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韩练成暗中相助，却一直得不到同志们的信任

韩练成暗中帮助琼崖纵队，为何在巡视路上被袭击？

韩练成被派往海南岛当国民党“封疆大吏”，却想法设法与琼崖纵队进行谈判，避免冲突，引起蒋介石和其他周边军阀的注意，以便于保存实力，但由于琼崖纵失去电台已经很久，多年没有与党中央取得联系，对韩练成的的身份扑朔迷离，不敢相信，原本想利用机会向韩练成要一台电台，让真相大白，可是场冲突把这个设想给破坏了。

虽然第一次谈判虽然没有取得结果，但琼崖特委在未与中央取得联系之前，只能采取试探的方式，并要求韩练成要有实际行动。当时在琼崖特委看来，冯白驹以为面对韩练成，面对的就是战争，而且已迫在眉睫；而特委机关书记林李明等人以为发生一些摩擦也属正常，和平还是主流，应当力争和平。但由于各种原因，和平并未能实施，冲突也无法避免，因为蒋介石、张发奎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韩练成。

韩练成尽力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就在史丹第二次出发的同时，冲突还是发生了。

韩练成出巡前就做出一副海口太平无事的样子来。他提前在报纸上以考察的名义发表了要出巡的消息：到石碌视察铁矿。结果，出巡的火车在昌江遭到了琼崖纵队第二支队的伏击。

1946年1月16日，是韩练成出巡的日子。这一天，琼崖纵队知道国民党军队要经过北黎至石碌间的昌江附近，于是事先埋伏在这一带。果然，韩练成带了一个副官，一个医生，还有警卫连的人等乘坐一列专用小火车去石碌视察。

新十九师师长蒋雄说：

“这一带游击队活动比较多，会不会有人袭击我们。”

韩练成说：

“这是杞人忧天，冯白驹不是正和我们谈判吗，他们怎么可能会打我们呢？”

实际上，韩练成心里其实也没底。其结果却被他的师长不幸言中，当火车行驶在昌江这个地方突然遭到猛烈伏击，火车翻了，韩练成被压在车厢底下，腰椎也摔伤了，打死打伤了韩练成的侍从副官和卫士，随行的人员死伤过半。

蒋雄听说出事了，急忙派出一支装甲快速部队赶到出事地，把韩练成救了回来。

为什么韩练成偏要选这个时候巡视呢？

韩练成这样公开出巡主要做给上面看，也想让人们看到海南的太平无事与琼崖谈判的实质性进展，也想让蒋介石、张发奎认为海南岛比较太平，并不需要剿共。当然，在他看来，琼崖纵队也应该会理解他的意图，给予必要的配合。

但剧情没按照韩练成的设想发展。韩练成受袭击的消息很快在广州和海口之间传开，一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海南越是不平静，对韩练成的压力也就越大，尤其是给张发奎进剿海南岛共产党再次提供了口实。

第二次谈判，仍无法取得同志们的信任

史丹第二次来到海口，被安排在得胜沙路的侨安旅社二楼。四十六军军部派了一名年轻的勤务人员来“关照”他们的生活。

史丹第二次来海口前，并不知道韩练成已遭伏击。韩练成很快接见了他们，会谈的地点仍是老地方——椰子园。史丹一行进入会谈办公室时，见韩练成半卧在沙发里，点头示意请史丹坐下。史丹看得出韩练成已行走不便，他环视左右，见在座的大致还是上回参加谈判的那些人，但显得冷淡了。据史丹回忆：谈判会议上，韩练成十分严肃，很气愤，会场气氛也很紧张。他大骂琼纵不守信义，把我这个军长差点打死，等等。说到这里，韩练成还“拍”了桌子，并带着威胁的口气说了“你们不应该袭击我”，“也不应该擅自行动”之类的话。部下们更是气愤至极

“都打到军长头上了，还谈判什么，怎么合作！”

之后，韩练成的话转入正题：“琼纵改编之事，你们作何考虑？”史丹再次提出琼崖特委对谈判的主张和要求，认为军队整编问题现在讨论仍不适宜。

韩练成部下的一位校官立即接着搬出蒋介石那套说辞，什么国家军令、政令统一，实现海南和平之类的话题。

史丹则据理抗争：

“不对！你们所说的军队国家化，实际上就是取消人民武装。我们认为目前要实现海南的和平，必须认真执行‘双十协定’和‘停战协定’。”

韩练成故意发火了，质问史丹为什么要袭击自己，这样一来，周围的人都板起面孔，露出凶相。

史丹则非常冷静地说：

“一边讲和平，一边动手的是你们。四十六军渡海以来，不但抢夺了海南人民长期抗战的胜利果实，而且进占了我们从日伪手中解放的许多城镇、据点，还不断地向我们琼崖纵队挑衅和进攻，能说是我们违背停战协定吗？”

韩练成拍着桌子说：“你真是血口喷人，我这次出巡石碌，你们伏击火车，打死打伤随员，我死里逃生。你怎么看？就这件事，我可以处置你。”

对此，史丹的确不知道，这是他离开琼纵之后的事。就因为伏击事件，琼纵的领导都捏着一把汗，都担心史丹回不来呢！但此时的史丹，依旧是据理而争，毫不示弱：

“处理谈判代表，国民党是有先例的。如果今天你们还想做这种政治上的赔本生意，那就悉听尊便。”

谈判的气氛不好，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韩练成照旧把史丹接到他住的地方，交代副官说，“不许任何人上楼来”。他们二人又相聚在一起，私下密谈时韩练成说：

我对部下做了许多工作，说共产党不会出来袭击。这次在石碌被伏击，缴了机枪，又打到我这个军长的头上，上上下下不少人利用这次事件来做文章，我的工作不好做了。你回去给冯白驹提个建议，要纵队写一封道歉信，说这次打火车实属误会。

同时，把缴获的几挺机枪和俘虏送还，以便我韩练成向上级交代，也便于给部队做说服工作。最近国民党军政大员何应钦、宋子文、张发奎、陈济棠等先后来到海南岛视察，督促“剿匪”还派了5位少将来琼督战，上边对我催得很紧，海南的内战一定是要打了，你们要做好应变准备。

史丹第二次来谈判，并没有带来解决问题的办法。韩练成回忆说自己非常失望，因为史丹这一次来谈判，并没有带来能让自己与琼纵之间想见面的新东西。工作的开展将会越来越困难。但韩练成还是反复向暗示琼崖组个队：

一定了要善于利用形势，低调麻痹敌人，保存自己的实力。

伏击事件后，局势骤然紧张，为了史丹的安全，韩练成即刻把他送回属地。看来第二次谈判由于伏击事件造成的影响和当时的紧张气氛，基本没有谈什么内容就结束了。此后，谈判中断。

史丹临行，韩练成对史丹说：

“再不能耽误了。这样下去，会对贵方更为不利。”

他还是建议直接与冯白驹见面。地点定在那大附近的和舍市公路边。就两人密谈，不要带人，也不要带枪。时间由冯白驹定，越快越好。

史丹回到驻地。冯白驹听了史丹的汇报后，鉴于第四十六军步步紧逼的局势，认为韩练成是两面派，因而把韩练成的建议看作是一个阴谋，既不单独赴约，也不再派代表去谈判。实际上，联手合作的机会已经失去。没过几天，冲突就爆发了。第四十六军按照蒋介石的命令，开始对琼崖革命根据地大举进攻。这时，韩练成已无法将四十六军的行动告知琼崖纵队。当然，这与蒋介石召韩练成回南京开会有关。

作为冯白驹的特使，史丹两次前往海口与韩练成谈判，但由于特殊的环境，到处是军统特务，韩练成与冯白驹无法单独接触，再加上琼崖党组织没有电台，无法了解韩练成的真实情况，因此，冯白驹对韩练成的建议难以置信，错过了相识的机会。尤其是发生的伏击事件，造成了更大的误会。

韩练成被调离海南，无法再暗中相助，历史的误会就此造成

1946年2月以后，国民党第四十六军部分兵力合击了牙叉腹地。但韩练成只是一种表面的扫荡形式，并没有寻找琼纵主力，仅与“少数武装队伍稍有接触”。实际上，这仍是韩练成在无奈境况下的一种军事行动，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期间，国民党要员何应钦、宋子文、张发奎等人多次到海南督战，要韩练成尽力剿匪。韩练成还是不断找借口说还没有找到主要目标，只有“散匪”被不断清除。

几天后发生了意外，韩练成被蒋介石召去南京参加全面内战前的准备会议。出发之前，韩练成安排师长海竞强代理自己的职务。

途经广州，因三亚伏击事件韩练成还被张发奎嘲讽：“我们的军事政治家，腰骨被共产党打断，不觉得痛吗？”韩练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自己政治修养不够！

第二天飞往南京途中，张发奎让韩练成会议结束后留下来养伤，让广州行营副主任徐景唐、参谋长甘丽初调往海口协助剿共，还声称3个月后海南就没有共产党了。

而且张发奎还想以甘丽初接任四十六军军长，但蒋介石不同意也就作罢。此后，韩练成不在海南，没有他的周旋，国民党军队与琼崖纵队之间更大的冲突就开始了，琼崖纵队受到了重大损失。

1946年2月，蒋介石在南京以整编部队为名、积极备战为实，搞了一套假缩编的把戏，即把军改编为整编师，表面上缩小了编制番号，而在实际上却充实兵员，每一个整编师3万余人。同时，蒋介石在会议期间逐一召见了师以上军官，以加强部队反共情绪和进行内战的勇气。韩练成参加了这次军事会议。

会后，韩练成因伤离职休养，海竞强在代理四十六军军长职务期间，下令军队大举进攻，使琼纵受到相当大的损失。而韩练成因“剿共”不力，受到国民党当局的通报。

在他离开海南的一个月里，张发奎督令四十六军全力“剿共”，在残酷的炮火下，琼崖纵队已被逼进山里，而且国民党军队还在加紧军事进攻。战争的残酷性超过了1943年日寇的 ‘蚕食’战争。

2月底，韩练成返回海口，立即召集各将领参加的军事会议，一是听取对琼崖纵队的进攻情况，一是传达了南京整军会议的精神和新通过的《整军案》。同时，在海口“围剿”琼纵的徐景唐、甘丽初、蔡劲军等人向韩练成汇报“剿共”的情况。代理军长海竞强说：“共产党指挥部原本缩在白沙、牙叉一带，现在被我们逼进山里去了……韩军长，你那一箭之仇让我们替你讨回来了。”当初在海南，除四十六军外，还有保安团、地方义勇队、自卫队等约30万人，琼崖纵队在极其残酷的战争状态下生存。

在琼崖纵队的眼里，四十六军的军事行动罪过自然在韩练成，海竞强代理军长的军事行动罪过也是韩练成。认为韩练成“势在必得，志在必灭”，把全部兵力的百分之八九十都用在内战前线上；曾用三分之二的正规军围攻解放区的中心白沙，实行“填格式扫荡”，使用过日寇的“蚕食”与“三光”政策。这些说法都出自于《冯白驹研究资料》里的记载，与代理军长海竞强的汇报是一样的。因此，韩练成离开海口后，国民党四十六军对琼崖纵队的大规模军事进攻，再加上南京会议以后的形势，与琼崖纵队的和平会谈已经没有了基础。冯白驹不能轻易相信韩练成说的话，是因为以上这些事实。

韩练成听完汇报，大为吃惊，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但他又不能眼看着继续内战，遂借军事会议缩编，提出“剿匪”的事先放一放，才停止对琼崖纵队的军事进剿。

1946年5月，国民政府由重庆“还都”南京，其标志之一就是内战的序幕已经拉开。从地方情况看，张发奎主持的广州行营也紧密配合蒋介石的阴谋，重新调整海南的党政军领导层，派徐景唐广州行营琼崖党政军联合办公署主任，韩练成了副主任，他的权力已经被削掉部分

实际上，韩练成参加南京会议后，整个情况发生了变化，对韩练成极为不利。5月，削权。6月，蒋介石的内战部署已基本就绪，准备进攻解放区。8月14日，广州行营发出剿共命令，5月成立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广州行营琼崖党政军联合办公署，约经历了3个月的短暂存在后宣布撤销，马上改由蔡兼司令劲军接理指挥，限令8月底前部署完毕，并限6个月完成全部清剿。

韩练成离开海口前，张发奎以广州行营主任的名义调整海南党政军公署机构，徐景唐为广州行营琼崖党政军联合公署主任，韩练成为副主任。这是1946年5月的事，内战在即，四十六军名义上整编为四十六师。

6月以后，内战全面爆发。8月，广州行营琼崖党政军联合办公署已成混乱状态。9月上旬，国民政府广州行营辖区所属各部统计本年度1月至7月“剿匪”战绩，韩练成四十六军是这样通报的：

在海南剿匪兵力不足，军长韩练成被广州行营“申斥”。实际上，这是张发奎屡屡在背后发难于韩练成的结果。

从广州行营的命令看，由于大气候的变化，此时的韩练成近乎与地方行政事务脱离了，只执掌他的第四十六军。到了9月上旬，已经有国民党军事中枢发出的“剿匪不力受申斥”的通报，韩练成受到通报处分。

广州行营张发奎不断发布的剿匪令，已经大大削弱了韩练成在海南的地方行政权力和影响。参谋总长陈诚发布的剿匪战绩和对韩练成的“申斥”，总结了韩练成的海南围剿琼崖纵队的成绩，是因“剿匪不力受申斥”。无论是张发奎还是陈诚，深层都能看到蒋介石的影子。

韩练成明白，在蒋介石心里，他仍然是一个简单的军人，没有独立执掌一方军政大权的能力。这样的评价，正应了韩练成来海南前蒋介石给他说的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做封疆大吏的本事”。生杀大权都给你了，你却竭力保护海南共产党琼崖纵队，还处死了蒋介石要韩练成收编用以进攻共产党游击队的汉奸詹松年。用张发奎的话说，“就是对共产党讲政治”。这样一来，张发奎容不得，蒋介石也不会高兴。

明知道是误会，总理却不能马上为之消除

伏击事件后，周恩来得知琼崖纵队在白沙县郊外伏击韩练成巡视成功，并没告诉冯白驹真相，还是以中央军委的名义致电冯白驹，以示嘉奖。

从这条信息看，似乎海南岛的通讯没有中断，与中央是保持联系的。否则伏击事件怎么会很快就传到了中央呢？更使人费解的是，既然韩练成去海南岛之前周恩来的秘信海南岛无法接收。

但伏击事件后，周恩来知道袭击的是韩练成，怎么还要这样鼓励而不说透韩练成与共产党的关系呢？因为韩练成与共产党的关系，只有周恩来、董必武等高层知道，而从当时客观环境看，特务就在韩练成身边，不能有丝毫疏忽。

实际上，早在1946年12月初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上，周恩来报告蒋管区党的情况，在谈到华南的工作时说：“国民党第四十六军到海南岛，琼崖纵队一度很困难，现在战争中得到了经验，工作稳定……华南工作繁重，领导机构需要适当解决，以使统一领导公开与秘密工作。”从周恩来给中央的报告看，他非常关注海南岛的情况，已经暗示了韩练成与琼崖纵队的关系。

1946年2月底，韩练成回到海口。之后，四十六军与琼崖纵队还有过一些军事冲突。9月四十六军接到调离的命令，10月、11月相继离开海口，接替韩练成的是曾三省和蔡劲军。蔡劲军是海南人，也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是军统特务。正规军调走了，他们带来的是保安团。

9月24日，董必武准备与琼崖代表讨论今后琼崖党的斗争方针时，在电告中央的文件里说：我们认为应树立长期斗争的打算，留在琼崖坚持战斗，开展群众工作，隐蔽和缩小地方组织，开展游击战争。从打击敌人中解决弹药给养问题，反对和平隐蔽、大批离琼等错误思想。但组织认为必须离琼之干部，须由特委会组成疏散委员会进行疏散，领导关系由中央直辖，在电台未通前，暂由方方及驻南京代表团领导。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调集30万大军围攻中原解放区，从此全面进攻各解放区，中华大地上内战爆发。董必武给中央的电文，也是从全国整体形势说的，从侧面记载了当时海南岛的情况。这时的韩练成，很快就要离开海南了。

海南琼崖纵队的艰险时期过去了，韩练成也尽力保护了海南琼崖纵队的实力，有效保存了中共在海南的武装力量。

“他按照周恩来的意见，以个人的影响和权力保护了正处于困难之中的琼崖党组织和游击队。”

这是董必武给海南时期的韩练成的客观评价。

10月以后，四十六军调离海口。几乎在韩练成离开海口的同时，琼崖纵队搞到了手摇发报机，与中央取得了联系。

10月26日，冯白驹、黄康、李振亚给中央电报。10月30日，毛泽东复电海南琼崖纵队，鼓励他们打运动战，发展民兵游击队，扩大解放区，韩练成在海南岛的使命已经完成。

离开海南前，蒋介石电召韩练成到南京。蒋介石虽然批评了韩练成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封疆大吏，但还是邀请他继续带兵，他对韩练成仍是一如既往的关爱。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韩练成虽然离开了海南岛，却因此参加了由委员长的最高军事会议，掌握了所有全面内战的军事部署，进攻重点在西北、山东两个解放区，这样重要战场的情报。

而且知道了四十六军的调防安排：待命吴淞口的四十六军等全部美械装备补给后，再开往青岛，战略目标是与华东野战军接仗。

第四十六军的去向与作战目标都清楚了，韩练成要设法把这些最新的重大军事机密转告给周恩来。韩练成从内心深处是极不愿意打内战的，这蒋介石和他的腐朽政权深为不满。面对新的变化，韩练成要尽力与 我党取得联系，要设法把国民党发动内战的情报送给中共中央。

韩练成四十六军调离海南后，驻防在哪里？蒋介石和白崇禧都有过各自的打算。1946年10月，蒋介石电召韩练成到南京。召见的时间安排在一个下午，上午韩练成去国防部见白崇禧，两人谈了四十六军的去向。

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的白崇禧，想把桂系的这支看家的力量安排在上海，以警备宁沪线、策应江北，名义上是保卫南京，实际上想与在大别山剿共的桂系第七军、第四十八军靠拢，便于有机会时攫取更大的利益。

在长江路国民政府主席办公室，韩练成拜见了蒋介石，谈了韩练成经营海南的事，也谈了在海南因“剿匪”不力而遭“申斥”的事，还谈到了四十六军的模糊去向。实际上，蒋介石与白崇禧都在以韩练成为砝码斗法。蒋介石不会将四十六军放在江南、宁沪一带。让桂系的三个军都靠在一起，又靠近南京卧榻之下的事，蒋介石是不会干的。

蒋介石却有自己和算盘，他对韩练成却是另一种解释，华东是他与共产党军队决战的最佳战场，他准备在山东一举消灭八路军在华东的主力！这样就可以改变整个战局会。鼓励韩练居率四十六军要在与共产党军队主力部队的交战中打出战绩来。

韩练成与冯白驹之间，历史的误会总算解开

但由于当时在强敌压境之下，带给琼崖纵队的重大损失，使冯白驹和其他特委领导对韩练成很有看法。尤其是众多战友和同志的牺牲，使冯白驹对韩练成产生了怨恨情绪。由于误会而产生的这种情绪，一直到了新中国建国初期。

历史，往往有其内在的偶然性和关联性。韩练成与冯白驹之间的误会，虽然在无奈之下对琼崖解放战争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但却为莱芜战役的空前胜利埋好了伏线。如果韩练成在海南的经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就不会有莱芜战役期间韩练成的重大作为。换句话说，如果当年接收海南的不是韩练成将军，而是另外一位忠实于蒋介石的将军，那段历史又是一种写法，你还能追究韩练成吗？

1946年，内战全面爆发。韩练成在海南的这段经历，是非常神秘的一段历史。冯白驹与韩练成在海南的这段历史误会，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初始得以消除。

1950年冬季，周恩来召集冯白驹、韩练成等人一起座谈，陈毅、贺龙等领导也来参加。经周恩来介绍，韩练成认识了冯白驹。

在座谈会上，陈毅问韩练成和冯白驹：

“昨晚怀仁堂晚会你们去了吗？《三岔口》这出戏你们看了吗？”

冯白驹说：“看了，看不懂。”

陈毅用京剧《三岔口》的剧情作比喻说说他们两人打了一晚，天亮才知道是自己人，韩练成则抱歉没有完成做任务。

周恩来则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自己没有牵好线，让冯白驹在韩练成暗中帮他的情况下，还袭击了韩练成。

冯白驹也做了自我批评，电台坏了，导致没有中央请示报告，自己是需承担任的。

周恩来对冯白驹和韩练成卖了个关子，当时为什么只是单独给韩练成打招呼呢，以后有机会再解释！

对于这场历史误会，韩练成将军在他晚年的回忆文章中说：

“至今觉得遗憾的是，白驹同志在世时，没有能和他坐下来好好谈一次话。”

但有了周总理主持的这次座谈会，韩练成和他的四十六军在海南的那段特殊经历与冯白驹之间的历史误会之谜，总算是解开了。但总理卖的那个关子，却一直没解开，至今还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