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海辰·北京房山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柳一脉的正向激励，奶奶的言传身教，曾经烂漫不羁的林云终于开始努力学习。当然，这注定是一个不安份的女孩，性格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的感情生活也必将因此变得多姿多彩、扑朔迷离。
第二部 悲落花
只要活着的人还活着，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 ——文森特·威廉·梵高
第二十一章 关于爱情
五一长假转瞬即逝，林云的云南之行也宣告结束。开学前一晚，林云拎着两个书包回到熟悉的宿舍，看到王志玲和肖雪的行李早已整理好，她就猜她们此刻一定都在教室里学习。
“一伙书呆子！”林云不由嘀咕了一句，坐到自己床上，突然感觉就和没有放假一样。本来嘛，五天的假就是太少了！但对于她们这些高三学生来说，似乎又太多了。老严在听说她们放五天假后，不知在背地里骂了校领导多少回了，他巴不得她们在这五天里谁都不要回家，都乖乖在教室里学习呢！听话懂事的肖雪和王志玲当然不敢违抗严师之命了，所以她们肯定是在返校后马上收拾好行李，拿着书本上教室学习去了！比起她们，她还多请了两天假，但她才不要像她们那样呢！学习又不是死读书，干嘛要那么辛苦呢？她要去找柳一脉，因为她突然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放好了东西，林云就匆匆跑到男生宿舍，敲开他们宿舍的门，正巧只有柳一脉一个人在！他竟然变黑了，也憔悴了许多！
看林云一脸惊讶的样子，柳一脉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了，于是自嘲道：“怎么，不认识我这个农夫了？”
林云想起柳一脉在分别时，说过要帮家里干农活，看来，这就是干活所付出的代价吧！
“我们出去走走吧！”林云担心他们宿舍随时会有人进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有闲话——可以前我和卢辉在一起时，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也好！”柳一脉跳下床，穿上鞋子，便跟她出来了。
五月的天，已有了些许夏天的气息。刮了两个多月的沙尘暴终于彻底偃旗息鼓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那些树木花草便变得茂盛葳蕤起来，将夏天突兀地带到人间。两人一同走在操场的跑道上，碧蓝的天空中悬一轮明月，一缕浮云轻轻在这天幕中划动。林云望了望天，叹口气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报了个数学补习班，从下周开始，就要补课了！”
“那这是好事啊！”
“好事？”林云没好气地说：“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一共两次，一次两个小时呢！”
“奇怪，你不是坚决不补课吗？怎么回心转意了？”
“还不是听了你的‘邪理歪说！”
“听我的？那你可真听我的话啊！”
“当然了！还会做买彩票这种傻事！对了，你那两张彩票中了吗？”
“没有。而且一个号码也没对上呢！”柳一脉笑笑：“可能就是我这人的命不好吧！”
“好啦，又开始说你的‘宿命论’了！哪有什么老天注定的事情，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这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林云一下醉了：“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柳一脉指着前方不远处说：“是那棵老槐树开花了！”
顺着柳一脉手指的方向，林云才发现秃了一冬的老槐树竟然焕然一新，那宛若银珠般繁密的花朵爬满了黄褐色的枝头，在银色的月关婆娑起舞，漫撒幽香。林云开心地说：“走，我们去树底下坐一会儿吧！”
老槐树下是一个水泥台阶，两人一齐坐在树下，周围充溢着泌人肺腑的浓香，一切都这么浪漫而美好。林云闭上眼睛，贪婪地吮吸着这股香味，轻轻说：“一脉，你觉得这月夜美吗？”
“很美！”柳一脉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是在远方某一处传来的回音。”
“那你喜欢现在的一切吗？”。
“喜欢……是有那么点儿。”
“那么点儿？你也太不浪漫了！”林云突然睁开眼睛，诧异于他的不解风情。
“因为我现在的心，太疲倦了！”柳一脉长叹了一声说：“就算是再美的风景，都几乎没有力气去享受了！”
“你怎么了？”
“我回去下地，帮父母锄了三天地，很累啊！”柳一脉缓缓地说：“再美好的浪漫，也会被残酷的现实所打破的！”
林云颇为同情地说：“真想象不出来，你干活的样子！”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你会看见的。”柳一脉严肃而又认真地说：“林云，你现在必须抓紧学习了，我现在也必须抓紧学习了。再有一个月，我们也要会考了！”
会考？是啊，林云也曾为高二的会考发愁过，可是现在回想一下，和高考相比，会考又算得了什么呢？林云笑笑：“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只要下一点儿功夫就可以应付会考的！会考嘛，及格就可以。”
“我明白。但我没有你聪明，我觉得学什么都是一团糟。”柳一脉略带忧伤地说：“而且，我把十门会考的科目都报了。”
“十门都报了？”林云吃惊地说：“你可以分两次报考呀！一次就考十门，就是我们班的学习尖子，也没有这个魄力呢！”
“一次都考完，就可以早了事！”柳一脉说：“对了，你这次云南之行怎么样啊？”
“这正是我今天找你，想和你说的事情呢！”林云顿时又来了兴致：“一脉，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我的奶奶，总觉得她冷冰冰的，好像没有感情一样，谁知道，原来她年轻的时候竟然也有爱情故事呢！”
“表面越是云淡风轻，内心越是波涛汹涌。”望着柳一脉那平静的神情，林云不禁想这句话是否是他在说他自己呢？
“我这个奶奶和我爷爷是在战场上执行任务时认识的，我爷爷是她的排长。那个时候，我的亲奶奶因为生我父亲难产去世了，我爷爷的任务期马上就要到了，而我奶奶她们七个女兵是刚刚轮换到山上执勤的。为了让她们尽快熟悉业务，我爷爷就多留了一段时间，带她们工作。有一次，奶奶在护线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炮火袭击，是爷爷救下了她。在后来的共同战斗生活中，奶奶慢慢就对爷爷产生了感情。直到在爷爷下山的前两天，有两个敌人的特工潜入了她们的阵地，奶奶她们几个女孩子没有识破他们，而爷爷却看穿了他们的计谋。狗急跳墙的特工拿起镰刀就要伤害奶奶，被眼疾手快的爷爷一把拦在前面，结果镰刀割断了爷爷的脖子，他就这样牺牲了……
“后来，奶奶她们几个女兵继续执行任务，在一次决战中，奶奶的四个姐妹牺牲在战场上，而奶奶自己也身负重伤。战斗结束后，奶奶为了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便决定做爷爷的未亡人，终身不嫁。”
“这么说，你奶奶和你爷爷根本就没有结婚啊！”柳一脉叹道。
“是的！他俩人没有办过婚礼，也没有领过结婚证。但奶奶回来以后，就把双目失明的太奶奶和年幼的爸爸从铁北的农村接到了县城，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和孩子一样来照顾，直到现在。”
“你奶奶真是个伟大的女性！林云，今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的奶奶啊！”
“这是自然的了！关键是，你不觉得她们的爱情也很伟大吗？”
“爱情……”柳一脉轻声说：“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战友间的责任感呢！”
“那你真是不浪漫！”林云撅起嘴，有些不快地说：“难道你不觉得，我奶奶对爱情很执着吗？就像杨过和小龙女，就算小龙女跳下悬崖那么多年了，杨过心中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有时候，我们应该学会放下一些事情。你爷爷要是地下有知，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奶奶一辈子孤独啊！其实放下并不代表忘记，而是让那些难忘的事情暂时存在于角落中，不要影响现在的生活罢了！”
“那以后你会忘记我吗？”林云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可还没等他回答，周围的路灯和教学楼宿舍楼的灯突然“刷”的一下子灭了，万物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作者简介】海辰，本名刘振华，陆军中校，中央军委机关网《政工研究》和《军旅文学》栏目远程编辑。自幼热爱文学写作，曾在军内外媒体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出版文学作品集《海蓝，海心》《那些年，那些光影流转的记忆》，多部文学作品在军内外征文比赛中获奖。
页面更新：2024-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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