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对我恩重如山，最终我却嫁给了她的老公

文：鑫明

图：大俗摄影

这是发生在我两个阿姨身上的真实故事，为了便于表述，在此，我用第一人称"我"来替代小阿姨。

一

我叫刘玉梅，出生在湖北江汉平原的一个农村里。我有五个姐姐，一个哥哥。18岁那年，村里的媒婆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他叫肖华。

那个年代，女人对婚姻没有太多的选择权。肖华人长得很憨厚，人也非常老实，看上去像个过日子的人，在父母的钦点之下，我就稀里糊涂地嫁了过去 。

刚开始的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利，一年之后，我生下了儿子阳阳。可是后来，肖华受同村人的影响，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而且越陷越深。

每次在外面输了钱，他就会朝我发脾气，暴戾的性格一览无余。好多次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可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每次我给父母提出”不想再过下去“的想法时，他们就劝我：为了孩子，要多多忍耐。

可是一年后发生的这件事，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的婚姻。肖华因为赌博欠了钱，为了偿还赌债，他铤而走险，晚上去偷别人家的牛，被当场抓住，送到了警察局。半年后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定跟他离婚。

我告诉了姐姐和哥哥这几年我受的苦，他们巴不得肖华多关几年。

离婚后，阳阳跟了我生活了几年，后来他爸出狱后就接了回去。严格来说，应该是抢了回去。

我当时特别伤心，但后来在姐姐的劝慰下，我也想通了，如果我带着儿子，以后想改嫁会难上加难。

离婚后，我不想呆在村子里被人指指点点，就想着去外地打工。我大姐和姐夫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还很不错，正好也需要人手，就这样顺理成章，我到了他们那里帮忙。

我手脚麻利，干活特别利落，对客人的态度又好，自从我去了之后，店里的生意比以前更加兴隆了。

大姐夫姓刘，我们都叫他刘哥。他是河南人，当年在我们县城里一家饭店做厨师时，认识了我的姐姐，因为他的手艺不错，性格柔和，为人谦虚而踏实，深得我大姐和父母的喜爱，就这样，大姐和刘哥的婚姻，水到渠成。

以前，我在老家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吃他做的包子馒头。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将来某一天，我要嫁人的话，就找像刘哥这样的人。

可是，人的命运却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选择，最终我却嫁给了肖华那样的赌徒。

在大姐和刘哥的帮衬下，我对生活又有了信心。家里人也一直在帮我寻找合适的对象，但是很多人见过面之后，就没有然后了。不是我嫌弃对方的傲慢，就是他们看不上我离异还生过孩子的经历。后来我心灰意冷，就想着单身过完下辈子算了。

可是就在我以为日子慢慢好起来的时候，肖华却出现了。

二

那天晚上忙完店里的活，我往出租屋那边走。半路上听到一个人叫我的名字，那个声音太熟悉了。我知道那个让我经常做噩梦的男人又找过来了。

肖华说阳阳没有生活费了，要我给他钱，而且一开口就要两万。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赌博欠了钱。我气不过骂了他几句，他上来给我一巴掌，还用脚踹了我的小腹一脚。他以前就是这么打我的，我疼得大喊救命。

这时大姐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她把肖华拉开，并对他怒吼，声称如果不马上滚蛋的话，就马上报警。肖华看到姐姐要拨打110，吓得拔腿就跑了。

大姐嘱咐我小心点，肖华要不到钱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过了三天后，他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又出现在我面前。不过这次他想来软的。他说阳阳想妈妈，还把阳阳哭的视频放给我看。

他看我有点心动，就提出复婚的要求。我说，你是啥人，我一目了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跟你了。

他随即又放出狠话，如果不复婚，那就给他钱，如果不给钱，他就把阳阳丢到外面去。他这一招够狠，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软肋。我让他等几天，我去想办法借钱。

晚上，我跟大姐说了这个事，大姐同意拿钱给我，但是要肖华签个”不准再来骚扰“的协议。我哭着跟大姐说，这个是你们的血汗钱，不能给那个无赖。大姐说，就当是姐借给你的，你有了再还我。

第二天，在店里的生意结束后，肖华过来了。我和大姐坐在桌子旁边，拿出准备好的协议，让他签字。在他签名的时候，在旁边切菜的刘哥，用菜刀使劲地剁了一块排骨，那声响让肖华的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签好了。

在拿到大姐给他的钱后，死皮赖脸的肖华走了。他刚跨出店门不久，刘哥气得把店里的一个小马扎扔到了外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哥生这么大的气。

三

这件事之后，我更加勤快地干活，在店里一刻也不想休息，我想多干点，这样就可以少请一个人。虽然大姐是自家人，可是他俩挣钱也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的。两个孩子还在上高中，每个月的开销也不小。

大姐把开店管理的方法，一点点教给我，还说以后想再开个分店让我去管理。我对大姐感激不尽。

有一段时间，大姐常常会不时地咳嗽。刚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感冒。可是吃了药之后，症状却丝毫没有减轻。

有一天刘哥发现大姐吐出的痰里竟带有血丝，就送她到医院检查。没想到结局令所有人感到震惊，大姐竟然得了肺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为了治好大姐的病，刘哥把她送到省城最好的医院，不惜倾家荡产。大姐为此也耿耿于怀，她对刘哥说，“我的病就别治了，如果将来人财两空，你和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上天为什么对大姐这么不公？她和刘哥在外面打拼了这么多年，眼看着生活就要步上正轨，如今却又面临人生的困境。

大姐住院一个多月，病情也不见好转，一番折腾下来，家里的钱却花了一大半。大姐为了让刘哥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就以绝食抗议。刘哥拗不过她，最终只好把她带回家里，通过服用中药来维持着。

那段时间，大姐已经不能清楚地讲话，身上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含着泪给她按摩，在苦苦支撑了两个多月之后，她还是走了。

大姐临终前已经不能说话，那天她支开刘哥，用颤抖的手，在纸条上写下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妹妹，我死后，请你嫁给刘哥，替她继续照顾好这个家。

刘哥是个知冷知热，重情义的人，但我知道刘哥的心里只有大姐一个人。尽管如此，我还是点头答应了大姐。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世。

四

大姐走了之后，刘哥也变得特别沉默，两鬓也悄然滋生了好多白发，他天天把自己窝在家中，在房间里抽闷烟。我看着他颓丧的样子，我心疼不已。

因为大姐生病那段时间，饭店人手不足，经常临时歇业，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我让职业介绍所帮忙招聘了一个厨师，店里的生意也逐渐回暖，我劝刘哥也常常过来看看。

但每次他都是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声不吭，似乎还在回忆着大姐生前的点点滴滴。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想着把店里的生意做起来，店里的客人多了，刘哥的心情自然会好起来吧。

有一次，店里的生意结束后，我和刘哥坐在一起吃饭。我开了一瓶白酒，跟他一人一杯地干了起来。他不吭声，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在赌气一样地喝着酒。

很快，我有点醉了，就趁着酒劲，我对刘哥说我喜欢他很久了，要他娶我。他以为我喝醉了，要扶我去房间休息。我说我没醉，我是真的喜欢他。他拉了我一把，我顺势抱着他，将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口。他大声地痛哭起来，那一刻真像个孩子。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睡了一晚。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知道他已经接受我了。

情感的力量是巨大的，此后，刘哥像变了个人似的，重新精神焕发了。他每天早早来到店里跟我一起做事，店里的生意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红火。

半年后，我们领了结婚证，但没有办婚礼，就是请了一些最亲的亲戚在饭店里吃了顿饭。他和大姐的两个小孩从小就很喜欢我，所以我这个后妈当得可太容易了。

我和刘哥的结合，也是大姐所期望的。大姐在天堂之上，看到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她一定也会欣喜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