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笔下的淮河儿女:美

王安忆年少时曾在安徽蚌埠插队,她的这段淮河乡村生活为其创作提供了充足的养分。在“淮河岁月系列”小说创作中,她以生动细腻的笔触书写淮河流域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乡村纯朴生活,展现出淮河儿女人性的本真美与朴实美。


王安忆笔下的淮河儿女:美


人性美。

通常是指对人性的歌颂与赞美,王安忆的“淮河岁月系列”创作展现出淮河儿女人性的本真美与朴实美。王安忆说:“我写乡村,并不是处于怀旧,也不是为祭奠插队的日子,而是因为,农村生活的方式,在我眼里日见呈现出审美的性质,上升为形式。”所以她以独到的审美艺术能力,对自身所经历过的淮河畔乡村生活,所看到的农民身上所蕴含的美感世界进行描绘,构筑了姿态各异的“淮河岁月系列”小说,而对淮河儿女人性的书写贯穿于其小说创作的始终。

本真美。

淮北,在20世纪60年代前被称为安徽的西伯利亚,贫穷、落后是它的时代特点。因而,王安忆在以追忆插队时期的知青生活为缘由的小说《蚌埠》中,书写的农村“是一个很世故的中原乡村”,是一块贫瘠的“冷土”,曾经被厌恶、诅咒。但是,经过长时间接触乡村生活,还是这“相当成熟的本地文化”元素彻底转变了她原先的看法,她发现了淮河儿女“真是人杰”,“喜欢那些生活在纯朴生活中的人们”,如今再回忆时则充满了温情:“当我从青春的荒凉的命运里走出来,放下了个人的恩怨,能够冷静地回想我所插队的那个乡村,以及那里的农民们,我发现农民们其实天生有着艺术的气质。”王安忆把日常生活的平凡小事、平凡人物呈现在小说中,讴歌淮河儿女的精神风貌。由此看出,王安忆的内心情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正印证了插队淮河乡村生活对王安忆创作的重要影响。王安忆笔下的淮河乡村世界蕴含着对乡村生存状态的审美关照,她通过自身的经历,意识到淮河儿女独有的品质,表现出她对淮河儿女的赞美之情。

小说《青年突击队》书写的淮河乡村儿女都是村里出类拔萃的小人物。青年男子勤劳能干、为人忠厚,姊妹们针线好、心眼好,在他们身上体现出了淮河儿女热爱劳动的纯朴之美。小说《小邵》则书写了小汪和小邵两个在性格、生活等各方面截然相反的人物。小汪是勤劳努力的乡民代表,而小邵则是超凡脱俗、充满神秘色彩的大侠形象。从整篇小说看来,乡民们对小邵崇敬不已,而对辛勤劳动的小汪关注较少,这体现出乡民的浪漫天性,呈现出淮河儿女不满足于乡村的闭塞环境而以审美的视角崇尚浪漫的心境,也从侧面表现出他们纯真的人性美。


朴实美。

小说《开会》中,去县里给参加会议的干部做饭的孙侠子是一个朴实能干的女子。她和老婆婆一家互相照顾,借老婆婆家做饭,老婆婆热心答应。而她在做饭时,会顺手在做给老婆婆的疙瘩汤里多加个鸡蛋。虽然只是生活中的小细节,却体现出淮河儿女之间的温暖与真诚,淮河儿女的人情美与人性美。小说《隐居的时代》中,充满真性情的淮河儿女以包容的姿态对待下放到乡村的知青。“因为朴实的村民有着天生的艺术气质,他们懂得欣赏那些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他们对张医师、黄医师、于医师充满敬重,甚至把于医师看作亲人,对待她的孩子如同自己的一般。由此可见淮河儿女蕴含的朴实美。

王安忆以在蚌埠的知青插队生活经历为原型所创作的小说《姊妹们》,书写蚌埠地区的地理风物,展现淮河儿女生存的真实与纯朴状态。王安忆在其小说中创作了诸多“姊妹们”的形象:

能使人们真心感受到我们庄的人性的,莫过于我们的姊妹们了。由于她们的青春和纯洁,她们是我们庄人性的最自由和最美丽的表达。……她们的羞怯、自爱、克己、友爱,真是我们庄人性的最好方面。

姊妹们的中心小勉子,资质聪明,遇事沉着冷静,而且积极进取,当姊妹们都忙着在田间劳动时,“她就开始学识字,课本是《毛主席语录》,是那年头人手一册的书籍。” 作为女子,她努力学习文化知识,追求进步。小勉子对自己的命运也最有主见,比如,在面对男方要退婚时毅然上门,要求男方给出合理的解释。正是她这种勇敢、不妥协的精神,使她最终获得了自己的幸福。刘平子和小瑛子是最出色的,他们无论是衣着上还是人际交往上都与庄里其他人截然不同,庄里人称他们“洋乎”,其实这从侧面展现出了他们独立不羁的真性情。因为成分问题一直没有说上婆家的铁嘴,却是一个安分守己、真心待人的老实姑娘。这些土生土长在淮河岸边的姊妹们独具人格魅力,王安忆以清新朴实的笔触书写这群“姊妹们”纯朴的生活方式与纯朴的性格,展示她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乐观向上精神,表现出她们生命的状态,成为淮河畔乡村生活的亮点,使古老的淮河乡村充满生机与诗意。

淮河儿女对生长于此的美好生活充满热爱,他们身上独特的人性之美也展现其中。王安忆的“淮河岁月系列”小说在书写中呈现出淮河儿女本真、朴实的人性美。她以审美的视角书写富有诗意的淮河流域,透过厚重的文化积淀发现乡土人情之美,呈现淮河乡村的温情与诗意,真正具有温度的诗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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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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