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到底有没有爱过徐志摩?

昨天,诗人徐志摩去世整91周年。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邮政飞机“济南号”在大雾中撞山坠毁而罹难,终年35岁。

徐志摩搭乘的飞机叫“济南号”,罹难地居然就在济南。因为遇大雾能见度差,机长降低了飞行高度,结果撞上了位于济南市区西南部的开山,飞机坠落在附近的西大山。2006年,济南市连同诗人的家乡浙江省海宁市的相关部门,在位于长清大学园区的西大山上建起了徐志摩纪念公园,并立碑铭记。

徐志摩此行是从南京飞北京,他要赶去北京参加当天晚上林徽因在北京协和小礼堂向外宾作的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学术报告。登机之前,他给陆小曼发了一封信件,信上说:“徐州有大雾,头痛不想走了,准备返沪。”但最终他还是走了。

正因为如此,在有些人看来,明知天气不好还搭机,徐志摩仅仅是不想负约林徽因的学术报告而已,结果却送了命。这下,徐志摩的意外遇难又扯上了林徽因......

其实,不管林徽因的后人乐意不乐意,在后世的叙事中,说徐志摩必然联系上林徽因,而说林徽因也难以绕开徐志摩。

高晓松在清华大学100校庆之际,曾计划拍摄电影《林徽因》,林徽因的女儿看过剧本后坚持不得有徐志摩和金岳霖那些内容,高晓松无奈只得放弃拍摄,按高晓松的叙事脚本,舍“徐、金”则无趣。这也不难理解:高晓松拍《林徽因》是商业(娱乐)片,林徽因儿女看《林徽因》是“名人传”,或至少是“纪录片”。

01 徐志摩坟头的两首诗

关于林徽因与徐志摩的关系,本属个人隐秘,即便几十年来都为世人津津乐道,却也很难为外人窥探其真实或全貌;所幸,徐志摩是现代浪漫诗人,所留下的抒情诗作大抵不会离诗人的真实情感太远。

徐志摩被安葬回他家乡海宁市。徐志摩的墓地原来位于海宁东山玛瑙谷万石窝,由胡适题写“诗人徐志摩之墓”碑文。后来徐志摩父亲徐申如对于胡适题字的墓碑感觉过于简短,又请徐志摩生前红颜知己凌叔华(被称为“闺秀派”才女)为徐志摩再题一块碑文。凌叔华所题碑文为“冷月照诗魂”,取自曹雪芹《红楼梦》“冷月葬花魂”。

徐志摩原先的墓地早已被毁,现在的墓地乃1983年重建。徐志摩被视作新月派诗歌的代表人物,重建的墓地设计为半圆的墓台,恰似一弯新月,以表达诗坛“新月派”的寓意;墓的两侧各自有一块以水泥浇制、呈打开书卷状的诗碑,分别刻着诗人《再别康桥》和《偶然》两首诗的诗句。

就是这两首被铭刻在墓地的诗,当然是徐志摩的代表作,也恰好涵盖了林徽因和徐志摩的关系!

1966年,徐志摩墓地被红卫兵炸毁,棺木被拖出,骸骨散落。几年后,原址上建起了化肥厂。胡适和凌叔华两人题词的墓碑均在动乱中丧失无存。1983年,海宁市政府重建徐志摩墓,改建在海宁西山北麓白水泉边。墓葬形制大小和原墓接近,但因为骸骨已荡然无存,墓中只放入一本《徐志摩年谱》。墓地由徐志摩的表弟、著名建筑学家、同济大学陈从周教授设计并撰迁墓记。海宁籍书法大家、曾任西泠印社社长的张宗祥根据胡适之原文补题碑文。

左侧诗碑所刻为《偶然》的诗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右侧诗碑刻的是《再别康桥》的首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这两首诗是徐志摩最广为流传、享有最高知名度的诗文。尤其是《再别康桥》,夸张一点说,但凡上过学的中国人,都会在某个场景里适时来上一句:“轻轻地我走了......”。

2008年,剑桥(Cambridge,也称康桥)大学国王学院的草地上新“长出”一块石碑,白色的大理石上刻着《再别康桥》的诗句。从此,徐志摩石碑成为中国游客必游景点。相比剑桥国王学院“出产”的95位诺贝尔得主以及15位英国首相,徐志摩只是国王学院短暂的旁听生。然而,这块石牌却成为了国王学院吸引中国游客的“金字招牌”。剑桥的国王学院应该是非常懂得迎合市场需求,国王学院教堂的两边墙壁面前,全部被详细介绍徐志摩的易拉宝覆盖;原先参观教堂收费,参观徐志摩石碑并不收费,后来,国王学院发现参观石碑的人比参观教堂的人还多,于是把石碑圈进了收费范围,而且门票价格7.5英镑——贵不?相比,参观三一学院教堂的门票才1英镑!

02 相遇在康桥、诗情出康桥

徐志摩是不会料到,几十年后他能为剑桥旅游做贡献;而剑桥对于徐志摩成为“诗人徐志摩”则是不能略过,且必不可少的。

出生富商家庭的徐志摩,1918年离开北大赴美国留学,首先是进入美国乌斯特的克拉克大学(Clark University)学习银行学,后来到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经济系学习,他的目标是成为中国的“汉密尔顿”。

1921年,因为被英国哲学家罗素思想的吸引,徐志摩放弃即将到手的哥大博士帽,到英国剑桥大学准备追随罗素学习,不料罗素却被学校除名离开了剑桥。师从罗素的愿望没达成,徐志摩由作家狄更生介绍和推荐,以特别生的资格在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研究政治经济学。在这里,徐志摩结识了林长民及其女儿林徽因(音)。

正是剑桥的两年,塑造了“诗人徐志摩”———“他崇拜的偶像不再是美国的汉密尔顿,而是英国的雪莱和拜伦,他‘换路’走入诗人的行列”。

徐志摩对剑桥的感情,除了后来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1928年)所表现的,于当年离开之际,徐志摩还写有诗文《康桥 再会吧》(1922年),两年后又写下散文《我所知道的康桥》。在为离别而作的诗里,徐志摩对康桥的抒情非常直白(诗界小白?):
康桥,再会吧;
我心头盛满了别离的情绪,
你是我难得的知己,
......
康桥,再会吧!
你我相知虽迟,然这一年中
我心灵革命的怒潮,尽冲泻
在你妩媚河身的两岸,,
......
康桥!汝永为我精神依恋之乡!
此去身虽万里,梦魂必常绕
汝左右,任地中海疾风东指,
我亦必纡道西回,瞻望颜色;
归家后我母若问海外交好,
我必首数康桥,
......
当复西航,
重来此地,再捡起诗针诗线,
绣我理想生命的鲜花,实现
年来梦境缠绵的销魂足迹,
......
康桥!山中有黄金,天上有明星,
人生至宝是情爱交感,
......
康桥!你岂非是我生命的泉源?
你惠我珍品,数不胜数;
......
再见吧,我爱的康桥!

由此,说“剑桥时光”是徐志摩的“key time”不算夸张:这段时光里徐志摩不仅受到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开始创作新诗;也是这段时光,徐志摩遇到了他的诗歌缪斯——聪明又美丽的、16岁少女林徽因激发了他对浪漫爱情的感悟,是他从此转向新诗创作的源泉。

在《我所知道的康桥》中徐志摩写道:“我这一辈子就只那一春,说也可怜,算是不曾虚度。就只那一春,我的生活是自然的,是真愉快的!(虽则碰巧也是我最感受人生痛苦的时期)……说也奇怪,竟像是第一次,我辨认了星月的光明,草的青,花的香,流水的殷勤。……”

徐志摩抒发了他对剑桥的感情,也抒发了他生平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的那种甜蜜和痛苦交织的复杂情感———他爱上了林徽因,而他身边是结婚已六年的发妻张幼仪......

徐志摩与张幼仪

后来徐志摩在《猛虎集序》(1931年)中再次提到,他祖上并无“诗脉”,而他在二十四岁(即1921年)以前,“对于诗的兴味远不如对于相对论或民约论的兴味”,然而,“整十年前我吹着了一阵奇异的风,也许照着了什么奇异的月色,从此起我的思想就倾向于分行的抒写。一份深刻的忧郁占定了我;这忧郁,我信,竟于渐渐的潜化了我的气质。”

徐志摩这份“深刻的忧郁”大抵就是求爱(林徽因)不得的郁积吧,正所谓“失恋造就诗人”!

03 各有各的方向

告别康桥,林徽因嫁给了梁思成,徐志摩娶了陆小曼。而徐、林两人的“康桥相遇”留给后世编撰故事的无限想象,还有被后世的痴男怨女无限共情的这首《偶然》(1926年)。

徐志摩这首诗被公认是为林徽因而作: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在剑桥,徐志摩遇见林徽因,爱上林徽因,追求林徽因;为了追求林徽因,徐志摩冷酷地要求发妻张幼仪打胎,未果,又不顾张幼仪产后的虚弱和在异国他乡生活的艰难,仍旧坚决地要求离婚......这些都是人所共知、毫无争议的事实,也是徐志摩人品和私德遭受非议的靶心。

不过,徐志摩对待发妻的所作所为,即便是为了追求林徽因,林徽因都不该被摆上非议的靶心,除非这过程中,林徽因对徐志摩的回应有瑕。

因此,林徽因是否也爱上徐志摩,徐、林是否存在如传闻所言的“康桥之恋”,就成了后世叙事和评议的关键!

不少叙事版本都热衷讲述徐、林相恋的故事,有的还言之凿凿地说,徐志摩决定离婚之前,是收到了林徽因的“绝交信”,要求徐志摩在她和张幼仪之间作出选择.....

其实要证明“康桥之恋”这些故事版本不靠谱,根本不需要很费劲发掘“材料”。不过,“康桥之恋”的版本具有“高八卦价值”,编撰者就乐于捕风捉影了。

书证方面,徐志摩有保留日记和亲朋间所有通信的习惯(这才会有后来林徽因与凌叔华的“八宝箱事件”),如果真有林徽因这封信,徐志摩不可能不留着。而现存的徐志摩资料中,不仅没有这封,也找不到与这份信有关的任何依据。

“人证”方面,首先指向徐、林两人是存在年龄和身份屏障的。1921年,徐志摩与林长民在伦敦相识后一见如故、相互引为知己,俩人还玩过一场假扮情侣、互通“情书”的游戏。起初,林徽因把年长7、8岁的徐志摩视做长辈。

据张奚若(徐志摩哥大同学,政治学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名的提议者,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任教育部部长)回忆,当初他与徐志摩一起登门拜访林长民,林长民招呼女儿出来待客,那时梳有两条辫子、中学生模样的林徽因就准备把他俩称作“叔叔”。

经济学家陈岱荪与徐志摩和梁思成夫妇都是好朋友,他也说:“徐志摩与林徽因在伦敦恋爱不可信,那时林徽因才十六七岁。徐志摩与林徽因恋爱,林长民也不会同意。”


1920年林徽因在伦敦

尔后,(中学生)林徽因与(研究生)徐志摩确实有不少(通信)交流,但并不能因此坐实两人是“谈恋爱”。引用林徽因“惟一的女友”费慰梅的话说,“在多年以后听她谈到徐志摩,我注意到她的记忆总是和文学大师们联系在一起——雪莱、济慈、拜伦、曼斯菲尔德、弗吉尼亚·沃尔夫以及其他人。在我看来,在他的挚爱中他更可能承担了教师和指导的角色,把她导入英国诗歌和戏剧的世界,以及那些把他自己也同时迷住的新的美、新的理想、新的感受。”(见费慰梅《梁思成与林徽因》)

1920年林长民与林徽因

其次,林徽因出身官宦名门,且自小是在祖父母身边长大,接受了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即便她跟随父亲游历欧洲、饱读西方文学作品,具备开阔的视野,但家教和自尊,都不太可能使她做出有悖传统伦理和有损家庭名望的事。

1918年梁启超安排18岁长子梁思成初识14岁的林徽因;见得梁、林交流、交往甚好,次年梁启超与林长民便商定结成亲家,但均不主张包办,而由儿女感情自然发展。

或许是为阻隔徐志摩对林徽因的追求(这说法纯属主观猜测,没有资料佐证),1921年10月林长民携林徽因提前离开伦敦回国,与徐志摩不告而别。一年后徐志摩由伦敦回国(这年3月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继续狂热地追求林徽因。林长民两次去信徐志摩,婉拒他对林徽因的追求:“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为答,并无丝豪(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误解耳。”

关于大家闺秀的教养,被公认与林徽因不合的冰心倒是“力撑”林徽因,被问及徐、林的恋爱传言,她曾对来访的文洁若(翻译家、萧乾之妻)说,“林徽因认识徐志摩的时候,她才16岁,徐比她大十来岁(这里冰心有误),而且是个有妇之夫。像林徽因这样一位大家闺秀,是绝不会让他为自己的缘故打离婚的。”(见文洁若《才貌是可以双全的——林徽因侧影》)

费慰梅在谈到林徽因这桩往事时也说:“(林徽因)并不是像有些人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徐志摩对她的热情并没有引起同等的反应。他闯进她的生活是一项重大的冒险,但这并没有引得她脱离她家里为她选择的未来的道路。”

虽然以上“旁人证言”都来自于徐、林身边的老朋友,应该是有很高可信度的,但两人之间感情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说的最靠谱。

建筑专家陈植是梁思成、林徽因宾大的同学,陈植的妹妹陈意也在美国留学,因此与林徽因相熟,林徽因不时还投宿她那。陈意回忆说,在美国留学时她曾经很直接地问过林徽因,她和徐有无恋情,林徽因称无,言词十分明确。她说,自己决不能做破坏别人婚姻的事,徐志摩不该抛弃张幼仪。还说,自己曾经劝过徐志摩与张幼仪和好。(见陈学勇《莲灯诗梦林徽因》)

林徽因的儿子写有回忆母亲的文章,其中很清楚地转述了林徽因对待徐志摩追求的态度:“在我和姐姐长大后,母亲曾经断断续续地同我们讲过他们的往事。⋯当徐志摩以西方式诗人的热情突然对母亲表示倾心的时候,母亲无论在精神上、思想上,还是生活体验上都处在与他完全不能对等的地位上,因此也就不可能产生相应的感情。母亲后来说过,那时,像她这么一个在旧伦理教育熏陶下长大的姑娘,竟会像有人传说的那样去同一个比自己大八九岁的已婚男子谈恋爱,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见梁从诫:《倏忽人间四月天》

当然,儿子写母亲的文字,或许会被质疑其为母避讳的立场,那就直接看当事人留下的文字吧,这算“自证材料”

徐志摩和林徽因各自都有些文字,能够间接地映证他俩的关系中,徐志摩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林徽因在写给沈从文的信中,谈起她在伦敦时的寂寞感觉:“(林父经常会离开去瑞士国联开会)......我老希望着生活有点浪漫的发生,或是有个人叩下门走进来坐在我对面同我谈话,或是同我同坐在楼上炉边给我讲故事,最要紧的还是有个人要来爱我。我做着所有女孩做的梦。而实际上却只是天天落雨又落雨,我从不认识一个男朋友,从没有一个浪漫的人走来同我玩——实际生活所认识的人从没有一个像我所想象的浪漫人物,却还加上一大堆人事上的纷纠。”

显然,林徽因是有所指地否认了她那段时间有爱情发生。林徽因与胡适通信也有相关自述,就不再引述了。

最能与林徽因的否认形成映证的,当然是徐志摩自己追爱“败北”的有关记录。徐志摩给陆小曼写道:“我固然这辈子除了你没有受过女人的爱,同时我也自信我也该觉着我给你的爱也不是平常的。” 徐志摩这话重在表白与陆小曼的恋爱是他平生唯一,而这恰恰证明了徐志摩没有得到过林徽因的爱情。(见《爱眉小札》1925年9月16日)

徐志摩与陆小曼

再有,陆小曼有日记片段,是她阅读徐志摩日记与书信时写下的:“......日记我没有敢看,恐怕没有什样胆量,可惜这样一个纯白真实的爱,叫她(林徽因)生生壁了回来⋯⋯还说他不敢侵犯她,她是个神女。”(《陆小曼文存》1925年3月11日)以陆小曼的特殊身份,由她说出徐志摩对林徽因的爱被“壁了回来”,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最后,再回到《偶然》这首诗。

它不只是对错失的爱情的哀惋,更饱含了对人生的感叹;既传达了生命被照亮的美好,也表达了对情感节制和坦然放弃的通透。

正是这种节制和坦然,日后徐志摩仍旧能够成为梁思成和林徽因共同的挚友,林徽因也并不避讳与徐志摩的友谊。

徐志摩飞机失事,是梁思成与金岳霖等人赶去现场为徐志摩处理后事,并带去了林徽因亲手制作的希腊式铁树叶小花圈。梁思成捡回一块飞机残骸,交给林徽因,林徽因就将那块飞机残骸挂在床头,作为对逝者的追思。在北平为徐志摩举行的追悼会也是由林徽因、梁思成夫妇主持,林徽因两次撰文怀念徐志摩.......这些在“吃瓜”者看来,又是“康桥之恋” “徐、林一世纠缠”的例证。

只能说,他们精神世界的纯粹和广阔,不是一般世俗的格调能理解。

30年代林徽因在野外考察古建

林徽因虽在文学、艺术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她却醉心于建筑学,并把建筑学视为志业。这么看,个性热诚、直率,思维敏锐广阔、健谈好辩的林徽因,还是一个绝尘一众民国才女的“理科生” “事业女强人”,抒情诗人徐志摩还真不是她的菜。

林徽因也不认为自己这款就适合徐志摩,她无不清醒地说:“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其实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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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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