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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张芾不甘心婺源丢失，先派参将王梦龄进犯，攻击十几次，一无进展。之后，李定太前往助攻，杨辅清亦增兵守御，还是双方相持。景德镇将士于9月16日进至祁门倒湖，遭团练堵击，18日转至平陇，复被团练击走，即由高低岭撤出祁境，转进石埭七都，石埭告急。江长贵由渔亭驰赴石埭，在甲子岭阻滞太平军的攻势。

杨辅清东进徽州受挫

28日，太平军进向雍溪。30日，转攻黄土岭，皆被清军击退。同日，青阳将士进攻崇觉寺，南进策应杨辅清，未能得手。10月1日，副将吴伟奇反攻陵阳镇、分流岭、销封村，遭到太平军英勇抵抗。2日，杨辅清再攻黄土岭，又被击退。青阳将士复攻崇觉寺，经黄土岭清军击走。3日，杨辅清分进合攻黄土岭，江长贵驰至堵守，两军激战，太平军阵毙把总张天爵。4日，杨辅清遣两路将士分取崇觉寺与黄土岭，被清军阻滞。

两路将士遂合军力攻黄土岭，经江长贵起团相持，击败太平军的攻势。10月7日，江长贵反攻，双方在雾露岭、鱼龙洞、陵阳镇一线接仗，太平军转往青阳。(11)战况表明，杨辅清在赣皖边界的机动取得了若干战役胜利，但也遭到一些失败。由于清军统帅张芾、李定太对杨辅清的动向十分关注，迅速调集两省边界兵力围堵，江长贵由皖境进犯婺源，李定太在常山堵守，加之江西已有大批湘军返境。

这样，杨辅清的力量有限，难以自如运动，实际上陷入清军松散的战略包围之中。他要想在边界实施战略发展，经略一片牢固稳定的基地，显然非常困难。从全局看来，9月中下旬，二破江北大营的战略会战正在紧张实施，杨辅清在赣皖边界的机动对江南清军起了一定的牵制作用，和春预测这支太平军的行动目的说：（杨辅清）已由德兴、婺源，直至东流、建德，将越徽池，以入宁、太，归并金陵。

又闻芜、太贼垒日增，扬言日内即犯高淳、东坝，以解金陵之围。虽然洪秀全亟盼杨辅清入援天京，但这支太平军要想越过徽防，进至宁、太，并非易事。是时，江北大营覆没，太平军在战略会战中迭次获胜，长江南北交通线通畅无阻，天京转危为安。宁国将士开始逐渐回防，邓绍良函请和春增援，而和春应接不暇，只得飞咨新任浙江巡抚胡兴仁将宁国援浙兵勇调回，维持局面。

可是，江北大营溃败，急需援兵，胡兴仁遂咨周天受由江山经华埠回驻徽州，周天培则由福建回援江北，并同意邓绍良、郑魁士在皖南募勇2000—3000名驰援江北，宁国防兵尚存16900名，以防堵太平军进军苏南、浙江。(14)由于杨辅清率部经赣入皖，石达开实力大减，在福建处境不利。9月中旬，翼王前队经略杨在田转进江西，19日，攻克安仁。曾国藩于21日移扎弋阳，调张运兰至贵溪追击。25日，湘军复陷安仁，杨在田撤转万年。

青阳太平军南进策应杨辅清受阻

10月初，福建太平军渐次进入江西，曾国藩专力对付石达开。周天受率兵勇2800人于10月4日由寿昌起程，8日驰至徽州，受命由上溪司口前进，进犯婺源，遏制杨辅清东援。东进失败，杨辅清退出石埭，据守婺源、景德镇一带，难得进展。青阳太平军失去支援，进攻势头减弱。10月12日，陵阳太平军转攻崇觉寺，被江长贵督副将吴伟奇击退。15日，江长贵反攻陵阳，守军出击，清军败退。

24日，青阳将士增援，会合陵阳太平军欲攻崇觉寺，进图徽州。江长贵策划正面伏击，并遣军抄袭陵阳后路，突击青阳。但南陵、繁昌将士集结青阳，打乱了江长贵的计划。29日，太平军转进平坑岭，被参将石玉龙击走。将士转由泥田岭、东冲岭进攻，与团练交战，并进击苦竹桥。游击陈大富堵御，于望月亭即与太平军接战，被诱至卓村，太平军伏击四出。江长贵急由间道驰救，陈大富逃脱重围。

太平军乘虚进至长木岭、九凤岭及卓村，遭江长贵阻击，攻势迟滞。同时，泾县兵勇在蜈蚣岭击退太平军。30日，两军在九凤岭、苦竹桥交锋。太平军主力由曹村、陈村进攻长木岭，但遭伏击败回，并失去夏村、陈村营垒。副将余永椿由祁黟增援，进扎夏村。11月5日，太平军复攻夏村，因江长贵、余永椿夹击败回。是日，吴伟奇亦在崇觉寺出击太平军。之后，清军两路进犯泥田、六都，把太平军逐回陵阳镇。

8日，江长贵大犯陵阳，太平军寡不敌众，撤至青阳、南陵、繁昌一带。同日，胡凤鸣、石玉龙督军进犯太平县卓村、西坑岭，五六千将士杀出堵击，并诱敌至山凹，伏击清军。但都司刘仁禄接应，救出胡凤鸣。江长贵分兵由九华岭、苦竹桥助攻，肃清泾、太、石埭境内太平军。

皖赣边界攻防战事

其时，杨辅清据守赣皖边界，西据景德镇，与江军刘于淳对峙；东驻婺源，与周天受相持。东西俱受清军压力，渐处防御态势。1858年10月下旬，周天受军抵婺源，疏陈前线军事形势称：（婺源）山径纷歧，城小而坚，又三面临水，西去陆路一百六十里，直达江西浮梁之景德镇，节节贼巢，势成犄角。东北两路，最为内犯徽郡冲要。奴才分拨将士驻清华街以遏其北，扎渔潭以遏其东。仍抽调精锐，立营思溪，进军武口，步步为营，直薄城 。

显然，杨辅清在婺源与景德镇之间构筑了160里的防御纵深，连营布防，声势相倚，周天受、刘于淳兵力不足，只能在东西两面发动有限的攻势，而且，他们还得兼顾后方。因此，难以合围景、婺二城。杨辅清注重城池与山地防御的结合，保持基地内交通线的通畅，与敌长期相持。当然，由于兵力集中，他还可以实施军事机动，进扰清军腹地与内线。

杨辅清击退清军进犯婺源

10月27日，周天受派副将王梦麟逼城五里扎营，并击退太平军的干扰。28日，太平军再度出击，周天受督兵勇、团练抵御，掩护新营竣工，清军涉渡移扎。11月6日，太平军围攻香坑清营，并分兵进扑沪勇营地。王梦麟正面抵抗，参将李春寅迂回后路夹击，太平军退却。7日，杨辅清令万余将士出攻。周天受分头抗拒，以团练列阵助势，遣游击杨名声由十里牌反击，俘将军陈贵林、总制饶可候。太平军战败，撤入阵地阻击，毙敌20余名。

之后，杨辅清在婺源转取守势，将主力集中景德镇，打击刘于淳。周天受缺乏力量合围婺源，函告张芾：婺源贼匪有久踞之势，我军无合围之力，以至屡攻未下。刻下惟断贼粮为急务，东西北三面叠经严密查禁，曾拿获奸细枭示，无接济之虞，惟南路一带，赍盗粮而图重利者肆行无忌。白沙关应添设劲旅二千人，稽查防剿，庶贼可聚歼。胡兴仁拟截留由闽返回江南大营之张腾蛟2500名兵勇，前赴白沙关，进犯婺源南路。

周天受等待援军，围而不攻，婺源前线战局消沉。12月2日，周天受接奉11月3日上谕，署理湖南提督，在谢恩折中奏告：“唯（婺源）南路为入浙门户，兵力空虚，又为徽军攻剿所不及，节经飞请胡兴仁、李定太，饬令白沙关防军前来会剿，为四面围攻之计。……迅图攻克，断不敢顿兵延误。”(21)但张腾蛟染疾不行，且李世贤大军疾攻宁防，其部改由冯日坤管带驰援宁国，李定太只管浙江衢防，对会攻婺源消极敷衍。

周天受独力难攻，只得勉为其难，向咸丰帝交差。12月1日，周天受遣兵诱敌出战。杨辅清亲临前线督师，5日，太平军潜师由东门出击渔潭清营，周天受获悉情报，饬令战备，两军相持两时。9日，清军“翻营西进，计断贼援”。三四千将士忽由城内突出，参将丁文尚急忙分兵迎战，两军进退数十次。太平军分队由山后抄出，王恩荣、杨名声率兵勇前后夹击，太平军不敌，撤回城垣。10日，清军再进，太平军据城抵抗。

17日，王梦麟进扎满山，与王恩荣互为犄角。太平军乘夜偷袭满山清营，击溃清军抵抗，攻入敌垒。周天受急率兵勇夺回满山阵地，化险为夷。18日，周天受派队诱战。太平军攻扑沪勇营地，遭到抵抗，预备队相继投入，“愈聚愈众”。杨辅清“亲驱死党，迎扑愈力”。周天受令各营列阵抗拒，分头冲击。杨辅清相持至薄暮束队，将士“登高环望”，准备再举。周天受令杨名声“由渔潭移扎武口东去三里之玉田村，以防后路，传令各营昼夜严备”。

20日夜间，杨辅清遣突击队突袭清军前哨营垒，周天受驰往策应，太平军退走。但杨辅清分遣将士偷袭“东路之渔潭、鹄溪各营”，周天受连忙驰回武口堵截。太平军渡河时，杨名声前往出击，扼阻攻势。太平军遂收队后撤，夜袭未获战果。(22)看来，杨辅清亲赴婺源督师出击，意在配合李世贤在宁国的战略机动，牵制周天受的兵力。杨辅清意图不在大举会战，因此，只采取了有限的战术攻势，昼夜进扰，致使周天受疲惫紧张，不敢轻动。

但邓绍良战死后，宁国军情巨变，无人驾驭全局，张芾只得咨调周天受前往收拾败局，而令总兵江长贵接办婺源军务。(23)12月7日，咸丰帝赏加江长贵提督衔。江长贵23日接奉上谕，决心效命，25日起程前赴婺源，主持进犯事宜。

参考资料：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宫中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革命运动·太平运动》，南京大学图书馆藏缩微胶卷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迄2001年已经出版26册，其中第1—2册，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年版；第3—26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朱学勤等纂《钦定剿平粤匪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