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真能做!”

吃了早饭,先去黄河路上出售树苗、宠物的市场转。市场上,一筐筐的小狗或傻憨或伶俐,毛绒绒地惹人爱。所有处于婴儿期或童年期的动物,都是这么招人喜欢,看得人心里柔柔的。鸟市上,一笼笼五颜六色的小鸟吵得正欢,像是幼儿园里放学时的孩子。春天,就该有这么多鸟这样吵闹着。

我来这个市场上主要是想买两棵树苗。

第一眼看到一棵丁香,仿佛见到戴望舒写的那位独自彷徨在悠长而又寂寥的雨巷、面庞结着愁怨的姑娘。那棵丁香,根上包着一坨陈土,静静地斜倚在一梱不知名的树苗上,主干周正,枝条整齐,芽苞微胀,咋看咋舒服。二话不说,立马掏五十元买下。又见旁边还有一棵枣树,主干坚挺,枝条匀称,像个老实巴脚的好孩子,再掏三十元买下。买树,也得看缘分,要是你和某棵树有缘,一见就能钟情。

买丁香,是因为这树寄托着我对大学生活的追忆。当时,我们学校文化楼前有好多棵丁香树,春天一到,雪海一片;夏天之时,又是浓荫蔽日。平时,同学们或在树下看书,或在树下练拳,倒是悠然、惬意、痛快之极。那种悠然、惬意与痛快,在我心里一直与丁香树连在一起。丁香树,一直带给我青春而又美好的感觉。

我刚搬到九天城小区时,曾种过一棵丁香,但没有活;第二年春天,我又买了一棵种下,到了夏天,枝叶蹿出来,我却发现那根本不是丁香,只是一棵如丛柳一样的植物——原来叫卖树苗的骗了。

买枣树,也是因为去年种的那棵没活——倒是不怨树,怨我自己太心急了。当时种下那棵枣树后我就天天去瞅,可一直到了盛夏它也没发芽。我想这肯定活不了了,就把它刨出来,砍去主根,埋在院前当南瓜和苦瓜架子的立柱。夏天,苦瓜和南瓜结了不少,把那棵枣树压歪了。到了初秋,我把南瓜和苦瓜拔了园,突然发现半卧着的枣树发芽了!那感觉,就像自己送到八百里外抛弃的一条老狗又经千难万险摸回家门一样。看到那枣树歪倒在一旁,我赶紧把它扶正,扶起时就听到啪啪几声响,心想,坏了,怕是好不容易长出的根断了。果然,没过多久,那新发的枝芽发了蔫,没熬过秋天就干了。那一扶,伤了它好不容易扎下的根,元气再也恢复不了了。这事让我非常愧疚。

所以,今年,我一定得把这两棵树种好。

回到家,换上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单位发的劳保),穿上一件迷彩服上衣(三年前去西藏时花了四十元临时买来防寒的),找一副线手套戴上,拿起铁锹开始干活儿。

先给丁香挖树坑。我院前的草坪底下全是建筑垃圾,没有洋镐根本挖不动。洋镐找不到,我就找了一柄除草的铁铲,感觉可以当凿子用。到车库里翻出一柄铁锤,或跪或趴或坐,像木匠一样一点点地凿硬如铁板的淤泥和砖石。老眼昏花,老腰酸疼,一个坑挖完已到中午。吃了饭,开始种树。看到挖出的垃圾土中还有石灰渣子,心想,这肯定对树的成活不利,就开车到野外刨来两桶好土垫上。

枣树比较好种。我种枣树用的是去年挖过的坑,土很暄软,三下两下就刨开土来种上了。

种完两棵树,看日头尚早,开始移另外的树。

老伴一直不喜欢那棵香椿树呆在院前,觉得它枝条太乱,有碍观瞻,我就遵旨把它刨出来移到了南墙根下,把前年种的一棵石榴移到香椿所在的位置。

另有一棵母银杏,老伴嫌离院子太近,怕再长大些会遮了院里的菜地,我就把它移到另外两棵公银杏中间,让它们来个两夫一妻制。虽然三棵银杏排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密,但考虑到将来他们生儿育女方便,就这样叫它们亲近些吧。但这个坑也是很难挖,我锤子铲子铁锹并用,花去了一个多小时才挖好。

移完树开始提水浇,浇完新种、新移的树再浇往年种下的树。四棵香椿树,三棵银杏树,两棵苹果树,两棵杮子树,两棵石榴树,两棵木瓜树,一棵樱桃树,一棵核桃树,一棵梨树,一棵杏树,一棵桃树,一棵枣树,挨个浇完一遍,已是日薄西山。接下来,把院子打扫一遍,用水冲洗干净。回到屋里熬上小米粥,将地板擦一遍,把脏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洗净,晾起。再把干活时穿的布鞋洗好,摆到门外。喝了粥,洗了澡,写完博客,已是晚上十点。

坐在电脑前,回想着这有意义的一天,忍不住表扬自己一句:“阿Q真能做!”

3月17日

“阿Q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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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02

标签:子树   洋镐   香椿   枣树   铁锹   树苗   枝条   老伴   苦瓜   银杏   南瓜   丁香   夏天   春天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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