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很苦,自古以来人尽皆知。
但有人比服刑人员更苦——服刑家属。
监狱囚禁了服刑人员,服刑人员则“囚禁”家属。
我判了三年,实际服刑两年。
这两年中,自然有很多不容易。
限制自由、限制消费、强制出工、强制学习,每一样都是一种折磨。
一度以为,蹲监狱是这个世界上最苦的差事。
在入监队时,母亲第一次来监狱探视。
那个时候,除了眼睛红肿一点,精神面貌尚好。
因为相隔千里,路途遥远,她一年只会来一两次,为了省钱,往返都是火车硬座。
第二次见母亲的时候,已经到了年末。
母亲说家里一切都好,不必挂念,嘱咐我好好改造,早日回家。
第三次见面是因为假释调查表出了问题,母亲连夜赶来。
一夜无眠的母亲跟我在会见室探讨了具体事宜。
然后火急火燎又返回老家去了。
第四次相见便是刑满释放时。
监狱大门打开后,我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地寻觅。
看到我后,双眼闪烁着光不停地挥手。
直到现在,我才时隔两年跟母亲站在一起。
我忽悠有些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
有点刺眼,不是阳光,是她头上鬓角的白发。
依稀记得两年之前,母亲还是正值中年,别无异常。
怎么现在短短两年,头发白了,个子缩了,人也消瘦不少。
那一刻,我隐约觉得,原来监狱,囚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回家以后,随着与亲戚语重心长的沟通,又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内幕。
父母亲在我入狱之后,为了缴纳罚金,负债累累。
穷到什么地步呢。
每天家中最常吃的就是咸菜、馒头、稀饭。
一个礼拜吃一顿肉,甚至尽量买鸡肉,原因不用挑明了吧。
假释调查函出了小问题时,母亲怕我担心,连夜奔赴监狱。
去的时候,没有车费,我姐主动买了一张往返票。
两年之内住的都是同一家最便宜的宾馆。
我渐渐明白了,这些白发,可能不是一夜之间白的。
但每一根,都是因操劳过度而白的。
回家以后,母亲每日变着花样做饭给我补身子。
毕竟瘦了44斤的我在母亲眼中,可能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父亲不善于流露内心情感,但总是会起很早去给我买早饭。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血缘永远都不会错。
回头看看监狱中所谓的“苦”:早起;劳动;素多荤少;限制自由。
现在想来,也不觉得是苦了。
因为,父母亲虽然人在外面,但这几项
不是一样不落吗?
早起,干活,很少开荤,虽有自由,但永远牵挂着监狱,并且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时刻准备远程奔袭。
这不是监狱,却胜似监狱。
不管有没有蹲监狱,任何人都要心存感恩。
这样的话,即便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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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
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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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更新: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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