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听课笔记02：老谢的绘画课

　　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身为人民教师，秋虫兄有着一颗细腻而敏感的心。这颗心，体悟着人间冷暖，感悟着世间悲欢，并且幻化为充满温度、真实可感的文字。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可贵的能力。

　　谢栋庭，开县师范学校的老师，老谢、谢老师、谢师傅，相处久矣，咋称呼皆无妨。

　　老谢曾率我们几个教书先生到重庆听讲座，入夜，饿了，老谢作东，叫了几个菜，饭是桂花饭。其实是鸡蛋炒饭，不是桂花炒饭，我吃两大碗，味香，想起来牙便咀嚼反刍。吃时，老谢看我亲切，我看老谢更亲切。人亲切了，话就多，老谢戏侃：“一武士与中国武士论剑比武，倭人一剑砍断蚊子腰，中国武士说我要削去蚊子的鼻子。说时迟那时快，剑光一掠，细看地上，果然准确的蚊鼻一枚。”老谢多趣。

　　那次去开县师范学校，见了老谢，心情更好，一件夹克衫，随意，老谢怎会将拉链拉到脖颈呢？不会，敞着，潇洒！

　　老谢执教美术。一堂公开课，见人马到齐，便站起来，教学了。传统规矩是值生叫“起立”，大家说“老师好”，再乒乒乓乓屁股们落座；或者课结束，值生叫“起立”，又彼此叫“再见“。这一套路，老谢免了，倒有自然平和放松之妙。难怪从前有个东洋教授讲课，讲到到乐处，一屁股坐上讲台，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唾沫星子飞溅，一时如乱琼碎玉、梨花满天……师徒同时进入忘我、无我境界。我想，这应叫淋漓尽致。其实，真正的好课不是给人看的，而且是进入境界，物我皆忘。老谢，对吧？

　　上课前，老谢讲了故事，短而精，一分钟时间。说是古代两个画马高手，同时同地各画一马，有识之士赏而作评：一幅徒具其形，一幅则是形神兼备，得其神之作，那马勃勃待发，呼之欲出。通过故事，老谢强调传神的重要如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宝之有灵气……

　　老谢自有做法，当弟子们绰笔作画时，先生便打开收录机，柔美的轻音乐响起来，伴着作画的沙沙之声，一心可二用啊。放轻音乐时作画，会影响效果吗？先生是勇敢的！

　　我想在学生写生时，拉我的胡琴以娱学生的耳朵，但我怕别人说我牛头不对马嘴，或者说我不依套路。而套路是什么呢，照着大纲，照着教学参考书，一字不差地鼓起牛眼睛宣科下去吗？

　　老谢还对我们说，如果教材是针对城里娃娃而编订，而我们面对是乡村娃娃，对教材作些增删处理吧。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先哲早已告诫我们，何况还有教无定法、殊途同归的说法呢！先生一席话，正合我意，我为老谢喝彩。

　　老谢那堂课的重点，是对人物头像分析。关于五官，老谢让学生对五官中的每一官说些成语，比如眼睛。男生之一说目中无人，女生之一说迷人眼目，男生之二说眉目传情，女生之二说眉清目秀……教室便活了，弟子们忙着在库存知识的大脑中搜索。老谢说：“学好美术得注意吸取多方面知识营养才是。比如你要作画表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你在刻划眉眼之时，用你的画笔表现淑女那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语的味道。脑子里先有审美意象了，再用你的画笔，通过你的心去感悟，再通过你的手去刻划。作画之前，你的心已被感动，于是你的作品才会动人……”

　　老谢还有一个细节是，老谢出示了五幅头像素描，让弟子找出没错的一幅，结果学生纷纷认定是A或B。老谢话锋一转：“各位，每一幅都是有错误的。”老谢便详细地析出每幅作品的错误之所在。此时，我看弟子系列，每一个都大睁双目，双目仿佛凸出眼眶，唯恐漏掉了老谢一句话。

　　我与老谢同行，观看书画展。作品千百幅，品种风格多样化，留言拍照之人入眼皆是。老谢却感叹：“现在石膏模特、画室什么都有，但真正如痴如醉忘我作画且吸取多方知识营养的人却不是很多。”我无言，物质生活富足了，人就易于疏懒。困境之中常有奋发崛起之士，怎样才能使顺境中的人也勤学苦练、砺志成才呢？

　　我与老谢一时无话，路正长，为赶路回家，拉手作别吧！

　　附：网友点评

　　芙蓉才女：我初中的时候就认识谢老师，留给我的印象是精干帅气，风趣幽默！高中时候他又教我们地理，他精炼的语言和漂亮的隶书历历在目。但我们最崇拜的是他当时带着弟子把毛主席画得栩栩如生！

　　谢家湾美女：我曾驻足观看这位谢老师画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