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辉‖我如蚁，如王（实力/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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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外一章）

阳光如瀑，飞流直下。伫立万仗高楼的窗前向下俯瞰，一览万物小，纵横交错的街道、高架桥、河流，细如展开的布匝；车如蜗牛，船如积木，缓缓挪动；人如蝼蚁，点点如墨；一幢幢商品楼，如一块块竖直的骨牌；树如草朵，茫茫一色。一切一切，渺小又渺小，此刻，我如万乘之君，气吞万象。

傍晚，走下巍峨高楼，步入喧嚣的街市，街如长河，车如猛兽，穿流不息，滔滔滚滚；高楼林立，耸立天际；高架桥如硕大无朋的巨龙，凌空遨游，不见首尾；人如潮涌，摩肩接踵，浩浩荡荡；街道两边的树木，高大挺拔，足有三四层楼高。此刻，我如蝼蚁，渺小又渺小，胆怯立于繁忙的交通十字路口，踟蹰面对红绿灯，等待绿灯那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的刹那安全。

白天做君王，傲视苍生，晚上做渺小的芸芸众生，谨小慎微，每天，我演绎着两种落差巨大的角色，且来且往，风雨无阻。

◎撒谎的泉水

一眼清泉，汨汨而流，流出千年动人的谎言。

渴望长生不老者说，饮了此泉水，延年益寿，鹤发童颜。

渴望美颜常驻丽人说，饮了此泉水，永葆天生丽质。

饕餮之美食者说，用此泉水烹饪，能煮出人间美食。

嗜茗之资深茶客说，用此泉水沏茶，沏出人间最醇香的茶汤。

未老先衰，头发斑白者说，用此泉水洗头，白发变黑发。

多年来，春夏秋冬，寒来暑去，阴天晴天，无论清晨，抑或傍晚，清泉之口，总排着一长串大大小小胶瓶，富豪草民，男男女女，满脸虔诚，几小时的耐心等待，等着罐满一桶泉水，心头依旧甜滋滋，满脸陶醉的幸福获得感。

某天某个多事的破坏王，一纸密密麻麻的泉水检测密码（含有危害人体的重金属），瞬间击碎了万千梦想者的甜梦。

如今，泉前冷落鞍马稀，崇拜山泉的大神们，销声匿迹，唯有泉水依旧汨汨而流，叮叮咚咚，一年四季，响彻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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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新华社

◆编辑：徐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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