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民族 不屈不挠的精神(连载二)

——读《静静的顿河》之后的感悟

阿克西妮亚站起身来，胸膛乱碰着摇摇晃晃的向日葵的黄色的花盘，朝着园门口走去。

潘苔萊•普罗珂菲耶维奇和伊莉尼奇娜商量过以后，就这样决定：如果跟科尔舒诺夫家的亲事说成了，就把婚礼延到最后的救主节。

科尔舒诺夫家是鞑靼村的首富。他家有十四对公牛，一群马，几匹种马都是从普罗瓦里斯基养殖场买来的，十五头母牛，无数的别的牧畜，足有几百只羊的羊群。单说这处宅院，也就很可观了；房子并不比莫霍夫家的逊色，一排六间薄铁瓦顶的房子。院里的附属建筑都是用漂亮的新瓦盖的；花园足有一俄亩半，还有一片树林子。

所以，潘苔萊•普罗珂菲耶维奇第一次去攀亲的时候，心里是既胆怯，又不情愿。……该再去讨话了：只等星期日的到来，可是这些日子，在科尔舒诺夫家漆成铜绿色的屋顶下，却在激烈地进行着一场互不相让的争吵。媒人走后，姑娘在回答母亲问话时坚定地说：“我爱葛利什卡，别人我谁也不嫁！”

……娜塔莉亚的爸爸说：“他是个浪荡公子，色鬼，专门勾搭外出服役的哥萨克的妻子，他的坏名声全村家喻户晓。”

“那我也不在乎。”娜塔莉亚铁了心地对父亲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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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重又来临，把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堂屋里已经喝完了第三瓶伏特加；决定了在第一个救主节就给新夫妇完婚。

规定在第一个救主节举行婚礼。现在只剩下三个星期了。圣母升天节那天，葛利高里来看望未婚妻。葛利高里犹疑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想亲她一下，但她拼命用两手撑住他的胸膛，灵快的向后一仰头，害怕地朝窗子扫了一眼。说：“人家会看见的，怪不好意思的。”

葛利高里解释说：“叫他们看见好了，这是头一回。”

阿克西妮亚从麦列霍夫家的向日葵园里回来以后，她的心就像被人遗忘了的、长满了胭脂菜和艾蒿的场院一样，变得空虚而又荒凉。夜里，阿克西妮亚一面狂热地抚爱着丈夫，一面却在思念着另一个人，憎恨和热爱交织在心头。她盘算着，那就是要把葛利什卡从一切人的手里夺回来，像从前一样，用爱情把他浸起来，占有他。

而葛利什卡每次跟她碰面以后，就会产生一种刺心的相思。

葛利高里和娜塔莉亚在人们撒来的酒花籽和麦粒阵中走上前来接受祝福。一点钟以后，葛利高里和在烛光下显得更漂亮的娜塔莉亚并肩站在教堂里，

……交换了戒指。葛利高里把娜塔莉亚的一只粗糙的大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走到了教堂门前的台阶上。不久夫妇俩也从教堂回来了。

葛利高里对新婚生活渐渐有点习惯了，可是过了三个星期以后，忽然又怕又恨地感到他和阿克西妮亚的关系并没有彻底斩断，还留下了一点什么东西，就像心上扎的一根刺。而且这根刺他还一下子拔不掉。在新婚纵情的日子里，他也曾经对此满不在乎地想：伤口会长好的，会忘掉的，但是事与愿违，反而牢牢地在心上生了根……忘不掉，一想起来就心疼。夜晚，葛利什卡尽自己的丈夫职责，以青春的狂热，倾心地去爱抚妻子，可是她只报之以冷冰冰的、勉为其难的顺从。娜塔莉亚对丈夫的亲热只是勉强应付，因为她从娘胎里就带来母亲生生冷淡、行动迂缓的性格，所以葛利高里一想起阿克西妮亚那狂热的激情时，就感叹道：“娜塔莉亚，你老子准是在冰山上把你种出来的……你太冷了。你简直像个陌生人……就像这个月亮一样；既不会叫人感到冷，也不使人觉得热。我不爱你，你不要生气。我本来不愿意说这些，可是不成，很明白，这样下去是不成的……我很可怜你，这些日子，咱们好像亲近了一点儿，可是我心里依然是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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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亚什么话也没有说。

葛利高里看到，在离第一个谷口不远的地方，路中间扔着一辆爬犁，阿克西妮亚站在爬犁旁边。她说：“葛利高里•潘苔萊耶维奇，我有话想跟你说……”

葛利高里转身朝她走去。

“哼，葛利沙，随你怎么说，没有你我简直就没有力气活下去，”她坚决地说道，然后紧闭上嘴唇，等候他回答。

葛利高里沉默不语，……他用低垂、陶醉的黑眼睛做贼似的向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就把阿克西妮亚拉到自己怀里。

……葛利高里•麦列霍夫和科尔舒诺夫•米吉卡并肩站着，并小声交谈。葛利高里站在那里，没有用心听神甫念的誓词。他们走回广场，重新站好队，中士开始训话了：“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哥萨克了，已经宣过誓了，应该知道自己的毛病，明白事理。

……再过一年，你们就要去服现役了。”

葛利高里和米吉卡在桥边等着同村的伙伴们都来齐，就一同上路了。他们沿着顿河岸走去。

葛利高里和米吉卡回到自己的村子时，已近黄昏。而给他预备饭的不是妻子娜塔莉亚，而是母亲指使嫂子达丽亚给他预备的。潘苔萊•普罗珂菲耶维奇头一个受不了这种沉默，哼哼哧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阵后说：“娜塔莉亚要走了。我不怪她，虽然这是耻辱，在上帝面前也是有罪的，她没有过错，是你这个狗崽子的过错。”

“我有什么过错？……”葛利高里反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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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自己的过错？鬼儿子。”潘苔萊•普罗珂菲耶维奇骂了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