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锤花脸,白蛇素贞

初读陈没落的文字,感觉很怪异,遣词用句皆出人意料之外。后来在无锡与他相谈,才知他是画家。难怪在网上读他的文字,总有一种很强的画面感。《最后一张东风》是陈没落的散文结集,一册在手,算是领略了没落放荡的笔墨。

说陈没落的笔墨放荡,绝非冤枉他。他几乎没有对散文用语的禁忌,随心所欲地写将下来,粗犷中有柔情,好似铜锤花脸,有一种独特的美,让人邪念横生。古人所谓:做人且须谨慎,为文且须放荡。没落深知此理,而且发挥到穷凶极恶。

铜锤花脸,白蛇素贞

陈没落笔下常常出现白素贞的意象,这让我想了许久。我知道白素贞是条蛇,当然,陈没落也知道。他如此怀念、想念、思念一条白蛇,并付之于文字,肯定有所用意。迷恋白素贞,跟迷恋美好的肉体没啥不同。性情这东西,坦荡起来也就光明正大,无所忌讳。

已故的上海文学评论家胡河清在论及当代几位小说家时,曾有“蛇精格非、灵龟苏童、神猴余华”的说法,以我愚见,陈没落也颇有蛇精的嫌疑,不然,为何他的笔下总是冒出白素贞的名字。对蛇的念念不忘,充满了象征的意味。仿佛太湖边上的春水、惠山寺里的花和尚。

铜锤花脸,白蛇素贞

与蛇共舞。今夜,让我们一起裸奔。放荡的情怀里尽是让人嫉妒的生猛文字。毕竟是画家,不讲究行文章法,反而有虎虎的生气流淌在纸上。写人写事,杂花生树,乱服中点缀错落之美。女鬼、白蛇、大鸟,繁华的意象接二连三地向我的视线打来,让人一时间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

“白素贞终究是条蛇,她妖媚、美丽又精灵古怪,让许仙昏昏欲睡当口,领略了三月南方女人的全部含义。”白素贞的下场是被压在雷峰塔下,和尚法海的欲望暴露无遗,但笔墨也只能写到这里。再弗洛伊德式的探究下去,未免过于色情。

铜锤花脸,白蛇素贞

“阳光绵绵,江南的十一月,真是杀人的好时节。”海口的六月,阳光灿烂,倒是读闲书的好时节。不按牌理出牌,要么是菜鸟,要么是高人。读《最后一张东风》,可知陈没落绝非菜鸟,越往深里读,越觉得这家伙天生是写文章的好手,把一些陈腐的旧词写得明艳不可方物。

古人写文章,用尽心力,“参之谷梁氏以厉其气,参之孟、荀以畅其支。参之庄、老以肆其端,参之国语以博其趣。参之离骚以致其幽,参之太史公以著其法。参之尔雅以订其辞,参之说文以正其字。”陈皓笔下,学识并不常露,偶一为之,则见识不凡。

铜锤花脸,白蛇素贞

陈皓对文字并无敬畏,所谓“驱使万物如军队”,然胡兰成又有云:“不如让万物解甲归田,一路有言笑。”不过没落也有端庄严谨的时候,譬如写父亲的那篇,朴素深情,确实足以让“兵马退后四十里。”可惜标题俗了,“跌落记忆中的音乐线索”。有时,文字还是放荡一点好哇。

画家写字,自然会在自己的作品里留下蛛丝马迹。《最后一张东风》收陈皓素描23幅,大多是肉体与风景,线条感很强。与那些放荡的文字排在一起,倒也并不寂寞,反而有了欢畅淋漓的意味。仿佛法海遇见白素贞,一世的纠缠,一世的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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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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