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在《小王子》里说,“所有大人都曾经是小孩子,虽然,只有少数的人记得。”
诗歌是浪漫的起源,我们能够保持像孩子一样的浪漫吗?
浪漫的前提是童心,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大人们总喜欢说小孩子懂什么,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懂。
由央视网出品的纪录片《人生第一次》,豆瓣评分高达9.2!第三集的主题是“长大”,讲述的是云南省漭水中学一群写诗的孩子们的成长故事。
他们中的大多数是留守儿童,从小被迫和家人分离,过早地长大,过早地懂事,不哭不闹,也不太会表达。
漭水中学的于校长说:“这里的孩子,太安静。”
写诗的孩子,不会砸玻璃
漭水中学一共有811名学生,只有一半能够考上高中,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读书,是走出大山的唯一依靠。
在大部分作文题目文体不限、诗歌除外的要求之下,这所中学却尝试将诗歌作为一门必修课引进课堂。
有人问校长:无益于升学率,为什么还要教诗歌?校长说:学了诗歌的孩子,不会去砸玻璃。
对于大山里的孩子们来说,诗歌或许最“无用”的,但也最珍贵。他们用诗与这个世界对话,他们的才华也应该被看见。
种子被埋在大雪下,安静发芽
老枯树在夜里,长出一根新枝芽
而我
在爸爸妈妈看不到的地方
偷偷长大
在这所中学,每年九月,总会有初一年级的学生第一次接触诗歌课,小锁便是其中一位。
小锁的全名叫施应锁,12岁,家住漭水镇明华村,一家六口,另外还有一头牛——它是小锁最好的朋友。
小锁离开家乡去镇里上初中,学校安排采风课写诗歌,一贯沉静的他并没有当场写出来。
假期回到家里,带着自己的小牛上山,上完诗歌课后,再次走进大山,小锁的心境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时完成了第一首诗歌创作。
闭上眼睛的时候
我看到了绿色的风
它抚绿了山林树木
烫金了我的小牛
亲吻了家里的白墙
染黄了阿爹的苞谷
但,我不会把风变色的秘密告诉你
朋 友
——施应锁 12岁
放学回家的路长长的
只有我一个
家里的牛圈大大的
只有小牛一头
当我抱住它的时候
我们都有了朋友
穆庆云,12岁,施应锁的同班同学,两年前,她就一个人生活了。——8年前,爸爸车祸去世。
两年前家里被泥石流冲垮,借钱新盖了房子,妈妈为了供她和姐姐读书以及还债,常年在广东打工,过年也不回来。
一场篝火晚会上,康瑜老师问孩子们“10年后,你会成为怎样的爸爸或者妈妈”。
还是孩子的他们,纷纷说出了对未来自己的孩子的期望:
“我希望做一个理解孩子的爸爸妈妈。”
“我希望孩子成为一个开心快乐的人。像火苗一样快燃尽了,也要最后灿烂一次。”
庆云说:“我想做一个自私的妈妈。我会教我的孩子,把自己的爱留给自己的孩子。”
晚上在家写作业时,母亲打来视频电话,很想念妈妈的她用诗歌来表达情感,给妈妈念了自己的第一首诗歌:
这一刻,母女两个积压在心头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他们在某种角度上,完成对彼此的理解与包容:
他们从来是互相深爱的,只是生活不易,才让他们分离。
穆庆云说:妈妈,我可不可以每个星期给你读一首诗?
施应锁、穆庆云……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孩子,他们很安静,但他们在诗歌里找到了情感表达的密码——这也许就是校长坚持要给孩子们上诗歌课的初衷。
写诗的孩子,会发光
“太阳埋住了黑暗,黎明就这样升起。”
正如纪录片所说:“诗歌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但它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
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位天生的诗人,诗歌可以保存他们的那份天真,也会记录他们在成长中遇到的快乐、挫折以及爱意。
“灯把黑夜/烫了一个洞”、
“我开心时开花/我不开心时落叶”、
“纸币在飘的时候/我们知道风在算钱......
诗句间飞扬着成人难以企及的想象,文笔天然通畅、不着痕迹,却在不经意间给人的内心以最真实的触动。
电影《死亡诗社》里说,
“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文字蕴含着改变的力量,教会他们思考与求索,勇敢地追问人生的路途,是这股力量唤醒了他们对于梦想的渴望,这份渴望带领他们寻求改变。
这些孩子即使生活在贫瘠的土地,内心依旧盛放着最纯净灿烂的花朵。
在篝火晚会的最后,康瑜老师问孩子们:
以后如果也遇到一个这样满是星星的夜晚,在遇到寒冷想点起一把火,但是没有找到木头和火苗的时候,会不会带孩子去寻找生活的乐趣,带他写一首可以取暖的小诗?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会。眼神清澈而真挚。
我想在这一刻,某些温柔的东西已经悄悄渗入他们心灵的土壤,生根发芽,慢慢开出一朵小花。
最后,校长也从北京请来了艺术家,他要把孩子们的诗都画在村子的墙壁上,让每一个房子都有一首诗。
“这么美好的诗,我们应该替孩子们保存下来。”
也许,归根结底,诗歌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能让他们从深山搬到城镇,不能让他们的爸妈陪伴在身边;
很多年以后,他们或许会和父母一样重复过去的生活,打工或者种地;但他们的诗歌,保留了他们内心最真诚的渴望,最初的念想,这是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会记得,他们更会记得。
“诗歌是一个翻译器,当这些孩子有感情的时候,他就能通过诗歌表达出来。”
就像穆庆云说的,“我悲伤难过,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写进诗里。”
被“孩子们的诗”击中,是我们的荣幸
诗歌可能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它也许会改变一个人。
每时每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人出生,都有人长大,但是对于每一个特定的孩子来说,长大只有一次。
地域、贫困、孤单...这些远不能阻隔孩子们内心最真挚而诗意的光芒。
在他们的眼里,黑夜像爱一样覆盖一切。
黑 夜
——李玲 14岁
我信奉黑夜
因为它能覆盖一切
就像是爱
宇宙的诞生
——黄柳 10岁
宇宙像一个没点着的烟花
没人愿意给他一点火光
他生气了 愤怒了
把自己点燃了
宇宙烟花爆炸了
宇宙诞生了
雨
——五村中心小学 三(2)班
乌云和白云
结婚
我们欢呼着
去捡他们撒下的
喜糖
诗歌就像是一个翻译器,当这些孩子有感情的时候,就能够通过诗歌表达出来。也正是它,让远在大山之外的我们,看到了这群闪闪发光的孩子。
六一儿童节要到了,在此推荐两本孩子们的诗集。
一本叫《大山里小诗人》,整本诗集收录了120首乡村儿童手抄诗和73幅随书插画,这些插画来自世界各地,由31位画家志愿完成。
与以往儿童诗集不同的是,这本诗集收录的所有诗作,均出自7—15岁的留守儿童或乡村儿童。
其中很多孩子的父母远离家乡,在遥远的大城市打工谋生,而被留下的孩子们却面临着孤独、情感缺失、无人照管的困境。
孩子们笔下的诗句或许稚嫩,用词或许朴素,但在这群孤单、安静、没有爸妈陪在身边的孩子们心里,却是最真实的情感。
诗歌让孩子们更加关注身边的自然,也找到了表达情绪、思考的更好的方式,甚至改变了孩子们的命运。
另一本叫《孩子们的诗》,他们有的只有三岁,便出口成诗;有的已经十一二岁,开始用诗的语言表达对世界的看法。
长大后,他们之中有一些会成为诗人,更多的,会投入其他各行各业。但不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心中永远都有诗和远方。
都说孩子心中是最纯净的地方,因为眼睛明亮,内心单纯,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美好,但是也恰恰忽略了,他们能看到美好亦能看到黑暗,是多么可怕的。
“长大可真讨厌,让你必须知道一些事实。”
这应是孩子们的内心想法。
每个成年人都曾经是孩子,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孩子需要被唤醒的呢?
页面更新:2024-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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