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絮语

自从调到教导处以后，特别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不经意间常常听到上课与下课的音乐声，伴随着一个音色音质兼美的女中音对学生的提醒与嘱咐。开始无意听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时间一长便感到这个女中音根本不是买来的器材设备中所自带的，而是录的咱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的声音，至于这个女老师是谁，当时我还没有听出来，可是到后来我就慢慢听出来了，特别是每次结束前的那两句话：“……祝你有一个愉快的课间十分钟”和“……希望在这节课上你能有所收获”这两句话，我一下子就听出来她是谁了！原来竟然是她！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可以说，就凭这两句话我一下子就破解了长期困扰在我心头的迷惑不解的密码。

在此之前，每当音乐响起时，我就问赵老师、张老师和陈老师，上下课音乐中的女中音是咱们学校哪位女老师，而他们都说这是买来的器材设备中所自带的声音，不是杨金凤等老师的声音。可见他们的听觉器官都比较的迟钝、麻木、愚笨，连这么熟悉的很有特色颇具个性的女中音都听不出来，而我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终于一下子就破解了这个长期以来盘踞在我心头的迷惑不解的颇为神秘的密码，并且越听越觉得就是那个她！那个她，绝对不是杨金凤师！至于这个她到底是谁，你用你的耳朵听嘛！凡是人都会听出来的。不过有的人听出来了，就是不愿意说破。

其实在日常的工作与生活当中，女老师里边说话时声音好听的有两个人：一个是XXX师，另一个就是她！这里必须强调一下，我说的是她们说话时的声音好听，并没有说她们说话的内容好听。而她的声音的天生丽质与耐人寻味较之于XXX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XXX师的声音和她比较起来不过高、尖、细了点。都说有本事有才能有才华的人是锥处囊中总会脱颖而出，而且总会被委以重任，这话一点也不假，是金子无论在哪里都是会闪光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也足以说明任用她在广播里面说话的领导和我其实英雄所见略同嘛！不知当年用音乐声代替铃声时，不知是哪位领导发现了她这匹千里马并对她委以了如此的重任?使她那与众不同的甜美柔和的嗓音，百听不厌的，在一天之内成十遍的，从全体师生的耳畔，不厌其烦的千叮咛万嘱咐，从而一天一天、一周一周、一月一月、一学期一学期、一学年一学年地周而复始以至于无穷……真是百听不厌啊！在日常生活当中，有人说的确实比唱的还好听，华镇中的她是也。

我只逮住了她上下课在音乐伴奏下所说的话，至于每天两次的放学和上下晚自习以及每周的开始和结束她都在音乐声中说了什么，说的怎么样，我还没有注意到，但从她的音色音质来推理，应该是极具魅力并悦耳中听的。在日常生活当中，说话时声音好听的人是非常罕见的，这就好比脸上有酒窝、有美人痣的女人一样，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所以物以稀为贵这种现象也就不怎么奇怪了。普通话这东西标准流利容易，但要自然并且拥有音色音质与众不同的很优美那就非常困难了，这不是你勤学苦练就能练出来的，说到底，这是一种风味独特的难自弃的天生丽质。还是好好欣赏人家的非常美丽的声音吧：

上课时，暂短的音乐声中，不大不小的女中音就开始了：

同学们

上课了

请马上回到班级

在自己的座位上

做好课前准备

希望在这节课上

你能有所收获

下课时，暂短的音乐声中，不大不小的女中音就开始了：

同学们

下课了

课间在走廊和校园里

请不要打闹不要大声喧哗

祝你有一个愉快的课间十分钟

后来我发现，每天放学时，不大不小的女中音是这样说的：

放学了

紧张而有意义的生活

结束了

再见

上课时，暂短的音乐声中，不大不小的女中音就开始了。

现在的年轻人，谁不会说几句漂亮的普通话呢？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其实好多年轻的男女教师早已在用普通话进行教学了。据我所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蓝田语文教学的学术权威李崇道老师在读课文的时候用的是比较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而讲课用的却是咱关中秦腔。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蓝田的语文教学的学术权威。对于德高望重的李老师而言我们不必求全责备不必苛求，因为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在道德和才艺两方面能达到他的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所以我们不能拿央视已故《新闻联播》的播音员罗京的音质音色来要求生前的李崇道老师，这样的要求不现实没必要太苛刻。其实李崇道老师的年龄、相貌、风度和气质就很像央视的播音员罗京呢！对于没有见过李崇道老师的人们来说。其实他们俩在爱岗敬业这一点来说，还都是德艺双馨呢！这二人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我们只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了。

电视的播音员与节目主持人特别是女性都非常的年轻与貌美，而男性都非常的英俊而儒雅，总而言之仪表堂堂气质高雅都很讨人喜欢。诸如李娟、赵忠祥、邢质斌、贺红梅、罗京、李瑞英、张宏民、李修平、王宁、康辉、李梓萌以及各种各样的节目的主持人诸如朱军、董卿等人，这方面的例子可以说是浩如烟海不胜枚举俯拾皆是。电视对播音员与节目主持人的相貌要求是非常严酷的，在这方面对人才的相貌的要求甚至可以与挑选空军飞行员时的百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相媲美。而电台对播音员的相貌的要求就没有那么严格并苛刻了，只要声音好就行了。因为电台播音员很少同观众见面，也很少露面。他们确实是幕后的英雄。诸如夏青、 方明 、向菲 、宇飞 、郭燕 、陈亮 、富赜、 林溪……所以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他们的声音与相貌不是成正比，但也不是成反比。所以声音美的播音员相貌不一定是你想象的如花似月青春靓丽仪表堂堂英俊儒雅。这就是电视与电台对播音人才选拔的不同之处，也就是说选拔时它们各有侧重点。

在一般人看来，大凡戏剧电影演员应该是越漂亮越好，但过分漂亮的女演员经过精心化妆打扮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反而不是那么漂亮了。所以戏剧电影招收演员还不能选拔那些过于漂亮的女演员，而是要选拔那些漂亮程度中等甚至下等的女演员，这样化妆打扮以后才会显得非常的漂亮。男演员的选拔也是这个道理。这大概是物极必反的原因吧。

30岁那年在古城陕教院92中文本离职进修时，班里有一位来自陕南安康的女同学，高大、端庄、窈窕、丰满、红润，爱好裙装，高悬的马尾辫，敏捷的行走牵动了迷人的秀发，引得曳地的长裙上下翻飞……她是学校广播站的女播音员，音色音质极佳，非常的引人入胜并耐人寻味。每当我们万头攒动拿着碗筷去饭厅吃饭时，她那明快纯净如春雨润物的极富魅力的女中音便非常柔和甜美地响起来了，真正的入耳中听啊！听着这样的声音，脑海中便浮现出她那美好动人的形象，简直就是一种幸福的美的享受啊！

陕西教育学院广播站

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第X次播音

敬爱的老师

亲爱的同学

这次节目大约需要30分钟

先请听这次节目的内容提要

……

大凡一个人，特别是女性，如果说话的声音好听了，那肯定讲课、朗诵、播音、唱歌都好听，这是毫无疑问的。人家阎维文天生一副金嗓子，比李双江的嗓子还要好，就像常胜将军XX的脑袋一样，爹妈给的，有什么办法呢？记得农村上世纪六、七、八十年代各大队的业余剧团演出开始时，必定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出来报幕，这个女演员往往就是这个业余剧团里面的最漂亮的女演员。当年我们大队的报幕员往往是这样报幕的：

支家沟大队

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

今天晚上演出

现在

开始——

第一个节目

《一包/红糖》

她用的不用说是普通话了。这个聪明智慧的女报幕员把“一包红糖”丝毫没有节奏的平淡的四个音节分割开来，变成每两个音节的一个节奏，效果简直是好极了。这样的女高音兴奋、激动、喜悦、雄姿英发、抑扬顿挫、轻重缓急、入耳中听，犹如文章的好的开头一样——凤头，而好的开头简直就是成功的一半。

记得陕西人民广播电台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曾举行过一次普通话大奖赛，地点好像是在市青少年宫。我和我校一位男老师去参赛，考我的评委是陕电台的著名男播音员金山老师，我朗读的是伟人语录——即伟人对鲁迅的崇高的评价，这基本上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文字：

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我朗诵完毕以后，金山老师微笑着说，你读的还好：标准、流利、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气势豪迈，缺点是缺乏共鸣和雄壮。对金山老师的评语我心悦诚服。而考我同事的评委是陕电台的著名女播音员海茵老师，我这位男同事他朗读的是什么内容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可能是高尔基的著名的散文诗《海燕》里边的内容吧，反正他正襟危坐拉开架势感情饱满全力以赴开始朗诵以后没有几秒钟，便被评委老师打断了，原因是评委老师嫌他离她太近，让他往后边退几步，而他确实没有想到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断了他的朗诵，在他往后退几步之后，虽然还是刚才那样的朗诵，但锐气已经非常明显的受挫了。后来评委老师是如何点评他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的长处正是我的短处。由于这样的原因我和他后来都没有获奖，而获奖的几乎都是一些残疾人。不知哪位哲人早就说过，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算好我和他都没有对获奖抱多大希望，我们只是想去经经风雨见见世面凑凑热闹称称自己而已。

说起来我还要好好地感谢海茵老师呢，因为她在编辑所配的音乐声中饱含深情地朗诵了我投给陕电台的书信体散文拙作——《身在天山，心系蓝田》。海茵老师朗诵得真好啊！——温柔，亲切，深情，轻巧，细腻，喜悦，兴奋，激动，轻重缓急，抑扬顿挫，入耳中听，余音绕梁，不绝如缕……现摘录拙文中的两段以深切怀念陕电台著名女播音员海茵老师：

“哦，大哥，我可亲可敬的大哥，原谅小弟儿时的荒唐和愚顽吧。小时是兄弟，长大各乡里。昔日同饮蓝溪，如今共济四海。月到中秋分外明，每逢佳节倍思亲。元旦在即，新春逼近。而此生那料身在天山而心系蓝田！是的，我们是蓝田人，蓝田是我们的故园。无论何时，我们都热土难离；无论何地，我们都魂牵梦萦。即使我们远走高飞功成名就，终究也会树高千尺叶落归根。因为我们是喝灞河水吃岸边粮长大的勤劳勇敢的蓝田人的后裔。我们的祖先早已把我们的一切烙上蓝田印。我们永远也忘不了生于斯长于斯的美丽而可爱的家乡——蓝田！整整八年过去，弹指不过一挥。试想今日之蓝田必是牛羊满山、米粮满川、鹿原杏黄、绣岭柿鲜！

想当年，挥泪而别踏上西去的列车，我还是一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关中后生，而今我已人近中年将为人父。而值得自豪与骄傲的是，八年来，我不仅与一位品貌俱佳的维族姑娘喜结良缘，而且还不负众望地凭精湛的烹饪技艺为咱关中人争了光，领导和同志们都直夸我是咱蓝田的好勺勺。知道吗，大哥？就为这一句话，我起鸡啼熬半夜，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难忘那八个三百六十五，我不知付出了多少难言的艰辛与酸楚。“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带铝盔走天涯……”因为工作急需，我这个临时工炊事班长今冬又不能实现携妻归故里的夙愿了。兄问归期未有期，天山夜雪大如席。何当共围家中炉，却话天山夜雪时。大哥，别忘了大年初一早上，给我留一碗咱妈包的团圆饺子，最好再多加几勺油泼红辣椒吧！我将在大漠荒沙风雪弥漫的乡梦中用心来品尝它!”

普通话其实是最普通的话，一点也不特殊，而各地的方言那才叫特殊呢！而今人们似乎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凡学校里边年轻貌美的女老师几乎都会讲普通话似的，这种共识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走出校门到了社会上就不一定了。在万头攒动、熙熙攘攘、人流如潮、行色匆匆的西安火车站，最好听的就是火车站广播员的普通话了，听着这样的女广播员的优美的音色和音质的普通话，想象着她的犹如六、七十年代知青的干净、朴素、靓丽、清瘦的美好的形象，那真是一种美的享受呢！这种普通话，说的比较慢，拉的比较长，亲切，友好，千叮咛，万嘱咐，无微不至，一往情深。不信你听：

开往北京西方向的220次列车开车时间到了，为了保证旅客安全，请停止检票进站。站台上没有上车的旅客请赶快上车，送亲友同志请您站在安全白线后面。旅客们，朋友们，您将要离开古城西安了，西安站全体工作人员祝您旅途愉快，一路平安。

42年前的冬季我考高中时，当时的监考老师是两位男老师，每次考试给我们读题的是一位瘦高的黄中泛白的老师，这老师戴着用野兔毛作的耳套，声音高、细、尖，他没有用普通话用的是关中的方言，即蓝田本地音，他读的慢拉的长，好像有意在炫耀他的这种声音。我考上高中后，才知道他是教语文的，也许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有事或有病，所以他给我们上了一节语文课，是鲁迅的小说《故乡》，读课文时，他就问我们：我给大家用普通话读呢，还是用秦腔读呢？绝大多数同学喊用普通话读，其实他本来就想用普通话读，征求大家的意见只不过是卖关子吊胃口，其实他的普通话并不怎样，连标准也很难达到。后来这位老师教英语了，其实他“文革”前就是教俄语的，教语文不过是爱好文学罢了，而教英语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知道学生怎么样，反正好多人都很反感他，为啥？不是因为他教的好不好的原因，就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娘娘腔！我没有仔细观察过他，据说他终生没有过胡子。娘娘腔的人虽不多见但不是没有，就是影视剧里面的宦官也叫太监也叫公公等，由于被阉割的关系所以其声带也受到了相应的影响。总而言之娘娘腔的男子总会遭到男女老少的轻视、藐视、蔑视甚至是敌视。我想这样也未免太残酷无情了，因为这毕竟是人的一种生理缺陷嘛！也不是人故意要这个样子。

至于我们学校普通话说的非常好听的那个她，也许她还年轻貌美，但她的灵魂却不是那样的美和净。这就牵扯到了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问题。其实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更何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灵魂的污点即使藏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时暴露无遗，当发现他灵魂的污点时，回过头来反而会加倍地蔑视他所有的优点。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改错不为错嘛！

2021、8、水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