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客户：莫近染缸

——人生边鼓（51）

有网友发小纸条，希望我谈谈怎样与客户打交道的问题，我踟蹰者久之。一来我这多半辈子从事的都是些文化教育方面的工作，基本没跟“客户”打过什么交道，所以没有资格谈这个问题；第二，我实在不知说什么。这还不仅仅是因为隔行如隔行山，怕说外行话而引起大家笑话，而是因为这些年关于经济活动中的有些事，尤其是产品销售过程中的黑箱操作等腐败现象令我十分反感与厌恶。那就是个大染缸，只要进了这个缸，恐怕就没有人能出污泥而不染，独善其身。比如产品销售人员去向客户推销产品，如果只是使用正常交易手段，在这个索贿行贿成风的社会里，恐怕你连一件产品也推销不出去。使用正当手段的结果只能是喝西北风，我可不愿意怂恿年轻人去饿肚子；可是，如果昧着良心去迎合不正之风，有亏自己的名节事小，只怕身临其中却拔腿不得了，违法乱纪的事参预了，可能把整个人生都赔了进去。即使侥幸没有东窗事发，但面对着通过非法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你也会整天过着提心吊胆，一听见警车叫就胆战心惊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还有快乐可言吗？你说，我是该劝青年人出淤泥而不染，却只能喝西北风，还是劝他与社会同流合污，过胆战心惊的日子好呢？所以，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非要我对此说点什么，我只能提些消极，甚至没有什么意义的建议:远离染缸。古人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么，我不在河边走，绕开它，另走他途行不行？既然那是个大染缸的话，我只能建议你离它远一些。就像毒品，你只要沾惹它，就难免受它的吸引，所以最干脆的办法就是不走近它。如何远离它呢？我的意见是，尽量从事一些技术性的工作，靠本事吃饭，诸如技术类的职业。当然，这只是针对一小部分人说的。都是市场经济了，都不做销售，那货卖给谁去？所以，这个主意仍然是个馊主意。世界上许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的时候，一个人确实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所走的道路。如果命运真的有朝一日把你抛到你不愿去的地方，那也是件无可奈的事情。人是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之类的大话，说说还凑合，但一到现实生活当中，你只能与命运合作，争取与它和睦相处。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得不走近那个染缸，那麽，我只能劝你，尽量少被染缸传染一些，以不被饿死为底线。或许业内人士也许有着出污泥而不染的秘诀？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你只能去向他们讨教，或靠自己去探索了。

啰哩啰嗦，说了这么多，几近于废话，想从我这里讨要方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但敝人无能，实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