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年,我差点儿也能当个网红啥的。
那还是遥远的2018年,我在郑州上班。
公司那会儿跟电视台有合作,有两个导演跟我们一起工作,涛哥就是其中之一。
我那会儿剃了个圆寸,本来是个长脸,但由于胡吃海塞逐渐膨胀,慢慢成了圆脸,再加上李诞同款发型,和黝黑的肤色,整个头活脱脱像个卤蛋。
涛哥一见到我这张滑稽到特色十足的脸,一拍大腿指着我说:你指定能火!
那会儿短视频赛道正方兴未艾,涛哥也准备掺一脚,他从电台带了两个实习生到我们公司,占了间办公室,就准备打造我了。
我当时行走江湖的艺名,就叫“卤蛋老师”,天天在拍一些搞笑段子,土味情话什么的。
我记得我还拍过什么人猿泰山,女装大佬,还有Are you ok之类的鬼畜。
就这么些个破玩意儿,涛哥兴致勃勃地带着两个实习生打灯、剪片子、加特效,觉得一个新星就要从自己手里冉冉升起了。
当然,新星本人内心是绝望的。
我原本以为,我们公司做的小破号,不会有什么人发现和关注。
直到有天,老牛在微信上跟我说:哇靠水哥,你火了啊。
我:?!!!!!!
老牛丢给我一个短视频。
视频里的我,拿着个矿泉水桶,如同疯魔一样地上窜下跳,满地打滚儿,脸上还有销魂的表情。
真·社死现场。
我问老牛这视频是在哪儿看到的,他说是在他们班级群里。
真·大型社死现场。
毕竟天天拍的这些东西,不管是台词还是动作都浮夸的一批,简直不能再沙雕。
如果那会儿能坚持下来,说不定后来也能火一下,毕竟风口还在。
但每次拿到脚本的时候,我内心都是比较抗拒的。
毕竟咱也是个正经的手艺人,码字为生,天天这么整,是不是有点不严肃。
所以平时,也就没那么配合。视频拍了两个月,没见什么大的水花,也就慢慢停了下来。
再后来,我去了拉萨,涛哥回了电视台上班。
之后我也想过,当时要是真的一心一意地拍点啥,就凭咱这丑的极具特色的长相,是不是也能搭上顺风车,火上一把。
但转过头又一想,不管火不火,那都不是我喜欢,也不是我想要的。
天天强忍着恶心拍的东西,怎么可能火。
今年,李佳琦落户上海并且在市中心买下大house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承认我羡慕了。
那都不是羡慕,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眼珠子都红了的那种。
他93年,我也93年。
他在上海,我也在上海。
他落户了,他买房了,而我,天天被二房东坑的跟个三孙子似的。
但很快,我不嫉妒他了。
因为他因为直播,累病了,住院了,然后又看到了他一年那么多天的高强度直播,看到他一身那么多的病。
归根结底一句话,人家应得的,你有啥羡慕的。
狼行千里食肉,狗行千里吃屎。
但狼可是要在非洲大草原上跟狮子猎豹搏斗的,分分钟嗝屁。
狗只需要在村子里到处晃悠,摇摇尾巴,叫唤两声吓唬吓唬蟊贼就可以了。
二者的危险性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李佳琦在火,我都不羡慕他了。
但我很羡慕丁真。
丁真刚火的时候,我以为他要进娱乐圈儿了。
媒体上都开始讨论他参加选秀能走到第几轮了。
但没想到,剧情山路十八弯,丁真没进娱乐圈儿,而是进了体制。
给自己的家乡拍点儿策马奔腾的宣传片,还成了国家实打实的公务人员,这是社会主义新中国才会有的剧情。
当然,我羡慕的不是他红,也不是他进了体制。
而是他红了之后,还能干自己喜欢的事儿。
他还是草原上骑马的少年,他的小马还能跑第一。
他还能在青藏高原炽热的阳光下,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仍然属于康巴,属于理塘,属于那片草原。
不管火成什么熊样,能知道自己是谁,在哪儿,在干什么,就是令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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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处
即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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