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发生在樊家屋场的战斗

樊家屋场在江汉大平原,现属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官垱镇双塚村。

樊家屋场包括:樊沟,樊湾,东湾。其中以樊沟为中心,地势较高、险要。当年曾经是荆门至沙洋的通道之一,也是古驿道,有一条简易公路连接荆门和沙洋。抗战时期多次建据点驻军,先后由国民党游击队,新四军占领,42年秋天,国军游击队、新四军在樊家屋场联合抗击日军清乡扫荡。

我家祖屋在樊家屋场中心地带的樊沟,樊沟相对周围地势较高,特别是西面高地,对北、西、南一览无余,是天然的制高点和瞭望台。湾西面有开阔的大坪,有一条不断流的河(称西港)流过,形成天然屏障,过河要涉水或在桥上通过,到西面曾巷和西南到后港均有木桥可以通过。从湾的东北至西南有一条小河沟,为西港支流,河水不大,但由于经年冲刷,沟有近十米深,在西南与西港汇合后流入后港长湖。

樊沟三面环河,由于鱼游上水,鱼资源特别丰富,丰水季节,后港长湖的鱼会逆水而来。

当年,樊湾的北面、西面有战壕,以利防守、出击、人员通过。樊沟的特点是可攻,可守,可退!我们家南面有个大塘坑,是战马掩避的地方,也是对西南警戒的哨所。这样樊沟形成了完整的攻防体系。

我家祖屋在湾的最西边,地势最高,有16间大瓦屋,三个天井,一个用于防御的两层箭楼。当年张自忠33集团军教导队(学兵营)队部及副参谋长张克侠就驻在我家的后八间。

1938年10月,武汉失守,国军第33集团军退守荆门,防守汉江,拱卫陪都重庆。

1940年5月16日,张将军在枣(阳)宜(城)战役中,亲自过汉江指挥对日作战,被日军包围在宜城南瓜店,壮烈牺牲。之后,日军绕开大路,从宜城山区,经刘猴集、仙居、栗溪、姚河等地抄后路南下,荆门沦陷,国军主力西撤。

国军撤退后,荆门县政府撤退到栗溪山区打游击,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五师在我们家乡周围建立抗日游击根据地,成立了新四军5师15旅,在我家活动的有15旅45团和荆南游击队。

新四军侦察参谋尹朝贵与我爷爷相识,外出执行任务时基本都在我家落脚,并由我爷爷接送。

尹朝贵安徽人,当年20岁上下,知识分子。解放后曾任荆门县曾集区区长,荆门县委书记,荆州地区专员等职务。

国民党地方绅士、实力派也拉起了抗日武装,其中王坪人郑绍青拉起了一支100多人枪的抗日武装,为国民党荆当潜游击纵队王伯膏下面的一个中队,中队部设在我家。据爷爷讲,郑绍青多次劝我爷爷做他的副官、文书,以示拉拢。我父亲当时正在鄂西求学,因日伪封锁,回家困难,郑绍青对我们家很照顾。

郑绍青的100多人马,驻扎在周边的樊湾、东湾、龙家台。在中心地带樊沟的北面和西面挖战壕,筑碉堡,对东、对南隔沟设警戒阵地,这样樊沟有了相对完整的攻防阵地。

42年的秋收季节,驻后港的日伪军100多人沿苗集、郭场北上到樊家屋场隔河相望的曾巷抢掠扫荡,并且在曾巷杀人放火后准备吃饭。

郑绍青得知消息后,认为自己的队伍训练了很长时间,又加上有完备的工事,决心打一仗。

一切部署妥当后,郑绍青便命令号兵站在我家西边的高地上对着曾巷吹号,日伪听到号声,便过河杀过来,一时枪声密集,老百姓纷纷躲避。当时我父亲正好在家过暑假,还没有返回鄂西上学,便牵着家里的牛往西南走,准备过河到朱坪亲戚家躲避,结果与几个伪军相遇,几个伪军忙于打仗,只是催他们快走。

由于西面是大坪,一大片开阔地,地势较低,日伪军正面攻击很快受挫,便绕到北面,占据樊湾,并以樊湾为依托攻击樊沟,并架设了机枪阵地。

很快,郑绍青感到了压力,觉得这样打下去队伍可能被消灭,如果撤退,日军很可能追着打,郑绍青只得向东北4公里外,驻潘集的新四军求援。

担任给新四军报信任务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当地一位姓王的保长,一个是郑绍青的传令兵。他们从东面下河沟,沿河沟向东北的潘集方向跑。

王保长地形熟悉,但没打过仗,基本上直着身子跑,传令兵提醒他,把腰弯下来,注意日军打冷枪!王保长不在乎,说哪有那么巧,我们跑着呢,他能打着?话音未落,王保长被日军哨兵击中,倒地牺牲。传令兵不敢停留,一人只身赶往潘集。

传令兵到潘集附近,就遇见了一队新四军,原来是新四军已得到消息,正赶往樊家屋场,准备抄日军侧背。

新四军赶到陈家岭,被警戒的日军发现,在队伍前的一位副排长中弹牺牲,新四军攻击受阻,只能依地形强攻。

郑绍青在樊沟听到了北面的枪声,知道新四军的援军到了,日军对樊沟的攻击已明显减轻,仅用机枪压制。此时郑绍青如果反击,日伪军将被全歼,但郑绍青却乘机带队伍从南面溜了。

新四军见南面枪声停止,知道郑绍青撤退了,也带着缴获的武器,带着牺牲的副排长遗体撤回了潘集。牺牲的副排长就安葬在现在的潘集水库东南,70年代我们去扫过墓。

战斗结束后,日军占领了樊沟,为了报复,把我家的桌椅板凳等堆在一起点火,准确烧掉我家的房子,三天后我的家人返回,发现火没烧起来,只烧了部分家具。

日伪伤亡惨重,樊湾樊明礼家人返回时,其家里全是鲜血,腥臭味无法住人,很显然这家是日军的战地救护所,没办法,其家人只得用土厚厚的垫了一层才勉强居住。

在樊湾的东南方向,是日军攻击时樊沟的出发阵地,有一匹大洋马被打死,战争年代,兵荒马乱,马肉也是好东西,但老百姓不敢吃,怕日本人回头来要,只好任其烂掉,臭气熏天,人也不敢靠近,后来这一片成了一片林子,我们小孩后来也是不敢靠近。

我家南面的塘坑里有郑绍青的两匹战马,但郑绍青撤退时很慌张,两匹马没带走,我们家人返回时也没发现。等发现时已饿了好多天,两匹马饿得倒地了。好在我爷爷当年在武汉蚕桑学堂读书时,学得就是马科,经过十几天的调养,才把马救活并还给了郑绍青。

战斗结束后,日军占领了樊沟,为了报复,把我家的桌椅板凳等堆在一起点火,准确烧掉我家的房子,三天后我的家人返回,发现火没烧起来,只烧了部分家具。

日伪伤亡惨重,当樊湾樊明礼家人返回时,其家里全是鲜血,腥臭味无法住人,很显然这家是日军的战地救护所,没办法,只得用厚厚的土垫了一层才勉强居住。

在樊湾的东南方向,应该是日军攻击时的出发阵地,一匹大洋马被打死,本来战争年代,兵荒马乱,马肉也是好东西,但老百姓不敢吃,怕日本人回头来要,只好任其烂掉,臭气熏天,后来这一片成了一片林子,我们小孩也不敢靠近。

我家南面的塘坑里有郑绍青的两匹战马,但郑绍青撤退时很慌张,两匹马没带走,我们家人返回时也没发现,等发现时已饿了好多天,已饿得倒地了。好在我爷爷当年在武汉蚕桑学堂读书时,学得就是马科,经过十几天的调养,才把马救活还给郑绍青。

我们小时玩耍,捡到铜弹壳是常事,还曾将捡到的铜弹壳卖给供销社换钱文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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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3-16

标签:沙洋   抗战时期   荆门   后港   保长   传令兵   伪军   日军   阵地   家人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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