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长印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四里八乡只有我村有一辆“洋车子”。主人是我村支书,一位因公伤残的复员军人。他一个儿子和我是发小,我有幸在西场院“偷学会了”骑车子。
那时,我还是一中学生。一次,我把表哥的车子“偷出来”,一车驮三人,二十多里地土道跑到城里。后座上又加了一领白粉廉纸,奔王杲铺公社王岑庄大队找同学玩。下董路口大桥时,车子一蹾,大梁弓起来了,我心痛地哭了,那俩家伙笑了。我们只好扔下一个坐“11号车”(步行)了。
晚上都聚齐了,求同学家长给想办法,怎么把车子整过来。大人说把车子翻过来放地下,两个人分两头坐在地上,一人拽前车脚,一人拽后车脚,慢慢地抻就行。这法挺灵!只是大梁上爆了一块漆,太明显了。那时的车子很骄贵,都兴把常磨着的地方包上,有谋士给我出主意,照办,熬过了“挨揍关”。
上世纪六十年代未,在家种地,为了糊弄个媳妇,总想置个车子,好壮壮眉面。那时,车子票只分到公社,书记社长分车子票是大权,自知轮不上我辈。
生活所逼,脑袋还算“活泛”一一上城里“截道”去。我有平原一中两个同学(一男一女,后成一双),他们的家长分别是县供销社和商业局的领导,硬闯辕门竞“一票成功”。怎么花言巧语忘了,大至两条:政治上进步,立志扎根农村,生活上需要,说媳妇三大件之一,成家才能立业。附代提示,我在公社的工作队上,可占公社一个指标。真事是,是不是截的公社的指标,我也管不了啊。
上七十年代初,我进了平原糖厂。百十号人竟也没一辆自行车。我老丈人陪送爱女一辆车子,一辆N手的“小国防“(据说是大金鹿的前身)。柳叶圈,烤漆,中间一道绿杠,大闸(不能倒轮),全车无电镀,铃铛铮亮是电镀的,应该是后配的,经常不响。轮盘齿磨的像锥子,净跳链,我干脆砸下来,个人做了一个新的。寻料,测模数,绘图,划线,割钻锯锉,施出浑身解数,土法上马。人家原物和中轴配合是细牙吞配,我是钳工没家伙车铣,干脆焊到中轴上。工友都笑话我:你真能瞎造!
就这个“洋车子”陪我的工友(崔、杜、胥)娶回仨媳妇。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平原啤酒厂当了“大官”。为显示我“正儿八经”,上级分来的自行车票(或指标)我都让书记分。原则上先济先进生产者要。
八十年代未,济南出了个轻骑集团,首批下线了“小木兰”,又要指标。我直接去敲老总大门,一下整来12辆红色“小木兰”,组织起宣传队,上河北,下河南,闯山西,进济南,所到之处立马展现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自行车一一名落孙山。
时光荏苒,社会在发展,满街跑的电动车、电摩,已成城乡交通主流。自行车,比较谦虚地让位、旁观……
作者王长印,男,1949年6月生,山东省平原县人。曾任平原县啤酒厂厂长、山东省第八届人大代表。山东省劳动模范。国家高级职业品酒师。
页面更新:2024-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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