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石器时代的裸体女性雕像代表什么？

威伦道夫的维纳斯 (Credit: Bjørn Christian Tørrissen / CC BY-SA 4.0 / Wikimedia Commons)

维纳斯雕像是石器时代晚期幸存下来的一些最古老的艺术作品，但我们对它们的了解除了它们在欧洲和欧亚大陆的大片地区出现了至少2万年的时间之外一无所知。

许多雕像可能是手持的，主要是用粘土、象牙、骨头或软石等多种材料雕刻而成的女性雕像，通常腹部宽阔，生殖器官夸张。

考古学家发现的第一个已知的这类雕像是所谓的维纳斯·普普迪克（Venus impudique），这是1864年在法国西南部一处遗址发现的一个无头、无脚、无手的雕像。

维纳斯·普普迪克(Credit: Jc Domenech / CC BY-SA 4.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但最著名的也许是威伦道夫的维纳斯，一个石灰石雕像，描绘了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梳着辫子或戴着某种头饰。这件文物于1908年在奥地利发现，可追溯到大约25000年前。另一方面，霍勒·费尔斯的维纳斯有35000到40000年的历史，这使它成为已知的所有维纳斯雕像中最古老的。由猛犸象象牙制成的霍勒·费尔斯于2008年在德国一个洞穴中被发现。

霍勒·费尔斯的维纳斯 (Credit: Ramessos / CC BY-SA 3.0 / Wikimedia Commons)

后来的一个例子是1991年在瑞士发现的蒙鲁兹的维纳斯，一个有11000年历史的抽象吊坠，由黑碧玺制成。

蒙鲁兹的维纳斯(Credit: Laténium Neuchâtel / CC BY-SA 4.0 / via Wikimedia Commons)

鉴于这些雕像是在文字出现之前创作的，而且在文化背景方面很少有其他的发现，因此在整个历史过程中，对这些雕像的解释有很大的不同。一些专家认为，它们代表了从女性自我描述到古代色情作品的一切。但是，这些解释中的许多现在都因其固有的性别歧视或种族主义而受到质疑。在某些方面，这些解释反映了这个时期的思想，而不是创造了它们的石器时代的人的思想。

荷兰历史学家托斯卡·斯尼杰德拉尔（Tosca Snijdelaar）说：“我们把我们的思维方式投射到了旧石器时代上。”

早期信仰

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这些雕像中的第一个就在这个时候被发现的，那个时代比较特殊。与许多职业一样，人类学领域几乎完全由白人男性主导，许多关于古代文化的解释反映了这种偏见。有史以来发现的第一个雕像的法文名称Venus impudique被翻译成“傲慢的维纳斯”。换句话说，这个雕像的命名是为了有意对比一种罗马雕像的风格，即“腼腆的维纳斯”（Venus pudique），它描绘了一位裸体的爱情女神用手遮住她的生殖器。

(Credit: Oleg Senkov/Shutterstock)

研究过小维纳斯雕像的退休人类学家凯瑟琳·麦科德（Catherine McCoid）说：“人们自然而然地认为（维纳斯雕像）是由男人制作的。”

这一假设为人们对这些雕像可能象征着什么的各种解释增添了色彩。许多理论认为，这些雕刻可能是生育力的魅力，甚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色情作品。

“当他们想要文明的时候，他们说这是邪教，”斯尼杰德拉尔说，她补充说，她不同意这些解释。

其他早期的解释完全是歧视性的。一些学者甚至说，身材魁梧的维纳斯雕像代表的是非欧洲妇女，而瘦小的雕像则代表的是欧洲妇女。”[这种解释是非常种族主义的]。

把女人带到画面中

最终，时代开始改变，人类学的解释也跟上了。到了20世纪90年代，麦考德和她的同事勒罗伊·麦克德莫特（LeRoy McDermott）也退休了，他们合著了一篇题为“走向非殖民化性别”的开创性论文，从女性的角度研究了这些雕像。这部作品是随着新一轮女权主义思潮的兴起而发表的，这影响了人类学的解释。

麦考德说：“我们生活在一个长期以来由男性主导的社会里。但人类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的意识不断进化。”

因此，仅仅因为欧洲人在不远的过去生活在一个更沙文主义的社会中，并不意味着石器时代就是这样。“那些人生活在真正平等的社会里，”麦科德说，“他们是狩猎采集者，他们生活在一个共同分享的社会。妇女是平等的。”

虽然过去两个世纪的男性人类学家可能认为这些雕像是由男性注视着女性而做的，但麦考德说，许多雕像的形状表明，它们很可能是雕刻这些雕像的女性的自画像。考虑到镜子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一个雕刻自己形状的女人会俯视自己的身体，结果会看到夸张的胸部和腹部以及更窄的小腿。

她说：“当你审视自己时，你是在往下看，这就是你看到的视角。”

麦考德和麦克德莫特认为，这些雕像本可以用来帮助女性互相教育。考古学家只发现了少量幸存下来的小雕像，有可能更多的雕像曾经存在过，被女性用来描绘怀孕和分娩的各个阶段。

“一个女人正在帮助另一个女人去了解将要发生什么或正在发生什么，”麦考德说。

斯尼杰德拉尔说，虽然这些石器时代的画像被称为维纳斯雕像，但她希望这个名字能有所改变，以反映出过时的思维方式所带来的一些不那么沉重的负担。

她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研究人员都会欢迎一个中性的名字，比如‘女性代表’之类的。但遗憾的是，共识还很遥远。”

护身符

斯尼杰德拉尔认为，虽然麦考德和麦克德莫特的解释是新颖而富有创造力的，但在这一时期的女权主义浪潮中，它也可能会产生偏差。

她说：“我认为欧洲旧石器时代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认为这些雕像是某种东西的象征。不过，当你继续回想旧石器时代并将当代价值观投射到旧石器时代时，你不会发现那种‘东西’。”

为了解释这些女性表征的意义，她更愿意追溯到我们物种的历史上。当受到惊吓、威胁或焦虑时，人类有时会经历性唤起的症状，如勃起或湿润。斯尼杰德拉尔认为，沿着这条路线的某个地方，早期人类一定把恐惧反应与某些物理属性联系在一起——维纳斯雕像体现了这一点。

“他们有自己的恐惧，他们知道自己身体里发生了什么，”斯尼杰德拉尔说，“因此，能够感到焦虑是一项很好的生存本能。没有它，人类进入现代的生存将是相当不确定的。”

我们最近幸存的亲戚，大猩猩，似乎也有这种意识。灵长类动物学家已经报道了类人猿是如何通过触摸对方的外阴或阴茎进行交流的。这些行动可以带来安慰或强制执行社会啄食秩序。但是当刺激肾上腺素时，也会使猿类（和人类）的力量暂时增强。这种力量涌入人类和我们的祖先，有时伴随着我们性器官的觉醒迹象。炫耀外阴充血或勃起可以作为一个警告信号或一种方法来抵御来自其他类人猿或动物的威胁。

石器时代的人类可能只是迈出了额外的一步，将一种力量感投射到一个物体上——一种他们佩戴的或可能在仪式中使用的护身符。斯尼杰德拉尔说，有些可能被关在窗户或壁炉周围的房子里。

换言之，石器时代的女性形象可能与阳具象征相同的权力，而阳具象征也经常出现在洞穴艺术和其他时代的文物中。

“旧石器时代的人们已经注意到了这种身体反应，并将其解释为一种防止坏事发生的反应，”斯尼杰德拉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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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Joshua Learn

译者/Lancelot

原文/www.discovermagazine.com/planet-earth/what-did-the-venus-of-willendorf-originally-repres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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