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小巷探幽

「散文随笔」小巷探幽

  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河北石家庄

  【渝言不止】

  这组文字,如音符在跳跃,像百灵般空灵,轻言细语,徐徐道来,一任烟火缭绕,恰是悲喜人间。

「散文随笔」小巷探幽

  这是集镇上的小巷子,巷子面上为青石板,下为阴沟,夏雨来了,有流水声从石板缝上来。

  天热极,沟里有光亮,褐色的蛙蹲在沟里。哲学家的目光凝思,蛙瘦而健,候清凉风,其形比大酒楼里排出的大腹便便人物耐看。

  小巷子有湿气,巷两边是墙,墙底为石,石仿佛松软,多绿苔。

  壁虎及小青蛇常在此弄头探脑,眨着晶亮小眼晴。石缝生小黄桷树,叶绿而肥大,谁来下的种子呢?天下的!

  (一)理发师

  记得这儿住户几家人,一户的女主人是个理发师,就在巷子之首,理发店叫人民理发店。

  我在这儿理发,一角二分就够了,该妇人给我理发。

  单衬衫,的确凉,一粒扣儿未扣上,一对肥胖乳眼前晃动,我低下少年头。

  但闻乳香,她一边与别的剃头师傅说话,说的什么内容,多是男女间轶闻趣事儿。

  对了,理发队伍中,没有处男处女,一概尽过来的已婚人物。

  该妇人随时在笑,随手从我头上捉一小生命摁于额上,就地正法。

  过程中,我额如遭蚁咬,心下多少有点难为情,该妇人见多了这场面,不经意!无事一样。

  在我头上涂肥皂时,该妇人指甲深,下手重,我倍感舒服。

  今人理发,贪生怕死,象征性地在头上挠几下,表层轻抹香皂,让我不痛不痒的。

  于是我怀念该妇人那双手,白白胖胖的,盆里水脏了,那手不改其白,那指甲厚且微黄,手白净,真的可以呢!

  其男人大约惧内吧!总是在厨房进出,执钩子掏火,灰在阳光下,满世界微生物,格外清晰!

  (二)公公和儿媳

  小巷中间住有一户人家,姓欧,小商贩家,仿佛有儿有女,儿为作知青,七四年就推荐进厂。

  有了工作,这在当时不简单,更了不起的,还找了达县女子作为女朋友。

  当儿子没回来时,这达县女子客人,在小巷天井洗头,黑发如瀑散开去,五官就看不见了。

  其公公就恭恭敬敬地端水服务,将手伸入盆里,温度合适就端了盆,人立着,将盆中水注入达县女子的头上。

  有时从瀑布里传上来声音,有点烫,您老就不能细心点吗?

  公公喏喏点头,婆子却在屋里驴了脸,做事弄大响,嘀咕着什么,我们细娃儿就听不懂了!

  久了,市井人物们就创造出流言,说这达县女子与公公关系不正常,照今日说法,是有一腿。什么有一腿?

  有天,这家儿子在大街之上众人堆中,凸了双眼,吊睛白额,叉了腰,要杀人要放火的样子,什么关系不正常?

  我与你屋妹儿才关系不正常!再他妈放屁辣臊的,小心我点火烧了你的房子儿!

  自此四下安静如考场。

  (三)二胡

  夏夜,小巷清凉。

  这儿住有一个文化人,老三届高中生,会打篮球排球,会写文章。

  最有名的还是会拉二胡,现想来,他拉的是《老房东查铺》,抒情味极浓。

  他的手指白皙细长,拉二胡时专注,头垂着,抒情时,手颤得神奇,完全沉入了境界。

  夜风传琴,悠悠如诉,远处人们乘凉,以扇拍打蚊虫,说些闲话!

  彼年拉二胡用心,今女人玩二胡,将二胡挂于皮带扣上,边拉二胡边扭摆屁股。

  小脚脚儿亦不住移来移去,着桃红小纱衫儿,雪胳膊雪臂便显现出来,眼晴狐媚,眸子冉冉动。

  观众们便忙了眼晴,来不及用心去听,欣赏的是表演,二胡仅道具尔,此为创意乎?说不清!

  这个会拉二胡的人叫黄二,外地人,仿佛在村校谋生,每月大约一二十元工资吧!

  人们说他的二胡一百六十元,是上海乐器厂的精品二胡呢?还是苏州乐器厂的宝贝?还是说不清!

  他在家挣钱养活妻小,有一定的统治地位,他很热爱并崇拜他的双手,秋冬之日淘菜之类,偶尔为之可以,至于冬日,手冻裂了,何以弄弦调琴呢?

  他当然有一个贤淑且解人意的妻子,文革中能将日子弄成这样,也真的不容易。

  后来,我的一个表兄向他学二胡,他傲然有言,学二胡,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我表兄将二胡拉扯几年,曲儿听起来准,但始终缺乏那么点韵味,这是文化底蕴之别呵!

  如今,表兄的二胡,被我弄来,老大学艺,大概也不能弄出什么名堂,这我知道。

  对了,当年拉二胡的那人,水平应该不及当今二胡宗师宋飞女士,人家宋明星还是小女子也!

  人有傲骨好,但人现傲态,拗着颈子,斜晲他人,让人感觉就低了一点,小百姓就这样看人。

  (四)旧时余音

  对了,小院还有几株绿蕉,叶大如车盖,有小凳、一杯清茶、夜风轻吹!

  文革武斗虽然轰轰,热闹非凡,但也有宁静的时候,小巷的琴声至今留在我的记忆中!

  还有一曲《冰山上的来客》,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象燃烧的火,她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和友谊!

  雷振邦的曲儿真好!只是当今纯洁爱情哪儿找?

  有车有房,咱姑且先睡了,焦干无钱,奴家下不为例了,说声走了就走了!

  水尽鹅飞,浮几片羽毛!

  (五)麻将

  几十年过去了,小巷还是小巷,修成水泥路面了,还是小巷。

  绿色植物如今没有,昔日旧房己被小楼房代替,乡镇建筑,谈不上什么艺术性,只是住着可防风雨而己。

  入夜,白光之下的小巷房间,坐的是中老年男人、女人。

  玩麻将呗,喷云吐雾、放屁打嗝,以及女人“砌长城”熟练的手,如肥藕般的胳膊,腋下如漆的锦绣丛儿,也为一道安居乐业图,乐此不疲!

  估计这中间有妙趣,是赢人民币之趣或是男女手之所触,脚之所碰之趣?

  我由于不感兴趣,故不好妄作评议,这儿时爆出男女之笑声,微笑、懊丧笑、得意笑,憧憬笑、邪笑、试探笑,尽有之。

  (六)红灯区

  另外,小巷深处有一门半掩,我探头看时,光线不光明正大。

  坐几个四十上下岁数之妇人,腰壮如三维木桶,眼小如墨线,头梳得光光的,不是俺鲁镇的熟面孔,她们逢场便来哉!

  嘴上口红,颊上贴红太阳如米糕之合格印儿,面上涂白粉,干了的白粉生裂,白是白,非本色,假得紧!

  鱼尾纹铺天盖地!张口网来,令人踉跄!

  她们谈着笑着,手上还在扎鞋垫,只是鞋垫白里透油污呢!

  偶有雄性洋溢者路过,草帽遮颜,表情呈探头张望状,一如战争年代之奸细!

  房间妇人之一之二,乃立刻起身,放下针线活,肥臀起立,布置一脸灿烂。

  说时迟那时快,倏地伸油手将那心怀希翼者,一把揽将进来,之后,人不见了。

  立刻又传来上楼梯的隐略如绑架的小脚步声,这是干什么呢?

  开春了,是研讨春耕播种或是下水犁田?是开口讨化肥钱或油盐钱?

  堂堂正正之事,不必这么神秘兮兮啊?

  嗯!是特务暗接,却又听得,不会涨价,地方不变,要那么好看干吗?

  奴家又不是你老婆!费事不大,花钱不多,由你潇洒!

  于是飞出嘻乐声,你看你看,潇洒一词,妇孺皆用,用得恰当,什么事儿?

  表达的是什么生活?不会是饱暖之后思想淫欲吧!

  本来,一夫一妻,古来皆然,家有妇人,省心省钱,艳睡天明,法律不管,上帝微笑,床上嬉戏,意态安然,诚然美哉!

  眼下异景,让我反应不过来!光怪陆离的!

  (七)尾声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上班下班,不够的是时间。谁闲心如我?对小镇小巷历史变迁进行深情大回顾啊?

  我怀旧情节生出,有些跟不上节奏,我算哪个时代的人呢?葛天氏人耶?无怀氏人耶?鼓腹出游,所见若斯!

  附:重庆开州某网络编辑小溪评语

  李丘山李前辈,是一位开州的作家,也是幸得相逢,相识恨晚!李前辈的笔墨,沁着开县的小市民的生活气息,这种东西在时间中弥久珍贵。适合细读精读,就像一杯老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每次都让人回味无穷!

  小溪是个90后,对这个城市没有多大回忆,但愿开县笔墨常在,但愿开州小城常青。

「散文随笔」小巷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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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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