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童年生活,第十二章,童年的我

童年,往往是一个人一生最为宝贵,最为开心的时代。

因为这个年龄,有父母宠着,没有任何压力,不用做大量作业,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事出去找小伙伴玩耍,玩到累了,再回家吃饭,也没有人管,多自由啊!

在这样的年龄,永远没有悲伤、痛苦,即便是一时的伤心、难过,片刻之后,又会因为另外一件开心的事,把之前的不开心,抛到九霄云外。

著名的苏联作家高尔基在写自传时,曾经把自己的一生分为三段,其中就有《我的童年》,由此可见,童年对于任何一个来说,都是同等的重要。

我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城里孩子的童年是怎么样的。我想,他们的童年生活,可能会在五花八门的玩具上、公园里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中、幼儿园老师的莺歌燕舞里、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的甜蜜中度过的。

可我想说的是,农村孩子的童年与城里孩子的童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城里孩子手里有的玩具,有的香甜可口的零食,看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童话故事书,在每一个农村孩子手里就会变成会旋转的陀螺,用力一甩就成绝响的泥巴喇叭、小小的玻璃弹珠、用柳枝拧成的嘹亮口哨、还有各种各样用泥巴堆成的城堡,甚至是河里永远也抓不远的鱼虾、池塘里一辈子也泡不完的澡,夏天永远也听不够的蛙声,夜空中几辈子也数不清的星斗,以及草地里活蹦乱跳的蚂蚱、墙根下叫个不停的蝈蝈……

城里孩子想玩玩具,需要花钱去商店买,农村孩子没这个条件,他们可以随地取材,分分钟就可以造出许多奇形怪状的玩具,从而玩的不亦乐乎。

小时候的我,除了上面那些娱乐项目,还多了一样,那就是逃课。

一到二岁时,我是在家里那头红丢猪背上生活的,父亲创业失败,母亲生了一场病,我也渐渐长大。

紧跟着姐姐也生了一场病,父母需要到处去医治,根本无暇管我,又担心我一个人在村子里乱跑,万一掉进水塘淹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原本要到7岁才上一年级的我,硬生生比别人提前了两年上学。

父母不在的时候,自然由着奶奶照顾,可奶奶打小就觉得我的出生不吉利,对我很有偏见,再加上叔叔三番五次的挑拨,所以我一日三餐吃能吃上一顿饱饭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反正在奶奶眼里,只要我不被饿死,就算给父母交差了。

上学自然就更没人管了,母亲走时,亲手缝制了一个布书包给我。

父母带姐姐去看病时,每天早上,我吃或是不吃早饭,反正都没我的份,早被叔叔家几个孩子狼吞虎咽抢了,所以我只能饿着肚子去上学。

我的小学生涯相继在三个地方完成的,一个是长营四队,几所破旧的房子里读了四年。这四年包含了三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

到了三年级,两个村子在乡里的帮助下,合办一所小学,取名叫“双村小学”,于是我便又搬到那里上。

在那里,我一共上了两个三年级,一个四年级,一个五年级。

六年级,教育局突然下达命令,整个徐寨乡六年级学生,全部集中到初中和镇中心小学就读,于是我又到了初中,自此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学校住宿生涯。

先来说说,我是如何在长营四队那个破破烂烂的学校,度过我漫长的三个一年级,一个二年级的童年生活吧。

很多早上,我总是饿着肚子去上学,大多数时候,着实因为太饿,在学校教室里根本坐不住,我索性就开始逃课。

学校东边,有一个之前用来抽水灌溉水田,后来废弃了的沟渠。

在沟渠里,生长着许多茅草根。这种茅草根,挖起来,像藕一样,一节一节的,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会有一丝甜味,可以充饥果腹。

我的小学一、二年级的生涯,一部分宝贵的时间,便是在这个沟渠里度过的。

尤其是早春,太阳好的时候,我饿的实在受不了,基本上都会逃课来到这个沟渠里挖茅草根吃。

那个时候没有水,徒手挖一把,就那样蜷缩在沟渠里面,我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用衣服把茅草根上泥巴擦干净,就那样成把成把往嘴里塞,然后像吃山珍海味一样,慢慢咀嚼。直到完全咀嚼成渣子,两边腮帮子生疼,这才吐出来,这个时候,腹中的饥饿感渐渐消失,半天的课也就结束了。

这样的时候,躺在沟渠里,被暖洋洋的太阳一晒,我不知不觉的就会睡着,往往一睡就是一天。

那个时候,老师都是在村里人,文化程度也不高,只管上课,基本上没人理会你去了哪儿,尤其是像我这种经常逃课的学生,他们巴不得我不在学校才好,哪还会管你的死活。

我一年级时语文老师姓郝,叫郝贵琴。原本她没什么文化,可因为丈夫在教育局工作的原因,所以村里为了给她一份工资,便让她来教我们。

我其实不知道她教的好或是不好,因为太小不懂事。

这样的结果,导致我现在的普通话,一直说的非常不标准,尤其是前鼻音和后鼻音、平舌音和翘舌音一直分不清,上课的时候,经常被学生纠正,我想应该与小时候的启蒙教育脱不了干系。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负责,那就是当天的课,不论你上或是不上,布置的作业第二天无论如何也要交的,不交的话就留校补作业。

她可以不追究你为什么逃课,可却一定会追究你的作业完成度,如果作业完不成,对不起,她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扣在学校,不要回家,什么时间完成,什么时间回家吃饭。

即便是放学之后,她下班回家做饭,也要把你叫过去,就趴在她家门前一个水泥板上,给我补作业。她做饭、吃饭,你补作业,直到补完为止。

我第一个一年级,几乎都是在她家门前那块水泥板上度过的,因为老是完不成作业,所以就不能回家吃饭,更何况即便是回家,也是没有饭吃的。

好在外婆家就住在四队,我每交补完作业,就会去外婆家蹭饭。

外婆家孩子多,那个时候,除了大舅、二舅、大姨成了家外,小舅、三姨、小姨等都没有结婚,皆在家里吃饭,况且还有大舅、二舅家几个孩子也需要吃饭,尤其在那年代,粮食真的很紧缺,很多时候,人们都只能饿着肚子,或是吃个半饱。

自然而然,我去外婆家“蹭”饭,便成了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每次均能看到三姨一脸嫌弃的样子,总是不耐烦的拿出一个碗,给我盛半碗饭,仍然用力摔在我面前。

外婆是从来都不说我的,看三姨给我盛的饭少,便把自己碗里的饭倒给我,叮嘱我要吃饱。

每每总是惹得三姨朝她瞪眼道:“妈,你下午还要干活,你都给他吃了,身体哪受得了!”

“你少说两句,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你大姐他们不在家,我们娘家人不担待着,万一饿出个啥事,怎么跟你大姐交待,他能吃多少,我们每人少吃一口就省出来了!”

每一次外婆总会这样说。

所以从小到大,我对三姨非常不喜欢,甚至是讨厌她,直到现在,也很少去她家吃饭,因为童年留存在内心的阴影。

那一年,父母带着姐姐在外面看了大半年病,我几乎忘记了他们模样,又偏偏遭受这样的待遇,打心眼里非常恨他们。

记得有一次下课,我正在学校玩,忽然看到路上走来三个人,很像父母和姐姐,可不知道为什么,等看到他们时,我泪水忽然流了下来,竟转过头去不想理他们。

父母隔着一条河,喊了我很久,可我始终都没有扭过头去看他们一眼,任凭泪水哗哗的流。

我知道,那是委屈的泪水,也是苦尽甘来的幸福泪水。

我在心里怪他们,为什么总是撇下我一个人在家不理不睬,让我像一个没父没母的孤独一样总是任人欺负。

那一年,原本应该上二年级的我,可是因为成绩不好,被迫继续留在一年级复读,也就在那时,姐姐的病好了,父母再没有出去过,我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父母看到我的成绩那样,似乎觉得亏欠我太多,开始把重点放在我身上,开始关心我的学业了。

可是看来看去,父亲却发现,我每天放学,几乎从不写作业。于是觉得蹊跷,翻开本子检查我的作业,才发现,整整一本,上面只歪歪扭扭的写着“1、2、3”,简直像蚯蚓一样,弯曲不直。

他似乎明白什么,又给我出了几个简单的数学题,比如10以内的加减法来考我,可我还是不会。

父亲联想到以前我得过的病,觉得我肯定脑子坏了,于是和母亲一合计,带着我去了襄阳看病。

于是,我第一次来到位于襄阳的舅舅家,高楼大厦,屋里装修豪华,沙发、电话、电视、钢琴.....应有尽有,每一件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即便是在梦中,亦不会出现。

我像刘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一切都感觉那样新奇。

舅舅家有两个孩子,比我年龄稍大,因为家教好,管的严,自幼成绩优异,甚至还会弹钢琴。

在他们那里,幼小的我,内心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自卑感,觉得自己与那样的环境是那样格格不入,进了厕所,不会用坐便器,小便尿在人家的马桶垫子上,把人家卫生间弄的乱七八糟,让父母丢尽了人。

尽管舅舅和舅妈都是脾气极好的人,也从未表现出厌恶,即便如此,父母眼见这样,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去。

舅舅再次开着车,带我们去了医院,并给我做了专业的智力测试。

测试结果下来,医生说没事,只是农村孩子大脑发育的晚,一时半会还没开窍罢了,所以不用担心。

这个结果,让父母彻底松了口气,告别了舅舅,回到家里,父亲开始重点抓我的学习了,并且特意为我改了名字,把原来名字中的“志”,特意改成了“智”,以此表达他们对我的期望。

然而,即便是父亲亲自监督我学习,因为基础太差,我依旧还是学不会,再加上接下来一件事的发生,让他彻底感到了绝望。


第二篇,童年生活,第十二章,童年的我

那渴望的眼神,一如当年幼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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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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