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小时候看电影/秋之声](/c2021/img/data-img.jpg)
我们村离火车站近,沾国家的光,七十年代初就通上了电。所以那时候放电影除了公社文化站外就是在我们村放。每次放电影的时候,周围三里五里的人都来我们村看电影,那热闹劲就像赶集一样。
队长早上通知说今晚放电影,那家伙,三点饭还没吃完(那时候农村是两顿饭),娃娃们就心急的提上板凳去麦场占地方。这个是给我大占的,这个是给我妈占的,那个是给我爷占的、、、你看,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地方都被我们村里的娃娃们抢占了。
听说晚上放电影,我妈早早就打发我给我外爷家人通知,让我外家爷人也来看电影。那时候我10来岁,刚学会掏脚骑自行车,对于骑车子那心里正热乎着呢。只见我斜着身子,两手紧抓住车子把手,一上一下,半圈浑圈交替着踩,姿势虽然难看,但是那速度快的能把链条绊断。
离太阳落山还早,麦场里的娃娃们打着闹着,吱哩哇啦,一个个埬(dong)地跟簸箕虫(土元)一样。直到天一擦黑,放眏员把放眏机撑好,几个叔叔把席片大的白幕帐往两根椽子上一挂,底下才安静下来。
那时候,放电影前总要设个加演片。有时候放个农业科技宣传片,什么棉蛉虫的防治啦,小麦的防倒伏啦;有时候放个新闻纪录片,什么领导人接见外宾的,反美帝反苏修的,农业学大寨的,中朝友谊的等等。不过娃娃们都不爱看,最爱听的是放眏员说快板。我的一个发小叫狗蛋,平时毛头扎下,清鼻涕两行流下,但特别爱听快板,老是挤在放眏机跟前。听到兴奋处,那笑的那两个鼻孔能吹出两个小泡泡。我邻居有个木犊娃听到大人哈哈大笑,嘴里都不噙奶嘴了,眼睛盯着他妈笑的咯咯咯。他妈笑着对人说:任文岗说快板,能把我木犊娃惹笑?几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几句快板:
竹板响,开了言,安全用电我宣传。
有个小伙张六三,胆大无知气冲天。
打赌一盒飞马烟,就敢爬上电线杆。
没想头皮碰了线,头发冒烟摔地面。
口鼻出血不动弹,急救送进县医院。
有个小伙会耍阔,奇思妙想办法多,
天冷浑身打哆嗦,大灯泡子暖被窝。
私拉乱接没经验,灯头冒出毛毛线。
泡子压碎触了电,勾子轧得稀巴烂…
快板一说完,广播响了,白幕帐上北京天安门城楼光芒四射,娃娃们的眼睛都盯直了,生怕漏过一个细节。那时候就是怪,电影里的人物一出来,娃娃们就能辨别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看那坏人,要么留着八字胡、要么歪戴着帽子、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一言一行就不像个正常人。再看看那好人,人长得端正精神,说话刚强有力,处处为老百姓说话,一举一动就像个英雄。
电影还没演上一半,就听见队长开始骂人了。谁把饲养室门口的胡基搬到麦场了?谁把场畔里的几个碌碡推到放映场了?麦秸堆顶上的那几个混蛋,给我下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不用说那都是外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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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看看,我们那时侯看电影是人涌人人挤人,再看看现在西张小学下面的小广场,屏幕上的人影子红红绿绿地闪着,音箱里铿铿锵锵地响着,可是底下才有几个人看!真怀疑,(外)电影到底是给谁放的,是不是大人娃娃们都呆在家里看电视,看手机不愿出来?
想一想,还是社会发展了,进步了,露天电影这种文化传媒形式渐渐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