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草根球虫

　　撰文/秋虫啾啾·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关于玩乒乓球的益处，秋虫老师这么认为：“人有嗜好，老来不寂寞，广大玩麻将痴者，不宜久坐，久坐腰酸，移乐于球呗！陶渊明大叔说，此中有真意！似乎是说的是球迷玩球！”

　　深以为然。

　　多年前，学校阴沟侧，有两副水泥球台，时时可见我和球友在此奔跑跳跃。夏日，水沟奇臭，色泽乌黑墨绿，烈日过处，气泡如蛙在叹息。冬日，臭味渐弱，我辈相庆曰：“此乃渐入佳境！”球落于沟里，捡起，兴起时，只在身上揩揩，随后投入战斗，全不在意。

　　人年轻，胶鞋多汗，撒一把干沙，吸汗！袜破，洞如黑眼睛，索性麻绳系之，赋诗曰，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邻友阿达，每做完家事，遂来窗，击掌三下，我便不再搂拥艳睡，翻身跃起，穿球衣球鞋，抹脸，绰拍，轻关门，出门享受人生，打球也！

　　后学校搞建修，要拆球台，我路过球台，如惜别情人，依依然难舍，一脸爱怜！拆了球台，别无他路。我家楼房，宝贝客厅较宽敞，乃偷偷请木匠制一两块木制球台面（略小于正规球台面），为之，自然难免遭数落，客厅打球，谁家有这先例？你打呀！去参加奥运会，有本事弄块金牌回来！我看你，弄块黑牌挂胸前啷铛，作黑五类还差不多！每受训之时，我点头称是，一副低头思过，活脱当年正宗地主狗崽子。

　　待内人出门，立刻电话呼来球友，移沙发、洗衣机后，再架上自制球台，在室内便将那银球打了起来，估计内人将归，与球友齐动手，物归原位，四下看看。咦，这儿什么也没发生呀！相视一笑，以为高见。

　　此时，也常到人家单位打球，见球台处有人，虽是小孩，也只得苦笑相待，有道是，强龙不压主嘛！镇老年活动中心有副好台子，重极，闲置一隅，我们安放好球台，这儿打球，当然如进了人间天堂，光线好，场地宽，只是心不得闲，老年人舞蹈迷一来此操练，我们玩球之心，顿时没有了。老年人说话很艺术，他们说，你们玩够了我们再来练舞，想想这地盘，可是政府为老年人安排的活动场所，人家温柔一刀，四两拨千斤。我辈此时不收场，更待何时？只得怏怏撤退，写一脸讪讪地笑，苦笑。

　　近年，学校大礼堂，摆几副球台，管理不善，球台面如拱形瓦片，闲人野物坐踏之故，球落台面，只是不跳，质量不佳，豆腐渣设施！四周风雨，说到就到！只有涎脸到外单位打球，虽只是周末小心看人脸色去的，讪笑表情，巴结表情，但耗了人家电，用了人家球台，让人看着不舒服，痛苦了人家眼，当再去用钥匙启锁时，那锁悄然被换，一下子变成了石女，任怎样冲突皆是枉然！可以生气，但没资格，因为咱是外人，外人！外人配享礼遇？内人尚热衷窝里斗，外人算啥哪？吾辈宛如没有地盘的犹太人！教书近四十年，啥时如真正有教师乒乓活动场地，吾献出平生至爱崭新球台一副，同时，吾庐独破藏书受损人受冻，心亦满足。

　　梦中记得，2002年10月6日，我学校后勤部特空出一室，作为乒乓球活动室，有灯光，有足够的场地器材，球台之好，是我梦中亦没想到的。初识球台，心情一如新郎见红盖头之下的娇娘子，前看后看，左右看，上下看，东摸摸西摸摸，百看不厌，这是我的家呀！这儿有关心教职工的官人，这儿有仁义善良的同事，这儿有与我一样的球痴，这是我们学校自己单位的球台。自己的！自豪莫过于此了！

　　白天，我们收拾室内，将系列杂物彻底清理，地板拖了又拖，入夜，方体会这美妙的球台。时值秋凉，气温相差大，我赤了上身，忘乎所以，赤半身，仅短裤，与球友大战三个小时。入夜兴奋，异日早起，又有球友相约，我不及吃饭，又去大干一场，咕咚牛饮冷水，满是惬意。

　　归来，心情激动，心系球室。这间活动室，妙！让人舒雅怀我想了想，记下这么几句：“球友啊球友！这儿虽备有烟缸，作为男士，可以随意丢烟头；作为女士，完全可以将那糖果皮优雅地一丢，看那道优美的弧线。只是值得提醒的是，打球后，请球友勿忘锁门，关灯。同时，诚恳地希望球友爱护球台，这球台也真的是小鸟依人，太逗人喜欢了，各位球友，来呀来，来此打球是最美好的人生享受！”写毕，出门饱食，面条半斤。不觉腹中隐痛，心想：无非兴奋，累了，昨夜打球受凉，小事一桩，不当回事。信步出入校园，忽觉胃痛得紧，以手捂胃，龇牙咧嘴、恶心、乏力、天花乱坠…….不由倒下如布袋。

　　同事及球友见此，随即将我送至镇医院，始清醒。回忆刚才趴在地上动作，一定不如挥拍动作优美漂亮，犹记痛时，如狗受冻一样蜷着，屁股朝天，遂作苦笑，之后，打针输液，屁事都没有了。

　　归家，将拟定的活动室规矩条例，以毛笔工工整整地写好，空白处配以插图，将其前看后看，满意了，端端正正地贴于活动室。不期，此时，又有球友降临，来得好，当下与之玩球两个小时。先前栽倒的狠狈、虚汗的额头，苍白的脸，打针时现的瘦屁股的狼狈，全抛天外也哉！

　　岁月如流，一晃十多年过去，今写此文时，吾于乒乓，情有独钟，坚持不缀，用心玩球，心无旁骛，既不虑患老年痴呆，同时又健体强身了。

　　话说2015年8月16日那一天，我受开县乒协沈主席之托，赴垫江站参赛重庆市“泽九国际杯”业余王乒乓球巡回赛，做梦亦不曾想到，我居然打了个男单第三名，有证书及奖金为证，只是奖金配制武器用了。

　　同年率乡镇球友谭自高、黄诗坤、胡光平几员大将，参加全国在丰都举办的砂板乒乓赛。全国六十四支劲旅，我队在进前八强时，以二比三惜败，虽败犹荣，人家省市队，吾辈乡镇队，获此佳绩，奖金两千，大家乐而分享，捧先进集体奖牌，众星捧月，咔嚓摄影！获奖感言，觉人在乡下，难逢正宗教头，练球条件也不是很好，但用心去做了，也是可以取得成绩的。生活中，有个别男女同志曰：球技上不了，责任不在我，主要是对手水平低。吾深不以为然，人家水平低，你可以帮助并带动，作为自己，欲长球技，总是有办法的，活人岂能为尿尿憋死？君不见，无手足之人，嘴衔球拍还上奥运赛场呢！君不见，贫家娃保尔未上几天学，不也写出名篇名著？先自信后有成功，凡事儿咱尽力尽心去做了，就人生价值而言，乃是成功！成功绝不只限于所谓的功名利禄，洋房小车儿！一切靠自己，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自幼听着《国际歌》，吾在雄浑的歌声中长大并成为一个老汉儿，也是，寄希望于依靠冰山，太阳一出，冰消雪崩，是靠不住的！

　　百姓之乐，首先工作，其次业余爱好，两者并行不悖，我之乐，工作学习为主、小吃小喝小零钱儿、打打小球为辅！吾之所为，认为还行，小百姓如萤火虫，夏夜里闪耀，虽不及皓月中天，满世界清辉，但人生的价值，便可自信认可，由闲人清客或者是专家特权人来叽哇作鉴，合适么？不合适！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