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人有希望吗?


文/濮建学 图/余鹏


野夫,不是自由作家野夫。

他本名余鹏,我的挚友,我猜是“山野村夫”或“田野农夫”的简称。我们有三十多年的交往,在我的印象中,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与野夫相识,纯属偶然,与野夫相知,则是必然。同样的年龄,同样的淳朴,我们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很是投缘。讲三国摆聊斋,头头是道;谈人生论历史,滔滔不绝。他读书不多,储存的典故多,别看我记忆很好,在他面前无法自信。一次他约王大鹏和我一起玩,我突发奇想,他们都有“鹏”字,我也要有一个,于是不知天高地厚杜撰一个“天鹏”。时过境迁,三个人都变了,大鹏仕途亨达,余鹏境界提升,而我呢,哈哈......体重猛升,晋级“天蓬元帅”了。


“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人有希望吗?

野夫(左)与本文作者合影


野夫挺“怪”,明明在街上长大,偏偏喜欢农村,原本在街上摆个小摊就可以谋生,竟然跑到乡下租田劳作,还跑到桤木河畔去修房子。整天揉弄泥土,乐此不疲。

农村虽好,但太辛苦,我当时的理想就是“跳农门”,而他却沉湎其中,我不得其解,以为他一辈子就只能当普通的农民了。后来啊,我在向阳水库的大坝上碰见他,挑着货担在吆喝着卖豆腐脑,生意一般,笑容满面,我说就在集市上卖不好吗,干嘛跑这么远爬这么高,他揩揩额头的汗,说农活干完了,闲着无聊,找个事做,还可以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到公议场拉蜂窝煤卖,那么瘦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人有希望吗?


他身材瘦削,皮肤黝黑,力气不赖。我曾亲眼见他用一木板,将三十个煤砖一口气抱上五楼,而我徒手走上去都会气喘吁吁!

他做生意重信誉,利看得薄,人特实在。因此,口碑极佳,成了当地的“名人”,老板待他亲如兄弟,我也因他的介绍与老板成了忘年交。这期间,他听说我在省城念书没法照顾家里,又搁下手中之活,跑二三十里路,帮我母亲割麦子打菜籽栽秧子,忙活了一周,而我放假回家才知晓。

不久,野夫又不卖煤砖了,将攒下资金投入到栽种蔬菜中。因嫌家里的田太少,施展不开手脚,想方设法将王场军区的农场租来实践,还别出心裁搞绿色健康蔬菜的尝试。

我到现场观摩,哎呀,几十亩的大棚,自动浇水,遮阳与灯光的设计高大上,几十个农村中老年妇女正在除草,他汗流浃背地检修机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野夫种出来的苦瓜饱饱满满,口感好,卖相佳。

我还没来得及表示我的羡慕,由于技术跟不上,病虫害的问题老是解决不好,产量上不去,资金链断裂,结果头破血流后草草收场。

很长一段时间,他销声匿迹了,我忧心如焚,赶紧去看望。原来他收缩战线,只经营屋门口的田了,又在搞绿色农业的试验,买了那么多农场经营方面的书籍,还跑到其他农场去取经,甚至于花钱到农大去培训。

一翻准备后,野夫又开始一轮更大规模的折腾。他承包了四五百亩的农田,搞起了家庭农场,摇身一变,农民变农场主,农场取名为“蒲公英”。他殚精竭虑地践行着自己的理想,用生物肥替代农药化肥,在少量的田里作一些改良,以期生产出相对健康的生态大米。作为现代农民,他有普通农民的那种焦虑和无奈,更具一般农民所没有的智慧和良知,且行且索,负重前行。


“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人有希望吗?

今年疫情期间,我俩再次相遇,他在看一本书,我抢过来一番,扉页上写着这么几句:生命,原本是,不断地受伤,不断地复原。而世界,永远是,温柔地,等待我,成熟的果园。

和他聊天,没有颓废消沉,依然健谈开朗,他谈起阴阳学说、太极八卦、老庄哲学,从黑格尔到苏格拉底,从老子到王阳明,深入浅出,娓娓道来。我诧异之极,汗颜之至,这是农民么?

他说:先生,你咋会用麦田守望者的网名呢,应该我用才合适哦?

我答:我曾经守望麦田二十年哦,且我特喜欢美国作家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

突然间,我脑海里冒出央视主持人董卿对选手的一句点评——“在云端里爱诗,在泥土里生活,在岁月中一直洒脱。”

这大概是他的写照吧!


“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人有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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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05

标签:黑格尔   煤砖   苏格拉底   聊斋   忧心如焚   亲如兄弟   麦田   田野   美文   农场   蔬菜   家里   生意   老板   理想   农民   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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