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曾经的“霾都”告诉你，除了逃离，我们还能做什么！

近日，雾霾频繁袭击华北，成为人们口中热议的话题。在十面“霾”伏中，多地采取了单双号限行、中小学停课、工地停工等举措，北京甚至启动了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吃瓜群众一边以各种暴强黑科技对抗雾霾，一边疯狂地吐槽这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汽车尾气也再次被推到了争议的中心。

雾霾的成因比较复杂，它的形成和汽车尾气关系有多大，其实不好说。好在雾霾不是中国的特产，不如我们从这些曾经也饱受雾霾困扰的国家一探究竟吧！

伦 敦

说起伦敦雾霾，那可是雾霾界的始祖啊！早在工业革命时期就因为煤炭大规模使用，释放出大量烟尘和二氧化硫，造成了城市上空严重的雾霾困扰，也使伦敦成为“一座由沼泽、迷雾、煤烟与马粪组成的城市”，“雾都”即因此得名。

不过，那时候人们普遍将滚滚浓烟视为一种进步、繁荣的象征。正如一名芝加哥企业家所说，“烟雾是工业圣坛上的香火，在我看来非常美丽。它显示出人类正将自然无意识的力量转换为让人类舒适的力量。”因此，伦敦人干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意识到空气污染的严重性。

直到1873年某天，雾霾浓重得让人看不清道路，很多人甚至走进了泰晤士河中；在1879年—1880年的冬天又来了次大爆发，导致3000多人死亡。伦敦政府开始通过公共卫生法案，控制煤炭使用，减少环境污染。

但在工业革命的大潮席卷中，这样的治理力度并不足以在实质上改变伦敦的空气质量，又恰逢汽车开始普及，汽车使用量越来越大，排放的尾气让本已脆弱的空气雪上加霜，伦敦始终笼罩在一片雾霾之中，严重影响人们的生活。

1952年12月著名的“伦敦烟雾事件”爆发，两个月内近8000人死于呼吸系统疾病。迫使英国政府痛定思痛，下决心整治城市空气污染问题，并很快颁布了世界上第一部空气污染防治法案《清洁空气法案》，受到市民的热烈反响。

伦敦开始大规模改造城市居民的传统炉灶，减少煤炭用量；在城市中设立无烟区，区内禁止使用产生烟雾的燃料；冬季采取集中供暖，推广电力和天然气的使用，将重工业和发电厂等煤烟污染大户迁出市区；还要求工业企业建造高大的烟囱，以加强疏散大气污染物。1974年，政府又出台了《控制公害法》，设置囊括空气、土地以及水源等多领域的保护条款，并规定了工业燃料的含硫上限。

80年代开始，汽车取代燃煤成为伦敦空气的主要污染源，一系列举措随之升级：所有新车必须加装催化器；在规定时间和区域征收“交通拥堵费”；推广高效清洁的发动机技术以及鼓励使用天然气、电力或燃料电池的低污染汽车。

这些措施有效地减少了燃煤烟尘和二氧化硫污染，伦敦的雾霾天气一年比一年减少，并最终脱掉了“雾都”的帽子，重回蓝天。

洛 杉 矶

洛杉矶雾霾，可以说是仅次于伦敦的世界有名的雾霾事件。当时的洛杉矶市中心经常在夏季出现烟雾不散的严重污染现象，浓重的雾霾遮天蔽日，楼房、街道朦朦胧胧，很多市民出现咳嗽、流泪、打喷嚏，甚至眼睛刺痛、呼吸不适、头晕恶心等症状。洛杉矶成为美国最早陷入空气污染的“雾都”之一。

1943年某天，洛杉矶的烟雾现象再次升级，像日本人化学武器袭击了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浅蓝色的呛人浓雾，矗立的高楼与街边的汽车被全部吞噬，太阳也变得模糊难辨。人们走在路上根本看不清方向，认不出景物，且眼睛红肿、喉咙嘶哑，脸上刺痛。很多人只好把汽车停在路旁擦拭不断流泪的眼睛。

起初，政府把原因归咎于丁二烯排放，并关闭了一些化工厂，但雾霾并没有缓解。接着政府又宣布全市30万家庭垃圾焚烧炉是罪魁祸首，居民们被禁止在后院焚烧垃圾，雾霾依然没有减少。政府公信力一降再降，很多人开始以各种方式发出声音，表达不满或者建言献策。

好莱坞演员们想出了“雾霾罐头”的点子，吐槽糟糕的雾霾天气。在五颜六色的漂亮罐头上贴标签：“你有敌人吗？有的话省下买刀的钱，把这个罐头送给他吧！”“这可是好莱坞大明星们呼吸的正宗雾霾啊，里面有如假包换的碳氢化合物、氮氧化物、硫化物。如果你想要保持这瓶雾霾的新鲜度和纯净度，那你一定要把罐子封好哦。”

环保人士印刷出了“雾霾明信片”，嘲讽洛杉矶独特的城市形象。精美的明信片上并非我们熟悉那些绚丽夺目的标志性美景，而是航拍镜头下60年代洛杉矶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和模糊不清的天际线，远处的山顶的白雪若隐若现，一切犹如被炖在一锅黏糊糊的毒物之中。

更有一群家庭妇女挺身而出，自发组成了一个团体“驱除烟雾（Stamp Out Smog）”，英文首字母缩写巧妙地符合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她们积极参加环境污染情况听证会，大声表达关切和不满；做调研、写报告、到政府请愿、向州长进言治理倡议，大胆抗击严重污染和政府失职。

而一名来自荷兰的化学家阿里·哈根·施密特，因为用实验证明了雾霾的罪魁祸首是汽车尾气的真相，出人意料成为了后来半个世纪洛杉矶最为重要的男人。然而，他狠狠得罪了当时洛杉矶经济的支柱——汽车产业，也不幸成为了所有汽车巨头的公敌，受到各种人身攻击和诋毁。

但施密特并没有畏惧，而是以实际行动来告诉洛杉矶市民：雾霾就来源于他们心爱的汽车。事实证明，施密特是对的。1943年洛杉矶汽车保有量已达到250万辆，每天燃烧掉1100吨汽油，产生的上千吨碳氢化合物等空气污染物，加上洛杉矶三面环山的地形，已然是雾霾最大的元凶。

然而，汽车仍在不断地增多，截至70年代，洛杉矶市汽车保有量已激增到400多万辆。虽然60年代美国国会已批准通过诞生第一部空气清洁法案，环保部门也开始制定国家机动车相关标准，但实际效果并不明显。于是2000万美国市民上街游行，迫使政府修改了空气清洁法案，成立了环保署，设定了空气质量标准以及达标的时间节点。

第一个最重要的突破是1970年投入应用的催化转换器（catalytic converter）。这是一个安装在汽车底架上的装置，通过引入化学催化剂，可以将尾气混合物分解成水和二氧化碳等无害的物质，以减少有毒尾气排放。

接着是对油品质量的严格规定，不仅限定了汽油中有机物的挥发率，苯、芳香烃和烯烃的相对含量，还规定了汽油燃烧后铅硫等无机毒素的排放标准。至今，洛杉矶和全加州成品油执行的硫标准为10ppm，是全世界最为苛刻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过去四十余年中，洛杉矶的汽车总量虽然增加了三倍，但尾气污染却降低了70%，取得了抗霾战争的胜利。

北 京

北京雾霾近年来也是国内外广受关注的空气污染区。作为中国的首都，现在的北京不是以干净清洁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形象立于国人面前，而是以雾霾而著称于世，实在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北京雾霾自进入大众视野以来，就不断有人在疑问北京的雾霾是怎么形成的？有专家分析了三大原因：北京本地污染物排放量大、不利的地理气象条件、区域间污染物传输。北京目前有600多万辆汽车，每年消耗的汽油约为400万吨、柴油200万吨，油品燃烧后低空排放。毋庸置疑，汽车尾气是北京雾霾的主要来源之一。

借鉴伦敦和洛杉矶的经验，北京已经采取了关停或外迁污染企业、机动车单双号限行限行、大力发展公共交通、提倡使用清洁能源等措施，成效还有待考验。为了降低空气污染，北京还严格执行了“国五”标准，而计划于2017年12月1日实行的“京六”比欧洲排放还严格，被称为世界上最严格的机动车排放标准。

治霾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它的成功需要一个有远见、有作为、对居民负责的政府，也需要立法机构、科学家、企业界乃至每一个普通人都参与其中。如果每个人都能自我约束，乐于奉献，身体力行地为优化自身周边环境而努力，我们生活和热爱着的城市便会大不同。

今天，我们已经看到很多人牺牲自己已经习惯并甘之如饴的生活方式，在车行天下的城市里减少开车、尽量拼车、购买清洁汽车，或者干脆选择骑自行车和步行；还有很多人勇于向政府和污染企业问责，积极为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奔走，积极为治理雾霾献谋献策。

每个人都必须呼吸，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愿人人都拥有一片自由纯净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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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汽车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