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千窑瓦都”窑廊散记（一）：窑墩与窑厂

窑墩与窑厂

文：吴建昌

　　离开窑廊到县城掐指算来已有二十几年了，可内心对窑廊的情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久长愈发地难以割舍，因为我生于窑廊，长于窑廊；工作起始于窑廊，成家立业于窑廊。窑廊的窑墩石桥，窑廊的廊棚弄堂，窑廊的老街新店，窑廊的茶楼酒肆等都已牢牢地镶嵌于记忆深处了。

　　国庆佳节，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出去旅游，又有点担心，所以就利用佳节机会，于国庆第二天第三天两天时间，重新回到了窑廊，想把窑廊再重新走一遍，看一遍，重温一下那时那地的岁月，回望那回不去的从前。

　　窑廊的官方名字叫“干窑”，“窑廊”是本乡本土的俗称，它是嘉善原三大镇之一，另外两大镇是县治所在地魏塘镇及千年古镇西塘镇。

　　名叫“窑廊”，肯定与窑有关联。老底子嘉善有句老话叫“魏塘大锯子，干窑大包子”，说的是魏塘有城墙，而干窑有窑墩。名中有窑，名副其实。明正德《嘉善县志》记载：“在永七都千家窑，仅属村庄，到万历年间县令章士雅设常平仓于此，民多业陶，与风泾、斜塘相埒，形成市镇千家窑镇”。历代县志中千家窑和干家窑两名互见，清光绪《嘉善县志》统一称干家窑，后简称干窑。又据考，元朝中叶（公元1310年前后），晋人干宝（《搜神记》作者）第31世若干子孙在此制陶烧窑，则干窑之名原当为干家窑。这是正统的官方考证干窑之名的由来，关于干窑名字的由来还有许多民间的传说，说法不一。

　　这次我在河西街老药材店弄堂口（现今为茶室）与俩老人（我老岳家的两位老邻居）交谈时得知干窑名字的由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传说：话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来到千窑，误把“千”看成了“干”。皇帝之口怎会读错，从此将错就错就叫“干窑”了。但我认为可能是“千”与“乾”同音而避讳，因为古时有避讳皇上之名姓的惯例。但不管官方记载，还是民间传说，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与那只窑墩分不开。

　　干窑砖瓦业曾带动一方经济，繁荣嘉善城乡，闻名全国。干窑在唐代时就开始生产砖瓦，最繁荣时共拥有700多座砖窑，从事砖瓦生产与交易的人员多达上万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从事该行业。据说其中烧制的最珍贵的是西湖南高峰宝塔砖，它长32厘米、宽48厘米、厚10厘米，是民国初年烧制的。干窑镇也因此成为了著名的窑乡，素有“千窑瓦都”的美名。

窑墩与窑厂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刚参加工作时的窑廊周围的干窑村、治本村、黎明村、

　　新桥村及后来并入干窑的范泾村都有烧制砖瓦的砖窑及窑厂，除了村有窑厂，公社也有窑厂，令干窑百姓最羡慕的更有当时的“浙江砖瓦一厂”也在干窑，它当时可是响当当的国营大企业。当时窑廊镇上的年轻人都以能进“砖瓦一厂”为荣的。我的高中“铁杆同学”就是顶替他父亲进了厂而让我们羡慕不已。

　　后来随着国家保护国土资源的措施的力度不断加大，也为了适应产业的转型升级，这个曾经令窑廊人自豪的砖瓦业自本世纪初开始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如今除了被命名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沈家窑和因特殊原因保护的戴家窑外，窑廊的所有的窑墩窑厂都已成了历史，当然与包括曾经的“砖瓦一厂”。“浙江砖瓦一厂”的厂址如今变成了镇中学校舍及高档的居民小区。

　　有关沈家窑及戴家窑，笔者曾经在《窑廊的沈家窑和戴家窑》（2021年5月9日“头条”）一文中有详细的讲述，这里就不作赘述了。

　　“货船泊岸夕阳斜，女伴搬砖笑语哗”。这是当年窑廊窑业兴旺带来的商业繁荣的写照。我上世纪八十年刚到镇中学工作时还曾见到南从宝大厂（窑廊的米厂）北到踏扁桥长长的河道里停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往往的商船川流不息，鸣笛声、吆喝声、人声鼎沸。那给“浙江砖瓦一厂”运泥的镇运输公司的船队，一二十只运泥船前后相接，好像一条水中长龙，鸣着长长的汽笛声驶过市河，那叫一个霸气，更是窑廊独特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啊。。

　　曾经窑墩遍布的窑廊，在迭代升级中完成了华丽的转身，具有窑廊特色的现代乡村农业及乡村旅游与“机器人特色小镇”已成了窑廊新的产业名片。但不管窑廊如何日新月异的发展，千年流传的窑文化的印记依旧鲜明。

　　关于窑廊的“窑”就讲到这里，下篇将向您讲述窑廊的“廊”。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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