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手指

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去更新文章或者视频了,大概是不顺心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最大的事情还是父亲失去了一节手指头。

本来以为自己是医生,经历了那一场场抢救,有救回来的喜悦,有没有救回来的酸楚。面对生命的逝去,就像是喝了世间最漫长又充满苦味的一杯茶,怎样都无法释怀,我本以为自己对生命开始漠视、麻木。但是恰恰相反,听到父亲失去手指的消息,那一刻身体瞬间麻痹,担心不已,刚好自己在外地,开着车飞奔的赶去医院,一路上告诉自己,要小心,不要出车祸了,不能让妈妈在手术室外担心爸爸的时候,又多一份对儿子的担忧。 下午赶到了医院,创伤科室封闭,非陪护人员不让进,3日内核酸阴性才能办陪护证,当时没细想,就马上回家整理住院要用的东西,等妈妈下班了,让妈妈一并带入。由于自己马上就要值班,第二天带着妹妹去做核酸,想着妹妹放暑假有时间陪爸爸,结果早上去排队做核酸,告知要到晚上才能出报告,又是一天等待,没办法,收拾了一些还欠缺的东西,让妈妈带去医院。

第三天,妹妹进去陪护了,发来了父亲的照片,手指头接回去了,但是完全黑了,说85%的可能无法存活,不能存活的话到时候再做一次切除手术。医生说要躺着不能动,于是妹妹买来床上的尿壶、便盆,父亲不肯用,说希望我进去,男人去卫生间,总归是儿子方便一点,女儿不方便,但是我要开始值班了,我陪不了,心理有些愧疚。

第四天, 爸爸说手指头好像还是这么黑,说想我过去陪他,我在医院上班,依然拒绝了他,他不说话了,我希望他不要怪我。

第五天,妻子和岳父母从远方过来,我下班后去接。妻子的到来,让我多日来的心情的阴霾稍微少了一些,我抱着她,说着心理的难受,她安慰我,会好起来的。 大概是第七天吧,妹妹去陪护的早上,发消息来说可以出院了,我去接父亲,看着手上的石膏和绷带,手指头的钢钉和缝合的痕迹,这些可能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接上的手指头依然是一片乌黑,看不见血色,我说不出话来。 到了复诊的时间,医生说不行,坏的地方得切掉了,然后带父亲去了手术室,手术室以核酸报告已过,得重新做核酸为由,拒收了,没有办法,重新做了核酸,但恰巧第二天是周六,周末只做急诊手术,又等了2天。

今日,父亲去做了手术,我在值班。我没有看见,只能想象是纱布包裹着一节手指, 父亲说好痛,吃了止痛药也痛,电话过来问我能打止痛针吗,我说现在成人输液基本上只有住院才行,打不了,心理好无奈。下午去问了麻醉科的同事,问有没有更好一点的止痛药,同事指导我去药房开了一盒,我趁不忙的时候抽空回家一趟,只有妹妹在家,交代了妹妹怎么吃这个药,然后马上赶回医院继续上班。不久后妹妹发来消息说,爸爸太痛了,能马上吃药吗?我说不行,得吃点东西才能吃药。饭后,父亲吃了药,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希望可以让爸爸不那么痛一点。

51岁这年,父亲永远的失去了一节手指,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见多了生命的逝去,会更加珍惜,不想家里人受到任何损伤。原来自己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冷漠、坚强,只是轻轻的一碰,心理的防护就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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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5-16

标签:麻醉科   钢钉   手指   父亲   止痛药   核酸   手术室   手指头   爸爸   手术   妹妹   东西   妈妈   心理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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