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辛苦为谁甜，德华和医院的那些事

《红红与德华》第六章 德华和医院

德华和红红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康，但也有需要和医院打交道的时候，或是因为亲人，或意外来袭。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且挑食，德华和红红不厌其烦，每周几乎拎我去医院或者诊所。德华说有位老医生叫张芝山，刚见到他们怀里抱着的我，写处方时，性别处直接落笔：男孩，可见当时我的发型和衣着出了问题。

三告小时候丑丑的，但因为是长孙，奶奶说再丑一些也不嫌弃，差点给取名盼盼，红红嫌土，拦住了，三告应该庆幸，否则他得扛着熊猫的同款名字过活。三告得宠也不闲着，小时候有百日咳，气喘到头往后背，吓得红红和德华也抱着也往医院冲，都不消停。

唯独妹妹省心，她长得白胖高大，喜庆体面还乖巧，不挑食不多事，不给组织添麻烦，不刷存在感，静悄悄地茁壮成长着。

德华跑医院不只因为孩子，还会因为亲人。比如三十年前，姑父出差时，因严重车祸住院，德华心疼他唯一的姐姐（我们的姑妈），便常在西安市红会医院骨科住院部替换姑妈，照顾姑父。我也被带着去看望过一次，姑妈当时租住在红会医院旁边的招待所，我记得当时的半截门帘是纯白色，上面印制着门牌号。贤惠忍耐的姑妈用简单的酒精炉子，给姑父尽量做着可口的饭菜。

德华帮着姑父度过那段艰难日子，给那里面的“一把刀”主治医生送烟，扶着姑父去洗手间，擦洗，陪伴。只是可惜病情严重，姑父保住那条受伤的腿，没有截肢，但自那以后，余生里都没能离开拐杖，其他的并发症依然困扰着他。姑父的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贤惠善良的姑妈却一直耐心照顾着，不离不弃，到如今都白了头，也还在一起守着。奶奶生前也常去帮姑妈照顾姑父，善良是会遗传的。

以前人结婚了，很少有盛大婚礼和山盟海誓，搞不好只是同背一段毛选，领了一张纸证明结婚，被子锅碗瓢盆搬到一起，就开始冒着烟火气过日子，看似少了很多浪漫，但却实诚地把彼此请进自己生命，真正做到像爱自己一样爱对方，不离不弃，哪怕遇到问题，也大多奉行着圣经上说的“爱是恒久忍耐”。这些种种让婚姻结实了太多，不至于一个喷嚏就能打散。

尽管我欣赏张爱玲那句：总有一天，你会领悟，婚姻不是归宿，幸福才是。但我依然非常敬重这些宽容善良的人们，和他们万难不催的婚姻。

德华唯一一次住院是因为车祸，大约十五年前，我们当时读大学。德华车坏了，要去买配件，图快图方便，随便跳上了路边一个三蹦子，想着没多远很快到，结果三蹦子出车祸，害得德华受伤住院。

我和妹妹接到妈妈的电话，赶紧从学校赶去医院。见到头上纱布渗血的德华，难过不已。我们当时对着他哭，他却安稳我们说没事。德华是最能忍受疼痛的人，缝合消毒换药这些，一声不吭。能自己来的，全都自己来。不像红红和我们，一走到医院门口就腿软，最好旁边有个搀扶的，针还没来就先疼上了。

我和妹妹后来回忆出事当天，在接到家里电话之前，我们都有莫名心慌，坐立不安的情形。血脉相连，仿佛早已预感。

红红和德华年过六旬后，红红一旦稍微劳累，便青光眼发作，头疼不已，膝盖也不好。德华遗传了母亲的高血压，稍微不注意高压就能一百七八。隔海万里，我和妹妹最担心的也不过是他们的健康。

前几天视频，红红嘚瑟地说她加入了小区里的“老太太暴走团”，每天一万步，腿脚好了很多。德华嘱咐着我们姐两照顾好孩子。很欣慰看到他们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还照顾着年迈的外婆，天气好时，用轮椅推着外婆下楼遛弯。

只祈父母身长健，

同处何曾有别离。

附图：十年前，德华和红红在九寨沟。

那时红红带小青蛙辛苦，瘦到史无前例，当然现在早已打回原形，又红又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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