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清澈 如金赤纯

原标题：如水清澈 如金赤纯

人才事关国家兴衰盛亡，历朝历代都重视举荐人才。

一般认为，荐才制度始于尧。尧通过部落荐举并经过考查将领导权交给了舜。后来，这一方法逐步发展完善。至秦汉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举荐人才制度，包括制度荐举、官府荐举、私人荐举和本人自荐诸种形式。

所谓私人荐举是指臣属以个人名义向君主举荐人才，或称保举制。这是在中国古代史上实行最长久的一种制度化选拔人才方式。君主要求具有一定资格的大臣，定期向朝廷保荐人才，对合格者由朝廷授以一定官职，甚至破格升迁。如果发现被荐人名不副实或日后犯法，荐举人要负连带责任。

历史上，推荐者大致可以分为四类：怕负连带责任的消极推荐者；出于结党营私、培植亲信、图名谋利的邪心推荐者；唯才是举，“举贤不避仇、荐才不避亲”的贤良推荐者；对荐才行为要求君主保密的君子推荐者。

其中的君子推荐者，其心如水清澈、如金赤纯，其言其行折射的是“荐才不行私曲”的思想境界。

一个“保密”请求，就自觉堵塞了为自己日后谋私图利和被荐者亲近送礼等空隙。在君子推荐者看来，荐才是职责所在，因此成功不可归己、不宜声扬，而失败属于自己失职，理当依规受罚。这种思想境界是多数推荐者所不可能达到的。

晋灭吴，杜预立下头功。杜预原是羊祜的右将军，是羊祜向晋君司马炎推荐他挂帅伐吴。羊祜上奏完后，即毁荐才奏章。司马炎问他：你荐人于朝是好事，为何即焚奏稿，难道怕让别人知道吗？羊祜回答：拜官公朝，谢恩私门，臣所不取也。“公职不行私”，真是可圈可点。

比起羊祜，唐相娄师德风格更高。他既要求君主严格保密，还能对被荐者忍辱负屈。娄师德，字宗仁，学涉多，为人宽厚。他进士出身，由江都县尉入仕，官至宰相、陇右诸军节度使。因其始终以“四维（礼义廉耻）匡正”、以德立身，故能久为将相四十载，以功名终。

同为宰相的狄仁杰对娄师德宽厚忠仁、灵活处事的性格颇为不满，认为他“窝囊”，还多次上奏武则天将娄师德外调。

于是，武则天问询：娄师德是不是一个贤良的人？狄仁杰谨慎地答曰：娄师德当将军，谨慎称职，但贤不贤良就不知道了。武则天又问：娄师德知人吗？狄仁杰摇摇头说：我俩同僚，却没听说过他知人。

此时，武则天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当初娄师德举荐狄仁杰当宰相之真相，并示之以举荐奏章。狄仁杰看完后，感到非常惭愧。从此，他逢人便说：娄公盛德，我不及他也！

历史是一面镜子。今天，“荐才不行私曲”的精神，可为各级领导干部为官行事尤其是举荐人才等提供借鉴。

（朱林兴，作者为中共上海市委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