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领读|常河的故园情怀 ——读《一脚乡村一脚城》随想

WE领读|常河的故园情怀 ——读《一脚乡村一脚城》随想

WE领读|常河的故园情怀 ——读《一脚乡村一脚城》随想

读《一脚乡村一脚城》随想

这个春节假期,我守在母亲的病榻前捧读常河先生的新著《一脚乡村一脚城》,这本装帧拙朴、瘦长厚实的书籍,很像我记忆中留存的对常河先生的印象:郊寒岛瘦的身材,干净儒雅,满腹经纶。这是一本情深到忘情的书籍,它散发的萦人情怀的磁场,自始至终暗合着我内心的某种根蒂,在病房、母亲和我的身边,回环交织着一种曙光暮色里的温馨、忧伤与怀恋。

现为光明日报社驻安徽记者站站长的常河,多年一直坚持“左手新闻,右手写作,开口评论”。我十年前在一次全省报纸副刊会上见到他时,就很惊讶时任《江淮时报》副总编的他,竟然还对副刊情有独钟。读罢常河新著,我才发现他其实是有两套笔墨(新闻与散文)、三种身份(记者、时评家、作家)的。在电视网络上就媒体关心的热点侃侃而谈的常河,私下里又是一位安静的阅读者、思考者和写作者,人到中年的他,或许最念兹在兹的是,在急功近利、欲速而不达的时代,在脚步匆匆历经千山万水后,来一次心灵的归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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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乡愁自古难免。常河认定:心安处便是故乡。真正的故乡,永远只有一个。所以,故乡之于常河,不仅仅是一个场景、一段生活的记忆,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怀念、一个心灵的世界。对故乡的回忆,是常河完成自我心理调整的个人化需求,亦是他作为一位记者、作家关注当下、批判陋习、怀念美好、思考人生的使命意识和人文情怀的自然流露。

皖北涡阳素有“老子故里,天下道源“之称,生于斯长于斯的常河,想是与生俱来承袭了老庄“天人合一”的生命哲学,道家的“贵真”思想,或许在他提笔伊始,就内化为创作的审美心理。因而,常河的散文叙事,绝无虚假矫情的成分,他以其本真之性,用介入现场的叙事,还原和唤醒已经被岁月风尘淹没的历史,对那些或许早已被他人遗忘的人和事进行细节的呈现。于是,我就在常河语调平稳的娓娓讲述中,听到了高大的退伍兵挺胸憋气吹出的嘹亮的军号声(《军号为谁吹响》)、搬运工老拐辛酸的故事(《老拐之死》);为那个低声细语为孩子讲《三国演义》的皮匠经历丧子之痛而扼腕(《皮匠刘书义》)、眼睛弯弯的英子姐没能嫁给喜欢的人而叹息(《上河工的英子姐》)……

对平凡人命运的关注,是常河故园之思的显著特征。他总是从非常具体的人和事中,通过细节和情境不动声色地描摹着世道人心以及生命的无常。《老曹的另类生活》里,那个坐在葡萄架下用精致的瓷器喝茶读书的老曹,退休后却没能延续盛年时的体面威严,离家出走下落成谜;《老茶馆》里的年轻时“走在街上,宛如一对妙人儿”的文强夫妇,年老后却“夫妻俩彻底翻脸”…… 常河的目光就如小津安二郎的摄影机,让生活在皖北小镇的、他勤劳质朴的乡邻次第出场,那岁月暗流涌动的人性幽暗和复杂况味及细微的哀愁,他写得自然、平实、内敛,却孕化出一种悲悯的情绪,萦绕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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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感动于常河写父亲的几篇文章:《爸,咱回家》《我怀里的父亲轻的呀,像一捆麦秸》《父亲的遗产和手艺》《柿子八哥和父亲》。父亲的去世,是人生不堪忍受的重负,日常生活里每一点触动:妻子微信里晒的公公编织的菜篮子、儿子空间里的一句话、父亲的忌日……都会引发他对沉默寡言、勤劳一生的父亲生前身后事的无尽怀想。对此我特别感同身受,我的父亲离开4年了,至今在天井湖公园散步,看到与父亲相像的背影,我还是会情不自禁跑上前去……没有什么比亲人的离去更让我们哀伤的了,一切貌似的超越都是自我安慰,文字亦不能承载生命之痛,唯有时间,能让所有化为乌有。

作为一位博闻强记的新闻人,常河的写作有着对时代深刻的认知和理解。他的语感亲切、自然,从不故作姿态,视野开阔又举重若轻,新著中所有文章,都是建立在对故土地方史志和乡风民俗的熟稔,以及对现实敏锐感受基础上的。“浮桥最热闹的,一般出现在傍晚和夏天的晚上,夕阳西下,在河面洒下粼粼的影子,从水面到天上连成一条锦缎,风没来由地吹着,日子便慢了下来。两岸的居民摇着蒲扇,肩膀上搭着毛巾,站在浮桥上聊天抽烟,话绵绵不断,烟袅袅婷婷,整个城市的家长里短就在河面上漂浮着了。”但最后“浮桥没了,河面上的月也没了,沉浸到喧嚣的时光深处,我们再也看不见了”。(《赔我一座浮桥一轮月》)。类似的文章还有《疯狂生长的乡村》等,常河召唤出一种本真诗意的生命状态的同时,也呈现了时代的沧桑,让人感动又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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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节奏的物质繁荣,是不能完全充盈人的精神世界的,相反,却往往映衬着人的精神虚空。我有这样的感受,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只能是记忆中的一瞬,就像今天我们面对满桌佳肴却常常感叹,再也吃不到以前那样的好东西了。常河说,是皖北的美食,给了他写作的润泽和乐趣。因而,在他笔下,故乡的干扣面、油炸撒子、蒸大雁、红芋馍,以及田间地头院落里的榆钱、槐花、“楮卜揪”、荠菜、香椿、麦黄杏、知了等,同样具有无与伦比的食物心性。诚如常河所言:“说到底,哪怕是乡间野菜,不同的品种,当有不同的吃法,用榆钱做饭,用荠菜包饺子,把椿芽凉拌,才算不负春光的馈赠。”(《仙风道骨食椿芽》)写这类与食材有关的文章,常河疏朗的笔触融进了浓厚的人情味,阅读时食香与人情会在瞬间弥漫开来,让人口舌生津的同时,精神和心灵也有说不出的熨帖。

我总以为,写新闻、时评是常河的工作,而写散文则是他的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种宿命。这本他写在时间深处、生命痛处的新著,较之他之前出版的几本书,有着更为深沉、朴素的质地,其传递出的真实温柔的情感力量,也让躬身病榻的我,面对风烛残年的母亲,生发出无边的怜惜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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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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