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茉莉花开》（第30集 牌友）

文/添翼

秦山一走进屋，放下秦小勇后便坐在床沿边抽起烟来。回想这几年与张秀秀的点点滴滴，其实，作为夫妻最基本的问寒问暖都达不到，又怎么可能持久相处下去？

要不是当初为了留在城市，他也不会与张秀秀结识并结婚。对于一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秦山自己也想过，只是苦难岁月给他留下的伤痕太深，以致于为了不重回，才出此下策。

反过来想。

秦山也有自己对不住张秀秀的一面，他的初意其实早被张秀秀识破。当初，秀秀也有考虑的地方，虽然没有工作，可好歹也是一位城市孩子，父母有固定工资，虽算不上大户人家，可她随父母也不会缺吃缺穿。

在当初的婚姻上，她也不是很同意，只是父母一再说秦山的好，特别是父亲一看到秦山到家，又是茶，又是水果往他面前端，就是在家吃顿饭，张秀秀的父亲，张金泉也会特意将秦山爱吃的鱼摆放在秦山面前，说“秦山喜欢吃”。

父亲这一举动，有时候让母亲也看不下去，直咕哝“一桌子人大家都喜欢”

可不管旁边人怎么咕哝，秦金泉就是不理会，每次都这样，直到如今，秦山与张秀秀已结婚5年。

秦小勇看见父亲不说话，不知怎么办，他擦了擦鼻涕，慢慢走近秦山，用身体靠着父亲，问“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秦山伸手摸着孩子，心里也希望妻子能回头，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来的不是张秀秀，而是心中更加孤寂的无奈。

秦山这才想起没有吃晚饭，他问秦小勇“肚子饿吗？”没有回话。

“小勇，想吃什么，爸去做？”他再次问，还是没有声音。正当他转过头准备再次问时，发现秦小勇已经坐在他的身旁睡起觉来，脸庞泪痕还依稀可见。

秦山叹了一口气，轻轻抱起孩子放在床上，脱掉他的鞋袜以及外套，将被褥盖在孩子身上。

自从秦山抱着孩子走后，张秀秀也没有心思打牌。回想与秦山这几年，虽然当初没有建立在感情上，可秦山对他的容忍也看在眼里，几年过去，就是一快石头也会逐渐融化，更何况是人？

“你家秦山今天是怎么呢？就是打个牌娱乐一下，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王玲坐在张秀秀对面，打抱不平地说，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都在一个调上，那调就是占理，委屈。

张秀秀本还在自责中准备检阅自己，可一听王玲的话，反倒过来认为自己也不全错。站在旁边的罗伟、张先锋立马接上王玲的话，边说边坐回麻将桌旁“对，王玲说得好，不就是一个乡巴佬吗？要不是你当年可怜他，与他结婚，他怎么会有今天的户口和工作？来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划不算。”

听了三位牌友的话，张秀秀本还感觉的不快，一下全消失。身体就像打了强心针一样，迅速恢复。“打一会，今天早点回家。”她将手再次放在牌桌上。

几圈下来，抬头看了一下墙上壁钟的张秀秀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看看”

听完张秀秀的话，三位牌友也将晃动在牌上的手停了下来。“秀秀，我送你回去”说话的是张先峰。以往张先峰也提出过几次送她，可看到张先峰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张秀秀总是推脱自己走。可今天不一样，一来自认为有委屈，二来让张先峰送，也好让秦山看看，我秀秀也是有人对自己好的。想着，想着，秀秀默认了张先峰的要求。

这让一旁的张先峰意外不说，就连另外两位牌友王玲和罗伟也出乎意料。不过他俩也是见惯情爱缠绕的人，所以听到张秀秀和张先峰的谈话，没露出声色，只是笑着说“好，好，让张先峰送送你也好，现在夜黑风大，有个闪失我们可没法交代”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屋，那影子从最初的相隔一段距离，到越来越近。

这时的秦山正准备在厨房找点填肚的食物，可找来找去除了空碗，啥也没有。就在他准备舀一瓢水喝，想暂时填肚时，只听见脚步声向屋子传来，然后停一会，再然后脚步变轻，但仍然向屋子方向走来。不用多考虑的秦山知道这熟悉的脚步声是谁，只是还有另一个脚步声，让他疑惑，最后手拿水瓢的他，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他看见张秀秀身后一个黑影，慢慢清晰这个黑影是一位男性。他突然想起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直到两分钟过去，才想起这位男性下午曾见过。“对，就在打麻将那里”秦山自言自语说。

看到张秀秀深夜与一位男子回家，再细看张秀秀那张脸上还露出笑容。秦山的手又开始紧紧攥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攥手，而是手中的水瓢，随着秦山的愤怒突然抛出去，方向不偏不歪正好打在张先峰身上。紧跟着跑步声、水瓢着地的“哐啷”声，同时发出来。

张秀秀一跺脚，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冲到秦山面前正准备朝秦山伸手，还没等她伸手，秦山已经左一啪，右一啪打在张秀秀脸上。

疼痛让张秀秀又是愤怒，又不知该无法办，从小没受过打的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来回在地上蹭，双手也不停地怕打在地面上，哭声更不用说，早已传到几百米外。

看见这种情景，秦山更是想走上前再狠狠抽张秀秀几下，可周围四邻居，劝说，阻挡，更有几个力气大点，年岁高的人拉着秦山往屋里拽。

这样的场景本该是一个悲观的呈现，可仔细看劝架人的穿衣打扮，发现穿错鞋的，没穿鞋的，穿一件单挂汗褂的，甚至还有只穿一条四角短裤的…大家都点着脚瞧。而张秀秀已经顾不上颜面，在几位女同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屋内的秦小勇，不用多说，早已是泪流满面，这次，无论他的哭声，还是嘶叫声也无法湮灭住父亲的愤怒、母亲的哭泣以及周围邻居的劝阻。（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笔名添翼。代表作散文集《似水柔情》。作品《木凳》获全国第五届“书香三八”征文一等奖；《飘扬，五星红旗》获重庆市能源工会“我和祖国共成长”微故事一等奖；《使命》获重庆市首个“中国医师节”（记者、作家组）三等奖；《光明使者》获“电力故事 “家国情怀”庆祝改革开放40年征文奖等国家级、市级奖项。作品刊登于《脊梁》、《城市地理》、《贵州民族报》、《新女报》、《重庆晚报》等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