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让我早嫁，换取彩礼，我一条“妙计”，让男方自行退婚

文：池柳

图：大俗摄影

一

我今年才十七岁，正在上初三，我成绩很好，长得也俊俏。但我很担心父亲不让我读书，让我早点说个婆家嫁人。我苦恼得很。

事情是这样的。

父亲是从爷爷辈那里继承来的老思想，总是以为女孩子吗，迟早是人家的人，念那么多书最终还不是围着孩子灶台转，能早点嫁人就早点嫁人，反正迟早要走这条路的，迟一天早一天的事而已。

念那么多书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我妈听我爸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

二

我们村的大学生成勇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没办法，他爸给他买了辆三轮车，从县城到镇上，来回拉客，赚点小钱。

这更加深了我爸对读书的成见。为这事，我爸在我面前一天念叨好几次，他还跟人家聊天时说：“俺丫头不知道着什么魔了，整天想着念书，念书，不挣钱不说，还花钱！念出来有什么用，像成勇一样开三轮？”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委屈得眼泪在眼底打转。

我不知道成勇是咋想的，当初考出去的时候，全村都轰动了，毕竟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尽管是二本，在村里人的眼里，那也是村里的状元。

可是四年的大学读完之后，他没有留在学校，而是选择了回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

从那以后，村里的孩子退学的非常多，都说读书无用。不如早点回家，打工的，打工，学手艺的，学手艺。

女孩子还多一条路，就是嫁人生孩子。

我们这个地方的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十来岁年纪的小姑娘，还没到法定年龄，就早早结婚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又生个孩子来照顾，何苦呢？我一点也不赞成这种行为，认为他们脑子进水了。

我最好的闺蜜，于华已经结婚了，她刚刚18岁，我当的伴娘。那天正好是星期六，那天她化着美美的新娘妆，稚气未脱的脸上几分迷茫，几分无耐，看了让人心酸。

她和她男朋友是别人介绍认识的，比她大了五六岁，长得也不好看，家庭条件也不行，为了娶她，东拼西凑，凑够了二十万的彩礼。于是这门婚事，就被她父母给敲定了下来，闺蜜稀里糊涂地就登上了贼船，小小年纪就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由于年龄还小，结婚证还没拿到。

闺蜜结婚之后，我成了孤军奋战，日子就更难过了。

尤其是她的那二十万的彩礼，简直让爸爸垂涎欲滴！爸爸盯着我的眼神，象是发现了珍宝，总是笑意盈盈的，眼底透着光。

四

不久之后，我们家经常有年轻男人出没。

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看一只待售的牲口，让我烦燥不已。有些还开着豪车，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更看不惯他们。

我爸妈待他们亲热得很，茶水不停地添，烟也不停地递。那份小心翼翼，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卖猪的场景，爸爸也是这样地赔着笑，端茶倒水，希望猪能卖个好价钱。

2021年春节过后，我爸又带着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小伙子，到我家来玩。他红着脸，腼腆地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

晚上爸爸高兴地告诉我，那个男孩看中我了，答应给我家里二十万，正月初八成亲。

我的天！他老人家，这是卖牲口呢？我气愤不已，坚决不从。

我爸妈双双上阵，给我洗脑。

说什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现在是该报恩的时候了！

“孩子啊，你不为我们考虑，你也要为你哥想想，他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忍心看着他打一辈子光棍？让咱家绝后？”我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嘻！这亲情牌打的，我在心里冷笑。

他们见我不吐口，接着劝：小山长得不差，家里条件也好，他们家在杭州开厂，要不是看你长得好，他还不乐意呢！

“丫头！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错过了后悔一生啊！"

“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你还想找啥样的？"

“我们这样做，可都是为你好呢！瞧瞧于华，结婚之后一无所有，还欠着一屁股债！找个那样的人家，父母也操心不是？"

他们俩轮流扔着话弹，希望把我炸清醒。

我烦透了，索性一句话不说。我爸他们以为我想通了，互相使着眼色，慢慢退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却翻江捣海地盘算着：即然男孩家里有钱，也就不在乎这桩婚事。我劝不动父母，我可以……

我不禁嘴角上扬。心情顿时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结婚的日子很快到了，我不吵不闹，任凭化妆师化着精致的妆，我本来就不丑，眉眼像极了林心如。

这一化妆，就像画里的人似的，画妆师画完妆，还给我拍照，发了朋友圈，名为最美的新娘，然后我穿上美丽的婚纱，拿上我刚买的小包，坐着婚车走了。

整个过程，我安静乖巧得让人生疑，连我父母都有点不太适应。六家确实富有，四间三层的楼房，款式新颖，造型别致，跟邻居那几家小楼来比，尤显得鹤立鸡群，豪华大气。屋子里陈设更不用说。果然是有金钱底蕴的人家。

晚上，当所有客人散尽，周小山醉薰薰地走进房间，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吧，他那第一次见面时的羞涩荡然无存，竟然猴急猴急地向我奔来，我急忙从床上站起来，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将胳膊伸得长长的，把纸递了过去，周小山笑着接过纸去，低头一看，马上清醒许多。

他用手揉了揉双眼，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遍，又气又怒。我得意地看着他的表情由晴转阴，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如我所料，周小山没有在我房间过夜，扔下那张孕检报告，独自走了，整个晚上，再也没见回来。

计划成功了。我心里美滋滋的，拴了门，脱了衣服安然而卧。

初五那天，我爸妈演完了苦情戏，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里产生了；即然周小山的家里有钱，就一定会在乎女孩子的清白，倘若我怀孕了，嘿嘿，看他们家还要不要我结婚？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可是事关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名节，到底能不能这样做？我也很纠结。

但一想到，结婚后，我将离开我喜欢的学校，整天围着孩子，灶台转，一辈子一眼就能看到头，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真要那样，比让我死还要难受。可是，婚期已近，我别无选择。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找了我同学的哥哥，他在村卫生室上班，我告诉了他我的遭遇和想法，求他开了张已孕的假证明。他很同情我，就帮了这个忙。我如愿拿了张假的怀孕单。

没想到这招真灵，结婚当晚，周小山被气走了。第二天，周小山开车带着我和那张孕检单，把我送了回去，我心里那个高兴啊。

毫无悬念，我爸黑着一张脸把二十万彩礼还给了周小山。还把我锁在房间里，逼我说出“奸夫"是谁，我当然说不出“奸夫"的名字。我被锁了两天，饿了几顿。

我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

我的“臭名"已经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下，我终于安心了。因为看见我的人都躲着走，好像离我近了，会沾上什么东西似的。我暗暗好笑；就这么点伎俩居然骗过了这么多人。

我一点也不在意，反觉得这样更安全。那些隔三差五来我家的陌生男人终于不见了，我家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五

可是，舒心日子还没过几天，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开学的时间到了，小伙伴们都去报名了，我们家还没一点动静，我爸瞅都不瞅我一眼，好像我们家根本没有我这个上学的女儿。

我心里直嘀咕，该不会是不让我上学了吧？

这件事，被我猜中了，我爸就没打算让我上学。

老俩口一合计，打算由我爸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出去打工，三个人，一年十来万肯定好存的，存个三四年，我哥的结婚彩礼就有着落了。目前，这个家的一切决定都是围绕我哥的婚事来的。

想得倒挺美的！拿我的前程给哥哥作嫁衣，也太偏心了吧！

我去找班主任，她是我最敬爱的人，她很同情我的遭遇，说我未来可期，并替我交了初三最后一学期的学费，还帮我申请了免费伙食费。趁着父母不在家，我干脆把行李搬到了学校，课程正紧，我索性连家也不回了。

我爸见不到我，只好带着哥哥出门打工去了。

六

我留在学校的宿舍里，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发奋读书，终于考上了市里一所重点高中。

我打算好了，大不了自己打暑假工，挣学费和伙食费。

没想到，7月底的时候，我爸回来了。

他说，郑州大水，他每天惦记家里，浑水一退，他便急着跑去车站买票，结果一张宁波到南阳的全票被他买成了两张半程票，这趟长途火车，车票便宜，经过的站点多，经过合肥，路程长，买票的人特别多。

合肥学生多，从合肥到河南的票，都被他们抢光了。

被迫无奈，只有先买一张有坐位的先到合肥，再买一张，是从合肥到南阳站的，同车次，只是没有坐位，全程九个多小时，整整站一个晚上，没想到，他这一站却改变了我的命运。

“叔叔，你的位置是我的”，那天晚上，我爸正趴在茶几上睡得迷迷糊糊，被一个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人给叫醒了。

我爸正要发怒，猛然想起，自己买的票，只能坐到合肥，剩下的路程是站票，现在是合肥到了，可不是该让位了？

奇怪的是，他们这些农民工的座位，几乎都让给了那些学生。

最后一问，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去车站买票，他们直接点开手机，在手机上就可以买票。整个买票过程，不用跑一步路，票就能买好，我爸羡慕得心痒痒的，自己这些人，即使跑断腿也比不过他们。

前半夜，几个孩子都在谈大学毕业后的理想，有的还没毕业就开始挣钱了，有的大学学费都是自己挣的，听他聊挣钱好像特别简单，什么基金，网红，咸鱼！都是他们农民工无法理解的东西，但似乎都很好赚钱。他们谈师哥师姐们的成就，个个都有通天的本事。

没座位的，听着孩子们的话，似懂非懂，但特别解乏。

但到下半夜，日子就难过了。

坐在位子上的孩子都睡着了，只有那些没坐位的，站在过道里，靠在椅背上眯一会，有些实在熬不住的，只能坐在地上打起盹来。

车上的人走来走去，坐在过道里的人，有时候几分钟就要站起来让人，一个晚上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站了一个长夜，我爸终于开了窍，这才会到上学的重要性，自己要是也会在手机上买票，这个长途无票旳苦就不用吃了。

七

他后悔没让儿子上学，导致他年纪轻轻地就跟着自己受苦。也是这时候，他才明白我坚持上学的意义。

回到家，我爸把我叫到跟前，我吓得发抖，担心他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又把我许给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换取聘礼。没想到，我爸摸摸索索地从带回的布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来，让我拿去交学费。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兴奋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想我爸叹了口气，说他对不起我哥，让他停学挣钱，害了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