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悍将陈国瑞的结局凄凉，告诫我们再牛也莫要桀骜不驯

#古籍里的历史#

清末咸同年间各地起义连绵不绝，尤以太平天国、捻军声势最为浩大，数不尽的枭雄豪杰也趁势而起。其中凭借剿捻起家的悍将陈国瑞，壮年之际却屡遭弹劾罢黜最终病死戍所。那么疑问有三：陈国瑞如何发迹；僧王之死对他有何影响；其悲剧性源自何处。本文笔者就以一起争议颇多的“夺枪”火拼事件作引，说说桀骜不驯的牛人为何结局都让人不胜唏嘘。

1865年5月山东济宁北部的长沟，一清军营寨遭遇突袭立毙者数十人，主将立即布阵迎战火枪齐射，全歼“敌军”五百人并生擒将领一员。双方大打出手却同属清军，劫营者是僧王悍将陈国瑞，被劫者则是淮军名将刘铭传。面对这场内讧军机处虽觉匪夷所思，但考虑陈的后台是忠亲王一派，刘的背后是湘、淮两军，便只是勒令双方不得再犯。而陈国瑞此举实有三点原由：于公替僧王之死出气，于私夺铭军西洋利器，于名与省三（刘铭传字）一较长短。

晚清悍将陈国瑞画像

陈国瑞（1836—1882年）湖北应城人，官至浙江处州镇总兵，授一等侍卫、云骑尉世职。他骁勇绝伦擅长步战，是闻名朝野的“捻军克星”。陈国瑞“秀美若处子”，常着红盔红甲冲锋陷阵，号称“红孩儿”，被俘的捻子就称“陈部极耐久战又善深夜劫营，各捻俱怕”。他少时被太平军掳去充作童子兵，后叛逃而去相继追随黄开榜、袁甲三、僧格林沁等人作战。而陈国瑞生性狂傲独服僧王且与其情同父子，这也为他后来的坎坷波折埋下了伏笔。

至1865年僧格林沁督师剿捻已历四载，捻军行踪飘忽难以聚歼，而克复苏南奉调北援的淮军刘铭传等部却隔岸观火，僧王胸中的焦躁愤懑可想而知。当年春建功心切的僧格林沁率马队“日行百里”连追捻军一个多月，以致人劳马乏。力劝无果的陈国瑞不忍其独败，带队充当先锋果然中伏，僧王率亲兵往救也被围住，于山东曹州吴家店全军覆没。陈国瑞身受重伤侥幸得脱，闻僧王被杀又折返阵中，寻得其尸后昼伏夜出用了七日重回军营。

僧格林沁生前照片

噩耗传来清廷震怒将豫、鲁地方大员及僧军部将一律降职、记过，唯陈国瑞功过相抵免受处罚。继任剿捻的曾国藩奉旨节制直隶、豫、鲁三省军务，未到前线就听闻僧王旧将陈国瑞为泄私愤袭击铭军，他心中已做好如何处置的盘算。在一次例行批复中曾国藩列举陈国瑞五大劣迹：忘恩负义，对义父黄开榜（湘军将领）反以为仇；性好私斗，与袁甲三部将、寿州李昭寿等官员商民皆有旧怨；扰民虐官，辱打泗州知州抢掠高邮官府；吸食鸦片喜怒无常；藐视各路将帅，不听调度肆意妄为。

贬斥敲打后曾国藩又是一番安抚，称赞陈国瑞勇略出众至性过人，不贪财不好色，并向其勒令三条：所部由八千裁撤至三千；不得与淮军驻扎一处；不得从河南粮台以外领取军粮。“夺枪”火拼事件虽由陈国瑞挑起，但刘铭传下令将其五百亲兵不留活口尽数杀死也未免过于狠毒，如此三条陈国瑞如若照做实力定会大不如前。因此他的回禀虽“词气极为谦虚”却并无遵行之意，曾国藩立即据此参劾陈国瑞不顾主将草间“偷活”的旧账，结果清廷下旨“陈国瑞着撤去帮办军务，褫夺黄马褂。”

表现晚清朝堂的油画作品

众所周知由于太平天国运动的如火如荼，及清廷常备军八旗、绿营皆不堪大用，江忠源、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汉族官僚依靠团练平叛而强势崛起。陈国瑞叛离太平军后先投靠湘军，又转投僧格林沁这样的满人权贵，桀骜不驯的他便极易被抓住把柄成为各方权争的牺牲品。遭受处罚的陈国瑞心灰意冷，告假南下到江苏清江浦休养，不料他无故动怒带亲兵冲击漕运总督吴棠的督署，只为斩杀躲在其中的养子陈振邦。事后吴棠据实上奏，犯“病癫”的陈国瑞被清廷下旨褫职并押送回籍，盐本、田产充公，其存银两万五千两储湖北官库，分年付资生计。

昔日的百战悍将如今破产夺官落魄回籍，陈国瑞不免想到自己霉运的起点：“夺枪”火拼事件，清廷本意各打五十大板，曾国藩却有意偏袒淮军刘铭传让他有苦难言。因此返乡的陈国瑞在游览武昌黄鹤楼时，留下了一副对联“黄鹤飞来复飞去，白云可杀不可留。”此句取自李白诗“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浮云蔽日喻小人蔽君，曾国藩蒙蔽圣听陷害自己，实在是可恨可杀。

清代官员的顶戴花翎

1867年春西捻张宗禹欲救东捻，“围魏救赵”进攻畿南，捻势大盛使赋闲在家的陈国瑞再获起用一时风光无两。待次年捻军平定，陈国瑞因功官复原职在扬州休养，碰上当年狠狠欺压过的太平军降将李昭寿，被对方施计绑架报复未果，事后李昭寿被革职，陈国瑞也被降为都司勒令回籍。但他难耐寂寞再次潜回扬州，因总兵詹启纶殴毙胡士礼案被牵连论罪，谪戍黑龙江，多年后病死于戍所。

晚清悍将陈国瑞在品性、能力、运势上都极似三国蜀汉名将魏延，能力过硬但个性过于明显，很容易在权争倾轧中首当其冲，也算是性格决定命运的一类诠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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