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蝴蝶梦》、《漫长的告别》和小说中的坏女人

说到小说中的坏女人，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一定少不了《水浒传》中的潘金莲，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伙同外人，谋杀亲夫，真可谓心狠手辣。其实在欧美小说中，潘金莲也不乏同类，且举两例，略作剖析。

首先出场的是小说《蝴蝶梦》。本书出自英国著名女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1938年首次出版便备受世人关注，当年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希区柯克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同名影片成了他唯一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电影，也是他的代表作，男女主演劳伦斯·奥利弗和琼·芳登均获得奥斯卡提名。之后，这本书又被誉为“20世纪最佳小说”，荣获悬疑小说最高殊荣安东尼奖、BBC百部英国人最爱的文学作品，是全球公认的20世纪伟大的爱情经典。

《蝴蝶梦》中的坏女人叫丽贝卡，虽然在小说中她一直没有出场，但却始终萦绕在所有人的心里，无时无刻不能忘记。人们都记得她的美丽、高贵、聪明、能干，却看不到她的自私、贪婪和放浪，而实际上，她是一个善于伪装和欺骗、不折不扣的坏女人。最终落得沉入大海的结局，也算罪有应得。

第二部小说是《漫长的告别》，作者是美国作家雷蒙德·钱德勒。这部作品发表于1953年，荣获了“爱伦·坡奖”年度最佳小说，与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海明威《太阳照常升起》、凯鲁亚克《在路上》，并列为20世纪美国文学黄金时代四大杰作。钱德勒是文学大师们崇拜的大师，坐拥加缪、毛姆、艾略特、奥尼尔、奥登、钱钟书、保罗·奥斯特等狂热粉丝。

本书是硬汉派推理的代表作，故事由几个互相关联的案件组成，案情扑朔迷离，环环相扣。以《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等作品闻名于世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将本书誉为殿堂级经典，自高中起的四十余年间看了足有12遍，还亲自将其翻译出来，引荐给日本读者，并致力于将钱德勒和托尔斯泰的风格统一于小说创作，模仿前者的文风，完成了《寻羊冒险记》和《舞舞舞》。

现在来说说本书中的坏女人——艾琳・韦德。艾琳的美貌毋庸置疑，一出场就令男主角、私家侦探马洛一见钟情，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她的委托，保护她不受醉酒丈夫的暴力。她的丈夫罗杰・韦德是一个知名的作家，正在全力完成手头的一本书，但酗酒严重，并似乎伤害过艾琳。当马洛某天受邀去韦德家做客的时候，作家死在自己家中，旁边有一把手枪，而他的妻子、之前诱惑马洛不成的艾琳则指责马洛杀了她丈夫。而这起案件与马洛经手的另一起案子竟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马洛从蛛丝马迹中渐渐找出端倪，最终揭露了真相。

小说中的坏女人似乎各有不同，但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女性悲剧的诞生往往与爱情脱不了干系。诚然，她们都是魅力四射的、温柔多情的，甚至才华横溢，极具独立精神，但也因此更容易感受到爱情的苍白、生活的无聊，从而对周遭心怀不满，伺机报复。正如艾琳在遗书中说：“时间使一切都变得低劣平庸，满目苍夷，皱纹累累。人生的悲剧，并非英年早逝，而是日益老去且日益下贱。我不会步此后尘了。”

尽管如此，空虚的生活、逝去的爱情绝不可以作为沉沦的借口，当一个人以此为动机犯下不可救药的错误时，她已背叛了生活、亵渎了爱情，悲惨结局早已注定，此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作恶的坏女人不配获得同情，更不可能得到谅解，虽然她们只是小说里的虚构人物，却长久地留在读者记忆中，引以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