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聪：紫薇树

我读书的小学堂，是命明清的寺庙改成的，建在山坡上。山门巍峨，宝殿高耸。南厢房，北厢房，我们的教室就在北厢房里。前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落里种着两株柏树，一株乔木。乔木高约五六米，膀臂样粗，树冠长满枝叶，绿油油的，像把撑开的伞。春夏开花，深红色，繁茂，大家叫它抓痒树。

一校二三十学生，就一位姓李的先生教。午间我们去到学校，等待老师休息起来上课。孩提时代，这是段漫长时光。大家在院子里疯耍，校园里传出同学们笑闹的声音。有同学提议抓树玩，一只碗不响，两只碗叮当，大家呼啦围上去，把抓痒树围在中间，或蹲、或坐、或立，有的一只手抓，有的两手并用挠树干。忽然发现，树摇动起来，显得很舒服的样子。有许多个午间，我们就是在挠树中度过的。三年级的时，村中一个老妇人手背上生了流黄水的疮，据说用抓痒树的皮烧成碳灰，撒到患处，可治疗。老妇人的女儿提了镰刀来，将树皮剥去。老师看着，也不多说，就这样任由她去。逐渐，树叶枯萎了，抓痒树干瘪下去，没了。

我心中，一直存着个谜团。植物学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树？许多年后的一天，读到介绍紫薇树的文章。上面说，紫薇树又叫痒痒树。于是，存了多年的疑问一下找到答案。

紫薇树，中国的珍贵树种。又称百日红、痒痒树，只要轻轻一动它的树皮，就会颤抖不止。因为这种树的干对振动十分敏感。紫薇树是千屈菜科落叶乔木，圆锥花序，生于枝条顶端，花序甚大，长30~50厘米，上面有花数十朵或更多。花有白色、堇色、红色和紫色。每年夏秋季开花，花期长达4个月之久，是优良园林观赏花木。

紫薇原产中国，是适应性很强的长寿树种，在中国已有几千年栽培史，唐朝时盛植于长安宫廷之中。大诗人白居易还写过一首《紫薇花》的诗：“丝纶阁下文书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