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县志 每日更新208

扯淡碑

关永江﹑裴灿敏

“扯淡碑”是淇县名胜之一。原在北下关八角楼西寺院内(今农机公司)。文革中被推倒砌在农机公司井台上.1984年迁入摘心台公园,并修复完好。碑身高1.78米,宽0.86米,厚0.18米,碑座宽1.02米,高0.15米。碑圆首,上端一行横字:再不来了,下面是二个醒目大字-—扯淡,分刻两边。中间大字竖刻“泰极仙翁脱骨”,其左右两边小字为:“翁燕人水木氏,明末甲申访道云蒙修真,事迹已详载甲申记矣,予等不敢再赘翁”;“生不言寿,莫考其纪,或曰一十有二纪卒,曰然四空门人清琴棋书画抱病老人立”。碑阴三行行草铭文,中间竖刻“为善最乐”四个大字,左右两侧竖刻小字为:“不负三光不负人,不欺鬼神不欺贫”;“有人问我修行法,只在虚无(一说应灵〉自然间。”

扯淡碑,虽不高大,造型并不奇特,做工又不精湛,却闻名遐迩,观赏者络绎不绝。因其碑文奇特,藏头露尾,扑朔迷离,故弄玄虚。好像是大彻大悟之语,实则是文字游戏。许多人对它发生兴趣,众说纷纭。但都抛开了碑文本身,多粉饰溢美之词,牵强附会,不能令人信服。我们也谈一下对它的粗浅看法教正于方家。因县志对此碑语焉不详,又没有其它文献资料可查,所以只能就碑文来加以剖析。墓主人道号叫“泰极仙翁”、“水木氏”即姓沐,叫什么名字?未题。“翁燕人”是籍贯,就是现在北京及其附近人。活多大岁数呢?“生不言寿,莫考其纪,或曰一十有二纪”。纪,是古代计年的单位,十二年为一纪,那么十二纪,就是活了144岁。什么时候来到淇县呢?“明末甲申访道云蒙修真”。明末甲申当是明朝崇祯17年,即公元1644年。访道云蒙修真,即是在淇县云蒙山修行。“事迹已详载”,有意回避其身世。“甲申记矣,予等不敢再赘”道出了沐氏访道云蒙的隐情。这话正是此碑的关键文字,可是被许多人忽略了,未引起重视。明末甲申正是李自成起义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吊死万岁山,明朝灭亡的那一年。就是这一惊天动地改朝换代的大事,故“予不敢再赘”。在这个时候跑到“云蒙修真”,正说明沐氏慑于农民运动的声威不得已而为之。也告诉我们他的身世不是明朝勋臣的后裔,就是统治阶级的一员。因为农民起义,不仅推翻朱姓皇帝,同时也把统治阶层打翻在地。这就触犯了沐氏的利益,破坏了他们天堂般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所以他对农民起义恨之入骨,怕得要死。“为避秦世乱”逃出北京,寻找世外桃源栖身,来到淇县“访道云蒙修真”,伺机东山再起,夺回已失去的天堂。但历史的车轮不会倒转,尽管他活了144岁,“东山再起”的美梦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因此道号叫.“泰极仙翁”,也就不足为奇了。“泰”是易卦名,乾下坤上有天有地天高地阔,示意一切平安。否与泰是对立的两个概念和两种境界,既然是“泰极”,就要走向其反面,泰极否来,非常合乎自然辩证法。由于对农民起义的刻骨仇恨和不满而产生的消极避世思想,是再明显不过了。碑上的“再不来了”、“扯淡”相传为沐氏生前所撰写,这是完全可能的。因为李自成的起义使他从天堂上跌落下来,访道云梦再作挣扎又不如愿,最后只得发出彻底的绝望的悲鸣。

有人硬把《扯淡碑》和戏曲《一捧雪》拉扯在一起,显然是缺乏历史知识。我们根据明朝沈德符著《野获编补遗》,崇祯十年常熟人张汉儒控告造钱谦益、瞿式耜的呈文,清代顾燮《消夏闲记摘抄》,落长白公允临作《一捧雪传奇》等得知:《一捧雪》写的是明朝中期严嵩(公元1480——公元1569年)、严世蕃杀蓟、辽总督王抒以及王士祯为报父仇的事件。而《扯淡碑》却是明末甲申(公元1644年)李自成进北京,沐氏逃出京城,跑到云蒙修真的事。一个在明朝中期,一个在明末甲申,两事相距100来年。这也就是说《一捧雪》和《扯淡碑》没有丝毫联系。把不同历史时期的人物硬拉在一起,还有什么历史的真实呢?

从以上剖析来看,《扯淡碑》从一个侧面真实地反映了明末农民起义的伟大力量,推翻了明王朝,震慑了整个封建统治阶级。从这个意义上讲,仍不失是一件珍贵的历史文物,因为它从反面为我们研究明末历史提供了实物资料。

一篇碑文的启迪

薄弘济

淇县东南隅是孔庙旧地,西侧紧傍薏筠书院。1938年,日本侵占淇县,便迫不及待的将莱筠书院改建为孔庙,翌年三月告竣。伪县知事关巨箴还特地撰文立碑,为日本歌功颂德。

碑文提出原孔庙(遗址)建筑规模、摧毁原因及荒凉景象后,接着便记道:“原驻淇警备队长大根田氏,宣抚班长令木氏,县公署顾问后腾氏,偶游其地,目击伤心,慨解义囊,捐资助修……。”然后又记道:“日本地处海外犹知建孔庙,尊孔教,则中日同种同宗于兹可见……”。最后提出:“所有捐资助修之雅意”,恐“湮没不彰……。因勒诸贞联,以志永感不忘云”。

“大成殿突遭兵焚,……遍地荒芜”,这是事实,然而竟没想到驻淇日酋会因“偶游其地”,便产生“目击伤心”的感情来,也不相信他们会有慷慨解囊之义举,因为他们腰佩东洋大刀、脚踩马刺长靴的狰狞面相同“伤心”、“解囊”的菩萨心肠是万难达到统一的。虽然,日本的修庙、尊孔已见诸事实,有建筑物为证,有二、八月春秋的大祭典礼为证。

孔子应不应该尊重?如果从孔子所处的历史时代及其教育思想对后世的积极影响出发,从而给予适当的肯定甚至赞扬,都是无可非议的,至于日本此举的真正“雅意”,倒是非澄清不可的。

还是回顾一下当时的形势吧!日本在淇县改建孔庙、大搞尊孔活动之时,正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广州、武汉之后。由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给它以沉重打击,打破了它三个月全部占领中国的美梦,迫使它不得不采取所谓侵华新方针,把进攻重点由国民党战场转移到抗日根据地战场。即使如此,其进攻锐气也大为削弱,而且时常遭受伏击歼灭。为了配合其武装侵略之乏,便不得不在政治上抬出孔夫子这位大文化人作招牌,做点征服中国人心的勾当。梦想收到它在军事上所收不到的效果,即迅速消灭我中华。关于这点,鲁迅先生早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以为如果外国人来灭中国……孔子也还要更加崇奉”。由此可知日本对两千年前的孔夫子会产生这么大的兴趣的真正原因了。

而且日本亡华的狼子野心,碑文上运用貌似甜蜜巧妙实则恶毒拙劣的语言也不打自招地交待出来。它说:“日本地处海外,犹知建孔庙、尊孔教﹐则中日同种同宗于兹可见。”原来这个“地处海外”的日本强盗,千里迢u跑到中国“建孔庙、尊孔教”,就是为了说明跟中国是“同种同宗”的关系,有了这种关系,就可以拉中国在大东亚去跟它“共荣”。请注意:把中国纳入它的版图,划入它的势力范围,进入它的“大东亚共荣圈”,这不是亡华又是什么?

然而日本人的这种作法不算高明,因为他们既然修孔庙、尊孔教,当然就被认为是孔门弟子了。孔子不是讲“仁”、讲“恕”吗?在这批孔门海外弟子大倡孔孟之道的八年内,对中国人民到底“仁”在哪里?“恕”在哪里?全国不论,单就淇县来说,把牛心岗房屋烧光,群众杀绝;在张近烧了一道街,又抓数十人,诈取民财无数;北关一个妇女被18个鬼子轮奸后,含恨上吊身亡﹔靠山某村五个农民被扣上“通共”“罪名”,让狼狗活活咬死……铁蹄所至,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用其极,祖国大好河山,化为满目疮痍,这些兽行用修孔庙、尊孔教,扮作孔门信徒,宣传“王道乐土”、“东亚共荣”的伎俩能够掩盖得了吗?

淇县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并没有被欺骗,被蒙蔽,他们看清了披着袈裟豺狼的嘴脸,认准了化为美女的毒蛇的心肠,识破了“伤心”、“捐资”的真象,他们自发地有组织有领导地同日本侵略进行顽强的斗争,在八年抗日史上,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

至于这块石碑,已被完整地保存下来,陈列在摘星台公园。汉奸们再不要顾虑日本人的“雅意”,“湮没不彰”,更不必担心“永感”的忘却,因为它已成了一篇绝妙的反面教材,将永远教育着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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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24

标签:淇县   崇祯   孔子   明朝   农民起义   孔庙   碑文   明末   日本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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