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的最后一天,早上六点,我打开窗帘,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天倒是晴了,东方露出一道霞光。
我们是昨天下午到的威海,我、胡志艺(浙江雨露空间果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和他的同事,还有因为误机只在酒店睡了一觉的小米丫头。
从大水泊机场出来的时候,枚青开了一辆皮卡车来机场接我们,车很脏,像是从泥地里钻出来的模样。我问枚青,怎么不洗洗?枚青笑着说,洗了不就没特色了。众人笑。
从机场到枚青的果园有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乡间小路七拐八拐,惊起了一群群的斑鸠,这让胡志艺很是兴奋,嘴里老念叨着有把猎枪就好了,一路打过去,可以饱餐一顿。飞机上的餐食不好吃,大伙都没吃,此时早就饥肠辘辘。
等到了山上的果园,进了简陋的管理房中,爬上炕,枚青端上热气腾腾的鸡汤和肉烂骨酥的猪排,都是她家自己养的土货,也不加盐和味精,鲜美无比,还有那盘外焦内嫩的烤地瓜,香甜可口,惹得胡志艺嚷嚷要先订几车地瓜运回浙江,放在他的精品水果店上卖。肯定大卖。
等枚青再上海鲜正餐时,我们一干人已然都是大快朵颐之后的过瘾模样,再也提不动筷子。
外面积雪了,胡志艺惊呼道。我们来的途中,空中一半露着无精打采的阳光,一半飘着若有若无的雪,不曾想到一端饭的时候,外面居然积起了一层雪。
走出房间,只见远方是一片灿烂的夕阳,近处是一片洁白的积雪,晓是我这种长期在外的浪子,也少有看到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景色,太美了!
待了须刻,眼中的美景也抵不过冰冷的寒风,便把一众人尽数冻回房间,又脱了鞋,爬上炕,开始瞎聊,聊地瓜,聊桃子,又聊了农业的辛酸。
枚青说,最困难的时候,她翻遍整个房间,没找够买一袋盐的钱,所以她现在买盐买酱油,都是买整箱的……
如果按单株计算,她的一株桃子能卖上千元,但如果按整个果园计算,一百多亩地却只有十几亩是真正产出的,其中,有品种的问题,有水的问题,有劳动力的问题……
如果能重新开始,种三十亩就好;如果能重新选择,她不会再去做农业……
回市区的路上,雪越下越大,二十分钟的路程足足开了一个小时。
小米丫头也坐着机场大巴姗姗来迟。她告诉我们,路上好多小车发生碰撞。雪天,路滑。
睡了一觉,枚青的皮卡因为加错油导致车子不能启动,她叫来妹夫,一辆小车上挤上六个人,就往机场方向小心翼翼地驰去。
路上,我问枚青明年的花期,我想在最美的季节再来一趟威海。
四月,枚青应道,那时我在山上建一个像样的房子,你们就可以在山上住上一段时间,从桃花烂漫看到苹果花开。
我告诉枚青,明年花开的季节,我会在上海举办一场新书发布会,主题却不是新书发布,而且想就联合销售达成某种模式框架。单打独斗的农业就像正在行进的小车,在这冰天雪地里如履薄冰,动如蜗牛,若是换成大吨位的大巴,自然走得顺畅得多。
太好啊!我一定到场,枚青依然是爽朗的笑声。我从笑声中似乎听见明年花开的声音。
不管外面如何冰冷,只要大家的心都是温暖的,就一定能等来春天花开的景色。
2019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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