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德里村前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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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覃力维

在我乡愁的记忆里，最难忘的恐怕是德里村下屯前面的那座山。虽然离开它进城已有多年，但我常常在梦里无数次地呼唤它，思念它，甚至有一次梦见自己小时候在山上放牛的情景。不过梦醒时分，那份思绪却又回到了浓浓的乡愁中。

这座山与下屯村庄之间的距离至少也有数百米，它的旁边也有独立的几座山。它高大而巍峨，山上树木林立，一片翠绿，郁郁葱葱。小时候，我常常站在家门口的小晒台上，仰望着它。白天，在晴空万里的日子里，只要朝着山顶望去，便见几朵白云迅速掠过山后，速度快得让你惊叹。有时候，日上中天，太阳正在山顶的正中，它像一个大火球，猛烈地熏烤着大地。在一年的大多数时候，整座山沐浴在阳光里，折射出一片明朗、艳丽和生机，泛出无限光彩。在有雨的日子里，山上阴云密布。一阵春雷滚过，朦朦细雨和层层迷雾裹着它，展露出梦幻般的意境。夏天暴风骤雨来临时，山上大雨滂沱，一条条雨丝在狂风的吹拂下，猛烈地飘啊，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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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上小学五六年级时，经常与村里的小伙伴们牵着牛儿到山上放牧。当然，我们只是来到山上的三分之一高处，因为那里有几块比较平坦的荒地。这些荒地以前是村民们的耕种之地，但后来弃耕而变成荒芜。我们把牛牵到宽阔的地里，然后把牛绳拴好。接下来，便是我们的天地了，我们在荒草上追逐打闹、捉迷藏、唱歌、跳舞……个个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样子，欢声笑语响彻了整个大山。经过回音的缭绕，那声音简直美极了，极其婉转、悦耳。

那时候，我们这些“小精灵”，无忧无虑，只顾玩啊玩，却忽视了看牛。黄昏时分，一道如血的夕阳辉映在半山腰，犹如点缀了一道黄金一般。随着夜幕慢慢降临，我们开始各自找着自家的牛。其中有一位小伙伴寻来觅去，找了半天也找不见，他急得“哇哇”大哭。我们又把牛拴好，各自分路去帮他找，终于在山脚下的一处凹地里找到了那头公牛。于是，我们大家又欢呼雀跃地踏着漆黑的夜色一路返家了。

记得上初三那年中秋节，我和表哥、弟弟一起像往常一样，到山上去打柴。这座山上的树木品种繁多，长得十分茂密，荆棘丛生。我们从早晨太阳尚未露面就开始爬山，中午骄阳似火，我们躲在树荫下，当然不觉得火热。六个红薯就是我们的午餐，一人两个，没有谁说吃不饱的。如果真的吃不饱，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正在半山腰，如果回家去拿，不仅需要辛辛苦苦下山去，还要走数百米田埂路，这样就会消耗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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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过红薯后，浑身有了一股力量。于是，我们继续爬山，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山顶。我站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向山下俯望，只见我们的家和那片田野尽收眼底，四面八方的万水千山也一览无余。这时，我体验到山的伟大，当然，只有到过山顶的人才有那种感觉。

夜幕降临时，我和弟弟却还在半山腰，表哥却不知什么时候就已下山去了。当伸手不见五指时，我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母亲在山脚下焦急地呼唤我们的名字。我立刻钻出一片树丛，在一个“小空地”上抬头仰望，哇！只见一轮明月正悬挂在山顶的树梢上空，它像一个偌大的大灯笼，圆圆的，散发着皎洁而清澈的银辉，播洒着大地。整座山亮了，整个家乡德里下屯的田园土地和山山水水都亮了，乃至整个天涯海角和中华大地也都照亮了……

那是我人生一辈子最难忘的中秋节。因为村前的这座山，我把所有童年和少年的故事都珍藏在浓郁的乡愁里。时光荏苒，如今，辞别家乡已有多个春秋，岁月无情的催促让我踏入了中年。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飘泊到什么地方，总有一轮明月在照耀和指引前进的我。明月耀家乡，家乡是明月。家乡与明月，人生永恒的相思。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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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力维，壮族，广西河池市金城江区白土乡德里村人。酷爱文学，业余爱看书，勤写作,曾在《广西老年报》、《广西工人报》、《南国早报》、《河池日报》、《河池文学》、原鄉書院、河池文艺圈、红水河文艺在线、神州文艺等报刊、网络平台发表过散文或诗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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