林里休息,就在即将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时,出发的口令突然传来。大家立刻从地面上弹起来,有条不紊地穿过公路,下到红河边的沙地上。

“上膛!关闭保险,检查武器!”

“出发!”

“219这边!”渡河保障分队轻声呼唤着杨云风编组船的代号。

杨云风摸黑跨上了指定的折叠冲锋舟,按照平时的训练,在船上跨了两步后蹲在了船体的左侧,同时将手中的枪架在了船舷上,双眼死死瞄向前方。

船行至河心后,就能看到下游近100米的地方有暗红色的信号灯在亮,已有侦察兵事先在那里等候。

从船上跳下来后,杨云风的连队迅速向着191高地进发。可还没走出500米远,就发现前面有好多人影在晃。

大家吃了一惊,这还没到指定地点便遭遇了越军吗?好在侦察兵反应机敏,眼力也过人,发现那些人影的左臂上都围着我军的白毛巾标志后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口令。”

对方立刻回答:“密切协同。”

当天晚上,所有部队使用的均是该口令,这个口令也拉开了西线全面进攻的序幕。

原来,这支部队竟是承担着主攻任务的3连下面1个排的士兵。他们与大部队走散了,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沙滩上乱撞。

问题出在地图上,当时我军并没有绘制详细的越南地图,使用的都是美军用航空侦察器绘制的地图。

美国人干活一向粗糙,很多他们认为价值不大的地区都是简易绘制,只有地名和明显的地貌,比例尺多为1:5万的比例,也就是图上1厘米,实际500米,误差极大。

正是因为这地图,1个排的士兵在沙滩上迷路了。

麻烦还在继续着,尽管带队的侦察兵事先对附近进行过大致的探索,但当部队抵达191高地附近时,才发现山脚下有一条宽4、5米的壕沟,根本无法跨过去。

两名侦察兵急得团团转,“凌晨7点一定要拿下滩头阵地”的命令还在耳边回响。如今高地就在眼前,却被“拦路虎”挡住,换谁谁都急。

好在有人发现了一座越军用木头架设的独木桥,问题总算解决了,部队又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到达山脚下时,大家又手足无措起来。因为黑暗和对地形的不熟悉,现在所处的位置并非事先选择好的攀登点。怎么办?连长当机立断,不再寻找既定路线,就沿着眼前的山坡攀爬。

这面山坡上覆盖了厚厚的土,全是越军在山顶挖工事后铲下来的,每爬两步就得滑下来一步。但好处也很明显,因为土太松,越军没法在这里埋地雷。

总算来到了半山腰上,还没等杨云风喘口气,眼前突然闪现出火花,伴随着子弹的呼啸声,一条黑影从他的身边一跃而过。杨云风本能地伸手去抓,此人却一个骨碌滚到草丛里没了踪迹。

开枪的是我军侦察兵,他发现了两名越军哨兵,开枪击毙一名、击伤一名。

越军的战斗力如何还有待商榷,但越军的逃跑能力在全世界绝对堪称一流。他们的动作异常灵敏,朝路边的草丛中一滚你就再也别想逮着他了。

杨云风对此颇为懊悔,如果抓到了这名越军该多好!

部队安全地跨过一道战壕后,就上到了高地顶端。

191高地的中间有一条运送物资的简易公路,路边全是比人还高的茅草。冷不丁地,从杨云风前面10多米处蹿出来一道黑影,大喊“莫迪嗨……”,并拉动了枪栓。

杨云风听不懂此人的话,只感觉到情况不妙,条件反射般地卧倒,耳边还传来队友的接话声:“密切协同。”

初次与敌人遭遇,大部分战士的本能反应还停留在平时人与人的交往上。你问我一句,我也得问你一句,搞清楚情况后再说。

但越军打了多年的仗,反应速度过人。就在我军战士冲着这位哨兵用中文喊完口令的同时,对方已用“哒哒哒”的点射做出了回答。

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子弹打断了头上的茅草,连长大喊:“开火!是越军!”众人立刻将食指向枪机上压去,山顶上顿时枪声大作。

大家开枪开得很过瘾,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黑夜中你能看清目标吗?即便发现敌人的身影,能瞄得准吗?

好在连长刘明丰的头脑异常清醒,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提醒战士们:“用手榴弹!”“快投弹!”

这才是最有效的攻击手段,那一刻,杨云风对连长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到连长的喊话后,密集的手榴弹顺着战壕和洞口飞了过去。越军压根就没想过我军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阵地上,刚一冒头就被炸翻在地。

这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大家在细密的雨雾中冲向越军的坑道口。

杨云风等4、5个人围住了一个洞口,一起向里面扫射。 “哒、哒!”旁边一位战友的冲锋枪响了两声就不响了,他使劲拉着枪机,却怎么也拉不动。

“我的枪出问题了!”

连长闻讯赶来,猛拉了一下枪机,还是拉不动。便把枪放在地上,用脚踹动着枪机,枪机又可以运动了,但相当不顺畅。

在战场上,枪是和生命画等号的,枪支出了问题简直要命。幸好连长经验丰富,发现导致枪出问题的原因就是这场雨。

雨水淋湿了山头上的泥土,在地上摸爬滚打的战士们双手和56式冲锋枪上都裹满了黄泥。黄泥随即被枪膛的温度烤干,严重阻塞了枪机的运动,导致子弹不能上膛,更不能连发。

“大家注意保护武器,不要粘上泥巴。”连长提醒着大家。

对付钻入坑道深处的士兵,用枪和手榴弹的打击效率都很低,这时喷火器就派上了用场。

“呼啦啦”一片火光闪过之后,就听见洞里、草丛里躲藏的越军吱哇乱叫。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191高地被我军控制。连长留下一个排的兵力驻守后,又率领大家向着滩头阵地中地理位置最重要的194高地冲去。

194的山下就是通往越南保胜县的主要公路,所以越军疯狂地进行着反击,重机枪弹从战士们的头顶上飞过,全部冲锋人员都被压在了山下。

连长当机立断,先用直瞄火炮进行打击,然后再发起冲击。全连的3门无后坐力炮和6具四零火箭筒全部按照要求占领了有利位置, 随着“预备——放”的口令发出,敌人的火力点登时硝烟弥漫。

随即,“弟兄们冲啊”的喊声响彻云天,全体战士一下从茅草中跃起,向高地上冲去。不远处的炮弹炸出了一个个炮坑,近处的子弹打得山上黄土乱飞,置身于其中,比任何战斗大片都精彩,那场面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令杨云风激动不已。

战斗结束后,2连共牺牲1人,受伤4人,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还没等战士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紧急命令就传了过来 :“快戴防毒面具!戴防毒面具!敌人毒气袭击!快点!”

杨云风有些诧异,既没闻到什么异味,也没看到有类似毒气弹的炮弹在身边爆炸,哪里来的毒气呢?

战后他才得知,这并非谎报,越军的确在某些前沿阵地不讲道义地使用了毒气弹。

1979年2月17日,在云南方向上,39师115团第1营打响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第一枪,并取得了丰硕战果。

文 | 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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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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