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领读 | 见字如见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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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广庭在《虬髯客传》里写红拂夜奔后与卫公李靖投宿灵石旅舍,在房里设床、架炉、烹肉,红拂女在床前梳头,李靖在一旁刷马。忽然来了一位骑驴的虬髯公,来了也不说话,将一只皮囊扔到炉前,取一个枕头来,侧身躺着看红拂女梳头。这就是有名的风尘三侠的故事,可是这样的空间结构也着实奇异。红拂女床前梳头和李靖刷马在同一个空间,虬髯公连人带牲口说来就来闯入这一个空间,还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人家做饭的炉前,还抱着人家的枕头看不认识的女人梳头。这是作者刻意为故事营造的异样空间,还就是那个时代的日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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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三侠 刘旦宅/画

张大春认为,在风尘三侠可以意气相交的时代,必然有一种方便陌生人流通融合的空间,而在这样的空间里也必然有着一套充满了流动性的,物、我、人、己互相宽大相容的世界观。在这个宽大的世界观里,是没有“陌生”这个语汇的,在他们看来,我们现代人所防范和畏避的陌生人只不过是尚未结识的客人,所以“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所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所以一个因缘际会,从万里之遥来到你面前的人,可以受到老邻居一般的对待。所以,“邻”字之初,并不是永居密迩之地,而是通往世界的起点。

张大春在台湾文坛素有“鬼才”之称,作家司马中原说他是“野鬼托生的文学怪胎”,莫言说他是“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是台湾最有天分、最不驯、好玩得不得了的作家”。张大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想象和组合的能力,他在先锋小说代言人、新武侠写作旗手、尚未“老朽”的解字人、电影编剧、电台主持、顽童作家等多个身份角色中,转换自如,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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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来》是他在《读者文摘》的专栏“字词辨证”的结集,通过重新辨识文字,写字词的起源故事,为这个时代没落的汉字文化尽力。四十六篇说文解字分为三个部分:“见自我”“见故人”“见平生”。每一篇先有一段“得胜头回”,讲述作家生命里与这个字相遇的情景和际遇,然后便是关于这个字的形、音、义与词组的解说以及穿越了历史幽深的隧道后这个字的延伸和变化,再配以作家的手写小楷,附上关于这个字的辨正考题,融趣味性和知识性为一体,又独具别样的文化味道。

“一个字长途跋涉来到我们面前,已经不是它出发时的模样”,从甲骨文充满想象力的文字造型,经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等“六书”神奇宏大的旅程,穿越历史的茫茫烟尘,经时间岁月的淬炼,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一个个字,已经不单单是经史子集里的文本元素,更是绵延的历史文化留给我们的鲜活的生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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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在这本书里拣选的四十六个字,字字有温度,字字有故事。他重返初识或初次运用这些字词的现场,把这些和生活、往事、记忆、生命历程已经熔铸为一体而随时可能会消逝的字词一一揭露、研探、考索、铭记。怕——心中有白,而白则是日出之前显现的微光,是单纯而高洁的,所以,怕,原本不怕,而是表内心恬静,心静如水。傻白并不蠢,而是一种高度的纯净。餐也并不仅仅是饭食和吃,它还有听觉的意思,“餐舆诵于丘里,瞻雅咏于京国”。而冰,竟然是万物之始,“一片冰心在玉壶”,看似很冷,实则有着不与人计较的温度。

每一个单独的字从遥远的语意环境中一路走来,它的意义有时膨胀,有时萎缩,也反映了每一个历史阶段的现实环境和价值取向。真正的识字,是以认字的流程来想象文化教养的浸润历程,而当这样的学习渐次展开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每一个单独的字,都是文言文。它们穿越历史的时空来到我们的面前,犹如老朋友一般,有着它们独特的身世标识和鲜活的生命经验。我们看见它,在字里行间,我们看见的不仅仅是表意、抒情、叙事、言志的工具,更是我们赖以立足的文化和历史的根本,是我们生命的光阴,是每一个字背后所启迪的生命记忆。见字如见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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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21

标签:灵石   冰心   虬髯   世界观   风尘   宽大   鲜活   面前   作家   记忆   生命   故事   文化   旅游   历史   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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