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电话（散文）

　 接完你的电话，想到你所说的事儿，就像流星一样天空呼啦滑过，那样耀眼夺目。这电话，点拨了我的心劲，激荡了我的思绪。回味过去，这艰难不易的辛劳，总算熬出头啦。犹如清晨熹微，预示着丽日的来临。你电话里言道，儿子将要结婚，这就意味自己快要做公公了，不久的将来，还要当爷爷的。真叫我无比羡慕、无比欣慰。你让我尽早赶到景泰来，预先筹备婚礼的前期事务，帮衬着理出个头绪，各方面做实贴、做细致，达到紧凑有序，不至于事到临头，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到颠三倒四的程度。我欣然应承道：“保准提前赶到”。为了你，我情愿积极做一些事务。因为咱俩是同胞兄弟，幼时你得的腿疾，未能治愈，父母终身都隐隐的遗憾。母亲在临咽气时，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们，延续对你的关护，不至于生活的光阴，一筹莫展，帮把手，出点力气，显示一种亲情的凝聚力，激励生活的信心勇气。我想，这是自己应尽的责任，也是母亲殷殷的托付。退一步而言，即使她不这么说，我也会本于同胞之情主动做事的。　　

父母养育的六个子女，哥哥姐姐都成了家，谁有谁的紧要事，各有各的紧务活。年关时节、农闲时节，抽身赶来帮忙料理一下，送一份温暖，添一份情深，这是情理当中的。尤其父母过世之初的几年，你已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娃们童稚幼小，念书的，玩耍的，本也指望不上、帮衬不了，缓解一天的疲劳。种十来亩的地，那些细碎的、繁杂的活节，扛你们夫妻肩上，买种子化肥，浇水施肥，锄地拔草，种植收割，颇费心机，耗费身力。从镂铧呼哧摆动，幼芽破壳萌发，青苗寸寸见长，麦浪滚滚翻涌，胡麻花蓝盈盈开放。每个环节，步步紧逼，步步靠实。一旦兑现了心愿，你的心气儿，就有所喜、有所安、有所放松。那一双不争气的腿脚，匍匐田间地头，烈日烤晒脊背，汗水浇透衣衫，倾尽全身的力量，就为了成就欢实的庄稼。一种执着坚毅，不像夏日的云彩，天空里游来飘去；一种忠诚坚守，不像蜻蜓点水，池塘里浮光掠影。你挥动粗糙淤黑的手臂，出神的眼仁，扑闪扑闪，不整洁的衣裳，窸窸窣窣，一起晃动于地头院落。当遭遇烦心苦闷，便隐忍再隐忍，克服再克服，睡一觉醒来，全部抖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遇到称心如意，嘴角就溢出欢快，脸面绽出笑颜，跟天真的孩子一样，情不自禁，无拘无束，通透的释放。总之，无论是凄风苦雨，还是和风细雨，无论穷困维艰，还是喜获丰收，无论身负苦累，还是畅心安逸。这一切的一切，在眼下的时节，像日历一样都翻过去了。你淌过的人生河流，品尝的生活真谛，丝丝缕缕，全刻在心怀。一路挖掘开发，一路提炼纯度，总算拿到了开启光明的生活“钥匙”。　　

距婚礼还有几天，我提前赶到地方，办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也觉得十分欣慰。近年来，你养羊初具规模，虽见利不多。但庄户上挽结了人缘。据你讲，宰一只肥羊，清汤羊肉一上桌，朋友们一举杯，大吃二喝，彩礼的难题，大家拍着胸部，踊跃筹措，一下子解决了。已住二十年头的房子，墙体暗淡灰黄，椽梁裸露，桌椅沙发面色陈旧，电视声调嘶哑、影像模糊。一连十几日，你打磨粉刷、石膏吊顶，更新置换，旧貌换了新颜。我踏进门槛，跃入眼帘，立马耳目刷新、心头刷热。这屋内的装潢摆设，呈现新颖整洁、罗列有序、透明柔和、晶莹剔透的气息。猛觉得倒有点不适应、不习惯了。大姐、小妹，要比我勤快许多，大老早赶来，多干了几天的活，这儿清扫，那儿规整。等我一到，就一齐埋怨我的迟缓，说我心头跟没事人一样。可在一起时，又嫌我未扑下身子，起劲干活，只身子里里外外的转悠，晃来晃去的，累的她们腰酸背痛，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可我看出，她们的内心，是乐滋滋、喜洋洋的。　　

婚礼的场面，隆重热闹，富有盛情。全庄户的人都来了，亲戚朋友也到了，少说二百人往过。宽敞的院落，一时容纳不下，只有“轮番上阵”、轮流坐席了。空中弥漫饭菜、白酒的香气。大伙猜拳行令的吆喝声，厨房的缕缕炊烟，一串串礼炮炸响。这些一起组团，扶摇直上，升入天庭，飞花般激扬开来。共同印证了主人的宽厚热情、交往广泛。更加说明传承了父母诚实憨厚的品德，铭记初心，发扬光大了。也许祖宗的灵光，正照耀庭院周围，调剂周全这样的喜事大事。而我究竟使出多大的劲儿，自觉疑问、自觉惭愧，只不过空挂一个哥的“名份”而已，并无实际的贡献。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兴彩的神情，真叫我眼热。衷心希望这颗暖阳的心，永远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