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能或许永远没有最优解。

文|王斌斌

3月9日，特斯拉（上海）有限公司进行工商变更，“新能源汽车换电设施销售”等项目从经营范围中移除。

有人说，这场由特斯拉中国运营主体新增“换电”业务，后由对外事务副总裁陶琳微博回应而引发的“充换电之争”中，特斯拉妥协了。但反过来说，这家美国公司也更坚持充电模式是更好的补能方式。

只是如诸多提供换电选择企业的相关人士所言，不应该将两者对立起来，解决消费者在使用新能源汽车中的补能问题，实现用户价值才是关键。

在无人驾驶时代，换电是否会成为更好的选择？那时，私家车的“最佳方案”还是终局吗？

第一性原理≠唯一正确

特斯拉CEO马斯克推崇“第一性原理”，员工也喜欢引用这个原理，在补能方式的选择上也不例外。

“换电技术不是最好的，特斯拉一直从技术的第一性原理出发。”一位入职特斯拉中国多年的资深员工曾在与HD Auto的沟通中表示，电池技术的本质是“电池能够长期使用，快充速度满足客户需求”。

如陶琳所言，特斯拉其实在早些年研究过换电模式，现在网上还能搜到官方发布的相关视频，不过最终没有大规模推广，而是选择了布局超级充电桩和目的地充电站。

不过她并没有否定换电，因为“电池规格统一，需求可预测，线路相对固定，不需分散布局换电站”，所以换电设施可以服务出租车、公交车等非私家车领域。

但从私家车角度来说，短期来看，电池技术不够成熟、充电桩布局不够完善的情况下，换电是一个很好的过渡性选择，从长远来看，换电成为主流并不被所有人看好。

存在即合理，在商业社会中，产品和服务能够满足用户需求就有生命力，如果从第一性原理出发，不只是满足需求，甚至是要创造需求。

但事物发展总是循序渐进的，即使是为“加速世界向可持续能源转变”的马斯克和他的特斯拉，一开始也是从豪华跑车开始，而不是一上来就发布Model 3这样的“大众车型”。

同样的，在补能方式上，长寿命电池的快速充电在技术和基础设施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消费者需要不同的车企提供不同的选择。

陶琳以手机电池为例来论证大功率快充对比换电的优越性和正确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消费者被电子产品制造公司“驯化”的结果。

如果有可更换电池的相同智能手机可以选择，备用电池可以替换充电宝，消费者是不是会选择呢？共享充电宝的价格也不会越来越贵。

即使手机电池的发展可以类比到汽车领域，那处于早期阶段的汽车电池应该理解为一个必经的过程，而不是用所谓的“终局”和“最佳方案”来否定私家车换电。

或许今后不再有私家车，或者私家车成为小众了呢？

选择、体系与无人驾驶的未来

以目前私家车换电站布局较多的蔚来为例，其创始人李斌在构思企业雏形的时候，补能方式就是“可充可换可升级”，没有必须换电甚至只有换电选项，尤其是在行业发展的初期，将选择权交给消费者和市场是更好的选择。

在2年多前，采访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理事长陈清泰时，聊到产业政策，谈及了充换电。当时换电模式在市场上的声音还没有这么大，“刚开始试错的时候，有充电，有换电，经过一轮之后，换电慢慢下去了，充电逐渐起来了。”

“这难道意味着换电的学费就白花了吗？不对。如果认准一种技术路线，可能被认准的是换电技术，想象中很美好，那么多企业都来换电，3分钟就结束，还不需要充电桩。但是谁也算不了那么准，到底两者谁会更适合市场。”

试错就需要成本，蔚来、奥动新能源等企业愿意承担试错的风险与成本，最后市场会筛选出一批优强者，再通过他们的PK或者重组并购等，最后有公司脱颖而出。

更何况，补能不只是一种方式，而是一整套体系。如奥动新能源集团营销中心总经理黄春华所说，“可充、可换、可升级、可梯次利用是用户体验和可持续发展一条很好的路。”

随着手机电池不可随意更换，万能充这个行业消失了，共享充电宝诞生了。如今电动汽车到来，那么多的电池将被替换下来，需要梯次利用，移动充电车是一个方式，但也不是特斯拉布局的快速大功率充电。智己汽车相对激进地布局着无线充电，也是一种多元化的选择。

而且从电网全局来看，一味布局快充，电网能否负荷，又该如何削峰填谷？如果把换电效率与待更换电池的充电时间进行合理分配，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甚至在无人驾驶时代，私家车或许反而成为了少数人拥有的奢侈品，当无人驾驶出租车成为主流，可预测可规划的统一大规模换电应该是比大功率快充更值得选择的一种模式。

目前来看，无论是受限于电池技术还是基础设施，补能方式没有最优解，各显神通才是市场求解的过程，企业之间有“争”，技术路线有“争”，最终得出的也不一定是最优解。

在遥远或不算遥远的未来，到底谁会被淘汰？谁又会重返历史舞台？

毕竟历史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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